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妖刀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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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陽二人剛走到樹林的邊緣,就發現樹林外有一個人背對著盤膝坐在那裏,隱約可見他雙腿上平放著的長刀露在外麵的刀柄。
而這個人的頭頂上不時的散出灰蒙蒙的霧氣。
徐陽仔細辨了辨,小聲說道:“前麵這個人是鬼穀家族的鬼穀長陽,擂台賽上曾展示出驚人的刀法,看上去他像是在療傷。”徐陽低聲說道。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木槿問道。
“能傷到鬼穀長陽的人恐怕不容易對付,待我先查探這周圍的狀況是否安全。”
徐陽說完,伸出手臂,掌心一翻。
隨即掌心旋出一團赤色焰火。眨眼間,這團焰火化作一隻金冠長尾的赤鳥模樣,正是阿朱的本體。
“木槿姑娘你真漂亮。自從我家小仙認識了你,就把本仙鳥忘記了,有用的時候才想起我。”阿朱抖動了一下長羽,上下打量著木槿說道。
“漂亮的阿朱,這次麻煩你了。”木槿乖巧的說道。
“包在本仙鳥的身上。”
阿朱雙翅一展,隻在原地留下一團火焰虛影,就到在了高空。
“一隻禿鷲正在上麵監視著這裏,看上去不是普通的靈禽,應該是什麽人施法幻化的。”阿朱傳音道。
幾乎同時,上麵的禿鷲也看到了阿朱。
林地遠處的一塊巨石後現出了兩個躲躲閃閃的人,一人披著羽毛披風,另一個人裹著裘皮襖。正是藏身此處的陳平和小泉二人。
“下麵的人竟然放出一隻紅麻雀,難道要和本公子鬥鳥嗎?本公子三歲就開始遛鳥,五歲就可以訓鳥,十三歲就已經是鳥王了。給我滅了這紅麻雀。”陳平抬頭注視著天空上的阿朱,憤然說道。
隻見高空中的禿鷲目露凶光,體表散出一圈圈黑色的靈紋。巨大的雙翅撩動起呼呼的風聲,卷起一道黑色的旋風,金鉤般的利爪朝著下方的阿朱猛撕過去。
高空中。
處在下風位置的阿朱早已察覺頭頂禿鷲的動向。
“禿頭鳥,讓你知道本仙鳥的厲害。”
阿朱雙翅一展,化作一道火光,迎擊而起。
隻是一瞬,二者便交鋒在一處。
“轟”的一聲。
高空中炸開大團的焰火,四散著映紅了天空。
巨大的禿鷲不見了蹤影,隻有一根燒焦成炭棍的長羽拖著一縷黑煙丟了魂似的直直墜下。
岩石後麵。
“老大你的鳥著火了。”
“沒關係,這種鳥本公子還有許多。”說著,陳平嘴角一瞥,手腕一翻,七八根和之前一樣的褐色長羽出現在手掌中。
陳平掂量了一下手掌中的長羽,冷哼一聲,又收了回去。
“想騙本公子現身,沒那麽容易。現在他們人多,我們不要貿然出去。”說完,身後的羽毛披風飛揚撩動,一團飛羽中,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阿朱在天上盤旋了一圈,隨即傳音道:“剛才的禿鷲被我幹掉了,放出他的人應該走遠了。”
就在天空中火焰炸開的一瞬。
下方盤膝而坐的鬼穀長陽雙腿上平放的長刀一陣抖動,發出吱吱的聲響,似乎這妖刀捕捉到了爭鬥殺戮的氣息,興奮不已。
鬼穀長陽睜開雙眼,將長刀順勢掛著腰間,朗聲說道:“樹林中的兩位出來吧。”
“打擾了,木靈院徐陽,這位是我的朋友白木瑾。”
“在下鬼穀長陽。”
鬼穀長陽仔細打量,繼續說道:“我聽說過你,你是本次惡鬼道試煉唯一的化虛境修士,而且是唯一的凡人出身。能來到這裏確實不簡單。”
“看上去你受了傷?不知是何人把你打傷?”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你孤身一人在這裏受傷可是很麻煩的,是否需要幫忙。”
“多謝關心,已經無礙。”
“大個子,你就不要嘴硬了,我都看出你氣息不穩,恐怕傷的不輕吧。而且剛剛還有其他人在暗中偷看這裏。”一旁的白木瑾說道。
“如果兄台需要人護法療傷,我們也是不介意幫忙的。”徐陽補充說道。
“在惡鬼道中試煉的每一個弟子都是競爭對手。你們兩個就不怕現在幫了我,之後我會成為你們的敵人嗎?”
