馮梓連夜返回白家莊。

    以往數次，馮梓均是外出兩天，夜間返回。白素素早有準備。這雖是深夜，但白家裝內早已經準備好了十餘輛牛車。

    白素素見馮梓竟以往數次還要疲憊，定要讓他留在家中歇息：“夫君大可放心。奴亦非首次去運運貨。夫君隻需說明東西存於何處，奴定然將東西不遺一針一線運回來。”

    她又對高進道，還：“不去給姑爺備熱水？”

    馮梓也確實累得睜不開眼，便說：“東西存於上次存放的東邊山坳。”

    白素素當下便去吩咐下人伺候馮梓，自己這帶著家丁前去取貨物。

    貨物比上次更多一些，白素素帶著車隊運了三次才運完回家。最後一趟，回到家，已經是天色大亮。她亦是滿臉疲態。

    回到房中還沒來得及喝一杯坐下，便問下人：“姑爺昨夜何時歇下的？”

    得知馮梓睡下不足三個時辰，便交代碧蓮：“命廚房背著參湯、小米粥。姑爺醒來便讓人送去，若是姑爺午時還不醒，也要喚醒他。不能餓壞了身子。”

    碧蓮雖也是一夜沒睡。但她與白素素早有準備，昨日午間早早歇息了，直到晚間子時才起，此時也不算太困。她對白素素說：“是，小姐。你一夜沒睡，也早些歇息吧！”

    白素素點頭說道：“庫房的東西先放著，等我醒了再去清點。你吩咐了廚房也去歇會！”

    “是！”

    雖然昨日睡的很飽，隻是一夜沒睡，白素素也有些熬不住了。

    她吩咐完，便回房休息。

    馮梓三更半夜才睡下。隻是生物鍾卻讓他在中午之前便醒來。雖然眼睛酸澀，但他也再也睡不著，便下了床。

    高進便守在門外，見到他醒來，便忙去喚人來伺候。

    玉韞早備好了溫水，不多會便端了進來。她將麵巾擰了半幹攤開雙手遞給馮梓，說：“郎君，夫人命廚房被了小米粥，姑爺可要用點？”

    馮梓擦了一下臉，問道：“夫人何時回府的？”

    他得知白素素竟也是天亮了才將東西搬完回來的。

    他對高進說：“去看你家小姐可醒了？若是醒了，我便過去。”

    高進應聲去了。

    馮梓又問玉韞：“玉蓉和玉蘅丫頭呢？”

    玉韞含笑說：“玉蓉去與碧蓮姑娘盤點貨物。玉蘅跟著玉蓉去，說是幫忙！”

    馮梓失笑，道：“怕是想看有什麽好吃的。隻是這次她恐怕要失望了。這次沒吃的東西。”

    不是沒有，隻是他沒有拿出來而已。

    玉韞抿嘴笑說：“是玉韞姐妹命好。郎君體恤愛惜下人！”

    馮梓將麵巾交給她，說：“說這便沒意思了。”他正說著，高進已經快步進來。

    “姑爺，二小姐已經起了。聽說姑爺要過去，已經讓人將吃食送那邊，就等你過去了。”

    “她也剛起？”

    “小的去到時，二小姐正看賬簿！”

    那麽說來，便是已經起了有一陣了。馮梓抬腳便出了門。從他房中去白素素閨房也不過幾步路。

    白素素見到他，早已迎了出來！

    馮梓攙著她說：“聽說你昨晚一夜沒睡，怎麽不多歇會？”

    白素素笑說：“奴知夫君定然深夜回返，昨日便睡得足足的。奴不睏！”

    馮梓看幾上還放著兩本賬簿，問：“你可用膳了？”

    “沒，等著夫君一起用！”白素素滿臉柔意，說。“奴也剛起不久。便想著等夫君起了在一起用。免得夫君一人吃無聊。”

    正說著，廚房便將吃食送來了。

    白素素挽起袖子，親手幫馮梓雞參湯自燉盅倒出碗中，說：“夫君喝點湯！”

    馮梓看燉盅中還有，便將碗放她跟前，說：“你喝這個，我吃這個。”燉湯營養雖大多在湯中，但燉盅內有雞肉參片，自然也是好東西。馮梓用筷子挑了一半出來放到碗中。然後自己一口將燉盅內的湯喝了，又將裏麵的雞肉都吃了。

    這雞肉也不知道燉了多久，入口便化了。

    他這吃法自然顯得粗魯，白素素卻絲毫不見怪。她已經幫馮梓盛了一碗粥，道：“夫君慢些吃。”吃的太太快，容易覺飽。

    馮梓笑著接過粥，方才有些東西墊著肚子，也不怎麽覺得餓了。他便放慢了速度吃。

    白素素見狀，這才小口喝著參湯。她喝了兩口，便柔聲說：“夜裏運回來的東西，奴命碧蓮去盤點。那似乎有幾匹素色的布匹絲綢。不若給九娘送兩匹去？”

    “好。你安排便行。”馮梓想了一下又問，說道。“九娘去紫徽觀也有月餘，她可說何時回返？”

    白素素笑道：“九娘馬上便及笄了，便讓她多在紫徽觀住些時日。待她及笄在回家，便再不怕有人說閑話。”

    馮梓聽這話，便知劉九娘去紫徽觀是白素素勸說的。如此也好。此間民風他自然比不上白素素。有她處理這些家事，他也更放心。

    白素素又說：“夫君，九娘親事。你可有在參謀？”

    “九娘及笄，年歲也還小。親事還不急吧！”

    白素素噗呲笑了一下，說：“夫君。這結親，自然是要依禮而行。一路辦下來，也要半年。這還是定親。若是夫君想多留九娘在家些時日，婚期延後一些便是。但女孩子家，到了年歲，自然要先訂下婆家為好！”

    原來這古代，若是女孩，常常在及笄前後訂下親事。此時姑娘家便是婆家人了。隻是還未全禮。如此便是再留家裏養幾年，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若是及笄後太久仍未定親，便有人要說閑話的。

    馮梓沉吟片刻，說道：“那我倆便幫她尋一門好親事！”

    “那是自然！”白素素淺笑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九娘如今雖單立女戶，但有我們在，自然要為她謀劃周全。”

    馮梓笑說：“那便辛苦娘子了！”

    “夫君說的是兩家子話！”白素素嗔他一句，又說。“奴想著，九娘過了那些年苦日子，日後也該享福才能補上。這親事啊，我們幫她參謀，但竟也不做主。得她點頭了才做算。夫君，你看這樣可好？”

    馮梓本就是這意思。隻是聽她這話，看她眼裏藏著小心思，便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大男人主義。他笑著說：“那是自然！她一個姑娘家不便出門。我們便幫她尋些個好男郎讓她挑。”

    白素素忍笑點頭，道：“便依夫君的。”

    唐浩澤吃了兩碗粥，又小聲說：“我明日便去福州。長公主定了些鐵。貨已運到。我去將貨交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