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易篇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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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前身是一所知名大學,在2000年的時候校區搬遷,教學樓拆的所剩無幾,整塊校園也就留下了圖書館這棟完整的建築,慶幸直至今日裏麵的書籍和資料都沒有任何的移動。
當年動蕩時期,於家也算是富甲一方,於家老爺封建不堪被自己的兒子活活氣死,兒子不堪批鬥和感情的壓迫,跳崖自殺,還有那個可憐的書生,於小艾的奶奶,被自己的公公活活給淹死在瀑布底下。無論放在哪個朝代,這都算是重大的事件,當年的報紙上一定有所記載。
我快步走進大廳向管理員詢問了存放報紙的位置,管理員是個老頭,對我不理不睬的,我向他貢獻了點小費,他立刻變的眉開眼笑,畢恭畢敬的接過錢,帶著我走進電梯,一直到五樓,連續過了好幾個書架,終於在最盡頭的角落裏找到了報紙類。
老頭還告訴我這裏的報紙,從這座城市建立起的第一刻就保存在這裏,直至今日都沒有遺漏,我向他道謝,但是心裏卻變扭的很,要不是那張毛爺爺,估計我找半天也沒個下落。一直目送管理員離開,我立刻將70年代的報紙都翻了出來,按照時間分類將這些平展開在長桌上。
最早的報紙是1971年版的光明報,上麵記載了京劇藝術家張英傑逝世,還有伊迪阿明奪取烏幹達政權等,其餘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事,再往後就到了四月份孟加拉國建立,宋子文病逝,黃火星病逝等,一直翻了幾百張,大字新聞倒是咀嚼了不少,但是都無一所獲。太陽在天頭耷拉著腦袋,即將回到山穀背後睡一個安穩覺,圖書館每天七點打烊,我看了看時間,隻剩下半個鍾頭,我僅僅將這些新聞一目十行的過一遍便花費了一下午,再返工一遍也不夠時間了,我該怎麽辦?
此時圖書館的人已經看不見一絲人影,孤獨和恐懼不請自來,慢慢的滲透我的皮膚,順著血管,侵蝕我的內髒,漸漸向我胸口最薄弱的地方爬去。
我的兄弟,你不會相信,這世界有多麽巧的事。因為恐懼感,我立刻將所有的報紙收拾好又統一的放到原處,就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我在八十年代的報紙欄上看到了一條十分特別的新聞,
因為我看到了靈異旅店四個字。
開頭便是一姓王住客將其餘房客殘忍殺害。那凶手姓王,我突然笑出聲。原來在動蕩時期發生的十年之後靈異旅店也發生過一場命案,報紙上記載的十分清楚,凶手將所有房客殺害後欲跳崖自殺,但是慶幸沒有死成,後來法醫一鑒定,凶手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法官無法判處死刑,隻得將凶手交與精神病院處理。
這件事鬧得動靜十分大,同期的報紙很多出版社都刊登了這條新聞,內容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沒有什麽特征性的變化,我立刻將這幾張報紙收拾好,匆忙乘坐電梯直到一樓,此時的管理員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人麵容嬌好,看樣子絕不會超過三十。
“前麵那管理員下班了?”在辦理暫借報紙之餘,我和她聊起了天。
“啊?你說的什麽管理?”那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嘴裏回複著我話。
“那老頭啊,矮矮的那個,頭上一根頭發也沒有……”我試圖去描繪的更加精確,好讓她能立刻想起來,但是女子一臉的疑惑,仿佛我所說的都是滿嘴的胡言,她將借書卡還給我,眼神裏帶著鄙夷的味道。
她似乎在罵我是個,我在她麵前就像個嬉皮笑臉猴子一樣。
“不認識,這一天都是我在值班!”
女子用關門為由將我打發走,至於她最後所說的話我也不能確定真假,也有可能那老頭隻是臨時替換,但是他如此熟練的帶我走到五樓,若不是常年待於此地,絕不可能輕易的找到書籍存放的固定位置。我越想越奇怪,看天空憋著一股雨勁,呆在此地不是辦法,便立刻準備離開。
“等等!”