“如果信任我們二人的話,咱們三人可以一起組隊,這樣就不是對手了。”徐陽說道。
“我一個人習慣了,組隊的話,你們還是去找別人吧,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你這人倒也直爽,這也不怪你,試煉的弟子之間很難相互信任。不過看上去你傷的不輕,我這裏有一顆結神丹,你拿去服下吧。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們可以是朋友。”說著,徐陽拋出一個藍色的小瓷瓶。
初次見麵就送如此貴重的丹藥,並不是徐陽故意大方,也不是有心巴結。
隻是這鬼穀長陽本就是鬼穀家族的嫡傳弟子。而徐陽的師尊鬼穀夜炎正是這鬼穀家族的創始老祖。這鬼穀長陽原本就是鬼穀夜炎的不知多少代的嫡孫。
所以,徐陽見到鬼穀家的人,心中總是有一種親近感。
而且徐陽認為雖然在這裏參加試煉的弟子之間是競爭關係,但大家同是天鬼宗弟子,應該光明正大的競爭。乘人之危,不應是同門弟子之間所為。
鬼穀長陽伸手接過瓷瓶打開一看。
一粒表麵有三條銀紋的紫金色靈丹在小瓶內跳躍不已,靈性十足。
“上品結神丹?”鬼穀長陽驚訝道。
上品結神丹這種極其珍貴的丹丸根本就是有價無市,即便鬼穀長陽是鬼穀家族的精英弟子也不能輕易尋到一顆。此丹乃是突破到真丹境最佳的輔助靈丹之一。同時也是療傷的極品妙藥,但很少人這麽做。
“多謝。”
“告辭。”
“再會。”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鬼穀長陽低語道:“徐陽,算我鬼穀長陽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服下瓶中的結神丹,盤膝坐下,仍舊將腰間的長刀整齊的擺放在大腿之上,借助藥力開始運功療傷。
一炷香的功夫後,鬼穀長陽收功起身。試著催動真元,功體已然順暢無比,傷勢恢複了大半。
“下次再見,也許我們真的可以成為朋友,一起組隊。”
鬼穀長陽心中還是感激徐陽賜藥之恩的。
他一隻手托著自己的長刀,另一隻手在刀鞘之上輕輕的撫摸。望著長刀的目光中充滿了親近感。仿佛這長刀是他的一隻忠犬,一匹良駒,一個久違了的朋友。
“雨夜,我的朋友,我們的試煉要真正開始了。”
長刀嗡嗡作響,其中的刀意似乎已經按耐不住。刀鞘表麵鑲嵌著的數目眾多的貓眼寶石,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
他手中的這把刀叫做《雨夜》,是一把出了名的妖刀,更是一把讓人恐懼的妖刀。
妖刀《雨夜》並非其他刀劍那般是由煉器宗師煉製而成,而是傳說中被稱為雨妖的灰鱗蛟所化。裝著此刀的刀鞘更是一件空間異寶,其內有一座充滿了妖氣的妖池。
此刀是鬼穀家族流傳下來的妖器。施展起來,妖氣衝天,威力驚人,無可匹敵。
《雨夜》在刀鞘中待的時間越長,刀鋒上積蓄的妖力就越強大,出刀就越凶猛霸道。但每次出刀都會有相應的妖力侵蝕使用者。此前使用此刀的三個鬼穀家族的前輩,由於被刀上的妖力反噬,最終變成貓臉魚身的妖怪後瘋癲而亡。
所以,此刀被認定為不祥之物,一直被鬼穀家族用秘法封印,處於休眠狀態。
二十多年前。
鬼穀家族中的一對夫妻喜迎自己的孩子誕生。
在孩子出生之前的一連三天,似乎天上的天池被人捅破了個窟窿,暴雨肆虐,河水漫堤,山體滑坡,昏天黑地。
隨著屋內一聲孩童的啼哭,屋外暴虐的雨水突然停了下來,長陽當空。
