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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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還未說完,極高的穹頂之上,便是傳來了一個聲音。
“想不到這未開化的南蠻之地,居然還有這等力量存在……這是……九霄宮叛徒山樂?”那道聲音一開始隻是微微震撼,最後卻是化為了極度的驚駭。
“與我返回東域,我不為難你。”那道聲音緩緩道,不過,陳逐卻是能夠聽出那聲音深處的貪婪。
“戰吧……我不是九霄宮的叛徒……”山樂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你不是我一合之敵。”
“我不會束手就擒。”
山樂話音剛落,天空之上,便是陡然印下一隻巨掌!
巨掌所過之處,出現了大量的裂縫,這些裂縫飛快的蔓延,刹那間,如鏡子被打碎一般,轟然碎裂!
破碎虛空!
這天地之間有空間存在,隻是無形不可視,然而若是遇到強烈的轟擊,則可以出現那麽短暫的一瞬,此後便會快速自行愈合。
但那短短的一瞬,則會形成一個吞噬萬物的黑洞,此洞存在莫大的吸扯之力,可以把四周的存在全部吸扯進去。
此地的山峰,大量碎石脫落,幹枯的草木與白色的積雪,一切之物,皆是被那黑洞吸扯而去!
陳逐的身體,根本無法移動,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吸進去,被吸扯進去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了被巨掌轟擊之後的山樂,生死不知,同樣也是被吸扯而入。
這是陳逐看到的最後一幕,被吸入之後,他便是失去了意識,這黑洞隻是存在了短短一瞬,就立刻愈合,消失無影,天地之間恢複如初。
一個巨大的掌印輪廓,在這大地之中浮現出來,更有轟鳴之聲回旋嗡鳴,而那座一直以來被奉為聖山的山峰,也是被那巨掌順勢拿走。
一切,漸漸平息。
陳山部裏,一切事情都交給了陳山打理,青珊則終日閉關,幾乎不見任何人,他們對於這件事,皆閉口不談。
哀傷的陳山部人,將陳逐和山樂的衣物埋葬,葬禮的那一天,天空下著混著雨的雪,很涼,很冷。
…………
天空下著雨,嘩嘩而落,打在一片片寬大的書頁上,雨水在葉脈之中積累了許久,順著脈絡凝聚成一條水流,在葉尖部位落下。
這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卻不似陳山部附近那般幹燥,而是布滿了淤泥與沼澤,空氣之中,更是充滿了潮濕與腐爛的味道。天空漆黑一片,唯有時而劃過的閃電,才能把這天地間的一切在刹那之間映照地極為清楚。
滾滾而來,又滾滾而去的雷霆,在這深夜回旋轟鳴,令得一些妖獸都是隻能縮在洞穴之中瑟瑟發抖。
森林深處,有著一片隱藏起來的山巒,群山並不高聳,無法與蠻域的十萬大山相比,甚至有些矮矮的,平淡無奇。
此刻恰逢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使得大地瞬間明亮,在這一刻,可以隱隱看到,一座山的山腰之處,躺著一個人。
而距離他不遠處,則有一條正在緩緩靠近的黑蛇。
這人已經躺在這裏數日,在這渺無人煙之地,此人不知緣何出現,他衣衫襤褸,看上去更是極為狼狽。
雖然臉上滿是汙垢,但細細觀察之後,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青年,撥開散亂黏著的黑發,雖說還有些眉清目秀,但卻有一條傷疤橫貫了左眼和鼻梁。
他閉著眼睛,身體上更是有著大量的傷口,在那一直沒有停止的雨水之下,這些傷口已經發白,甚至沒有鮮血流出。
他的胸膛,甚至沒有起伏,仿若已經死去。
這條黑蛇一直在青年附近盤旋,目光陰冷,吐著蛇信子,死死地盯著青年,似有所遲疑。
終於,某個時刻,它失去了耐心,其身形驟然暴起,宛若黑色閃電一般暴射而去,直接落在了青年的胸膛之上,便是要將毒牙插入青年體內!
下一刻,青年便是陡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了這條黑蛇,黑蛇反應也極快,就要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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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翠綠色的光芒突然從青年的袖間跳出,搶在黑蛇之前,一口咬在了它的脖頸之處,迅猛的毒液注入,很快便是將其毒殺!
做了這些之後,翠綠色的光芒立刻停了下來,在電光的映照之下,赫然可以看到,這是一條碧綠的森蚺。
青年輕輕摸了摸森蚺的腦袋,旋即便是一口咬下了黑蛇的腦袋,吐在一旁,緊接著,他便是一口狠狠咬住脖頸,痛飲其血,那帶著腥臊氣味的血液順著喉嚨流入食道之中,讓他因饑餓而麻木無力的身軀,緩緩感覺到了刺痛。
然而,感覺到了痛的出現,青年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滿足之意。
喝幹這條黑蛇全身上下的血液,將其丟給森蚺,青年的麵孔這才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他躺在那裏,望著漆黑的夜空,和夜空之上時不時閃過的雷霆,雙目之中一片茫然。
他,是陳逐。
多日前的雨夜,他便已經蘇寧,隻是在他蘇醒的那個瞬間,他還能依稀看到發生在陳山部的事情,還能依稀聽到響徹整個陳山部的吼聲與慟哭。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宛若成了魂靈,他能看到陳山部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看到尚魁奪了嵐崢的祭祀之位……他看到青珊修煉有成,晉升為顯鋒,殺上了嵐山部……他還看到木央成了聖女,帶領木山部統一了附近的部族,成為了附近數一數二的大部……
而在這一切宛若夢境一般破碎之後,陳逐方才在這陌生的地方蘇醒。
剛剛蘇醒之際,四肢百骸之中傳來的劇烈痛楚,令他沒有絲毫力氣,甚至就連動動手指也無法做到。袖間的翡翠,同樣遍體鱗傷,不過所幸,妖獸的恢複能力要強過人族太多,很快翡翠便是行動自如。
不過陳逐仍然隻能躺在那裏,任憑雨水打在全身的傷口上,痛著痛著,逐漸麻木了,從單純的**,麻木到了內心的深處,甚至到了最後,整個人如同死人一般,看不到半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