我立刻停住腳步,發現女管理員站在門口叫到我,我環顧四周,確認是自己後才懵懂的走回去,那女子立刻把我拉進去,身子又才外頭左顧右看好一會才收進來,立刻關上了門。
我滿臉狐疑,見她表情凝重,與剛才的態度發生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就在我猶豫不決該不該幫她的時候,她開口打斷了我所有的猜想。
“你剛剛說你看見一個禿頭的管理員?很老的那種?”女子故意將聲音壓的很低,但是每一個字我都聽的十分清楚。
我點點頭。她突然變的十分害怕,身體漸漸弓起來,眼睛小心的捕捉四周的動靜,我朝著她的目光望去,那是電梯的位置,上麵顯示電梯正停在五樓,那是報紙存放的樓層。
“你剛才是不是從五樓下來?”女子的聲音打著顫,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是啊!”
“你給過那老頭東西?”
我立刻想起我賄賂的那一百塊,但是不知當不當說,我並不在乎這點錢,萬一害別人丟了工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沒有回答女子,但是同時也沒有否定,隻是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女子立刻從包裏掏出一百元放在我的眼前,說:“是不是這個?”
“你從哪裏找到的?”我清晰的記著,那張百元鈔票有一腳已經破損了。
“五樓,報紙區!”
我毛孔瞬間冰冷起來,思緒快速穿梭回四個鍾頭前我和老頭對話的那段場景,那光禿的頭頂,掉的所剩無幾的牙齒,一臉的笑意。細絲恐極!
“你是說那老頭不是人?”我直接捅破了她最後的屏障,嚇的她直接驚喊出來,聲音在樓層裏輾轉了幾個來回,驚起了幾層樓的感應燈。
“哥!你別嚇我,我今天可是在前台呆了整整一天,連廁所都沒有上過,哪來什麽老頭啊!”女子快急的哭出來,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我在這裏幹了四五年了,從來沒聽說什麽老頭,這該怎麽辦啊,我明天都不敢上班了!”
“別急,別急!”我自己仍心有餘悸,但還是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她,她的肩膀好冰,就像一座美麗的冰雕,寒冷不脛而來,立刻刺激了我大腦皮層。
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你在幹什麽?”聲音的來源射出一條刺眼的光芒,我立刻用手擋在眼前,隨著光線慢慢變弱,原來是一位保安。
“你一個人在這鬼鬼祟祟幹什麽?”保安將手電筒在我臉上晃來晃去,我一臉茫然的於他對視,但是在聲音穿過我耳膜的零點一秒,我立刻轉頭看向那位女管理員。
她消失了!
此時我的麵前什麽也有沒有,大門依舊緊閉,兩邊靠著高大的盆栽,樓層的所有燈光已經暗淡下去。
一個活生生的女子,先是跑出來向我求救,然後裝作可憐,隨後又像空氣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神鬼之類的推測,我沒法用科學來解釋,至於女子和老頭哪個是真的,哪個是虛幻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
“哦,我來這找這兒的管理員!”我隨即撒了個慌,正好向保安確認剛才的事。
保安又用手電筒上下打量我,確認我並無威脅後一臉自然的說:“這兒沒管理員!”
我腦子“嗡”的一聲巨響,整個人都變得恍惚,他的話我聽的十分清楚,但是我還是抱有一絲科學的希望:“不是吧,管理員是個老頭,或者是二十歲左右的女的?”
“你有病吧,這裏從來就沒有什麽管理員,我在這呆了十多年也沒聽說過!”保安推搡著我讓我走出圖書館,嘴裏謾罵著難聽的髒話。我傻傻的站在冷風口,一時間想不出個因為所以然。我隻是很清楚,如果保安說的是實話,那麽我一天撞了兩次鬼,包括上午在寺廟發生的空間轉移。一時間,我突然對這個世界感到很陌生。
有可能我根本就沒有活著,或許在在一年前蘭陵島上,我已經和秋月一起走了。
我更希望是如此。
一時間,悲傷充斥了我所有恐懼,我對自己,感到很陌生。
“你不想活了是嗎?”那個一個被遺棄的靈魂,幽幽的散發著熒光,漂浮在旁邊與我一同仰望著麵前繁華的城市。
“是你啊!”我掏出根煙,用火苗燃著了煙草,一絲煙塵屢屢上升,幻化成我的影子,我能想象自己滄桑的臉,在冷風中雕刻的脆弱不堪,“我還不能死”
“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不能!”
幽靈展開緊鎖的眉頭,一臉的憂鬱,它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說:“你可以去精神病院找找那個病人,或許對你的事有什麽幫助!”
“謝謝你的提醒!”我轉身離開,沒再看它一眼。
如果不是他,秋月也不會理我而去。
他叫阿蘭。
我恨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