所以,這對父母給這個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做鬼穀長陽。
但鬼穀長陽一出生就與其他的孩子不同,滿身灰色的皮膚。
“這個孩子怎麽是灰色的皮膚。”孩子的爹有些驚訝。
“他隻是與眾不同罷了。”娘親抱著懷中熟睡的小長陽,眼中盡是慈愛。
小長陽在爹娘的嗬護下健康成長,他是爹娘的心頭肉。
可是,當小長陽長到五歲時,身體出現了異狀。每到天上下雨,他的毛孔中就會流出一些灰色的如泥漿般的粘稠物。
有一次,小長陽正在和幾個小夥伴一起玩耍。突然天降大雨,躲避不及。
“離我遠一些,你這個滿身是泥巴的髒小孩。”
“打他,打這個泥鰍變的怪物。”
“這個野孩子,根本是他爸爸從泥潭中撿回來的。”
“用石塊砸他。”
從那以後,小夥伴們不再和他玩耍,每次看到他都會用石塊砸他,辱罵他,欺負他。
……
“娘親,我是撿來的嗎?”
“不,我的孩子,你隻是與眾不同。”
“爹爹,我是泥鰍變的嗎?”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寶貝。”
……
在小長陽七歲那年,在一次家族祭祀活動中。
妖刀《雨夜》被懸掛在祭壇上,家族長老正施法加固其上的封印。
沒想到中途出現了異狀,封印破損,妖刀《雨夜》妖力大放,妖力化形,一隻鱗蛟虛影盤旋在妖刀上空。
霎時間,祭壇被掀翻,狂風大作,暴雨突降,房屋倒塌。
孩子們的哭聲,喊叫聲,雷電聲,鱗蛟的咆哮聲亂作一團。
突如其來的肆虐妖力讓人措手不及,幾個在場的長老欲上前施法阻止,卻被妖力震的口吐鮮血,重傷不前。
“快去找人來幫忙。”
“馬上把這裏的孩子都帶走。”
就在此時,肆虐鱗蛟的利爪一把抓向小長陽所在的位置。
小長陽的父親奮不顧身的擋在小長陽的身前,嘭的一聲,在鱗蛟之力轟擊下暈了過去。
“爹爹,你醒醒。”他蹲下身去,大喊道。
望著倒地的父親,跌倒在地的夥伴們和四處逃散的族親,小長陽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決然。
要想救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阻止眼前的狂暴的蛟影。
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他的身影徑直朝著鱗蛟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露在刀鞘外的刀柄。
看似矮小的身軀,短小的手臂,一把將妖刀《雨夜》從刀鞘中拔了出來。
肆虐的蛟影像是看到了主人般,一聲蛟龍長啼,潛回了刀鋒之上。
“倉啷”一聲。
寶刀入鞘,風停雨止,長陽當空。
此刻。
他不再是那個讓小夥伴討厭的怪物;
不再是那個在雨中失落的小孩;
不再是人們眼中的異類。
此刻。
他是拯救小夥伴們的英雄;
是陽光下勇敢的少年;
是人們眼中的天才。
他與眾不同。
從此,妖刀《雨夜》就掛在了鬼穀長陽的腰間,二者形影不離。
而鬼穀長陽遇到下雨天毛孔就溢出“灰泥巴”的怪病竟然也不治自愈了,並且功體大增,成就妖刀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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