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正好從外麵買了早餐回來，順手也帶了小思的那份，不僅是今天，前兩天也是如此，她醒不來，那隻能倒在垃圾簍裏，她醒了，便能立刻填飽自己的肚子，相比於後一條，浪費再多的早餐也是值得的。

    我推開們進去，發現小思正好坐在床上，她脫了嘴裏的氧氣罩，目光空洞的看著牆麵，臉上的紗布也被撤了半邊，醜陋的傷疤烙印在臉頰上顯得有些嚇人。

    我立刻看到了床頭的鏡子，知曉了她這番模樣的原因，上前安撫她躺下，小思像發了狂一樣推開我，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別靠近我，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我此時心好痛，她說的每一個字，就像刀刃在上麵刻下一道疤痕，我上前抱住她，她拚命捶打我的後背，幾次試圖推開我都沒有成功，過了一陣子，她不再開始抱怨，轉而變為痛哭起來，雙手環住我的脖子，眼淚一直留流到了我的肩膀上。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美貌是賴以生存的東西，這樣東西沒了，生命也就缺失了很大一塊大比例，不知多少年的時光，才能將這樣的缺失彌補起來。

    “我以後怎麽辦，怎麽辦？”小思哭的聲腔都沙啞了。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告訴她。

    “不會的，我這幅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沒人會要我……”

    “哪會，我要你啊……”

    小思把臉探出來，抬起頭看著我，那闌珊的淚眼，就像大明湖畔一顆晶瑩的水珠，滴在我的心頭，捋清了我所有的理智，我又重複了一遍：“我要你啊……”

    “不……不能”小思立刻從我懷中逃離，蜷縮在床頭，一臉的驚恐。

    “怎麽了？”我伸手去抓她，卻被她立刻推開。

    我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又一次抓起了她的手，這一次，我抓的很死，她脫不開，深情的看著她的眼睛，傾述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即便在一千年以後，我對你，仍然是這句話！”

    小思停止了抽泣，抬起頭靜靜注視著我，慶幸這兩日準備了一些誓詞，小李也教了我幾招，我見她無動於衷，慢慢的將腦袋湊上去，緊緊的穩住了她的唇。

    第一次請問女人的嘴唇，卻感覺很陌生。

    緊張，焦躁，矛盾，憂慮，不安，五味雜陳皆不由自主的在身體翻滾起來，我的確不適合接吻，她舌頭進入我的嘴裏時我突然一緊張，條件反射，立刻咬了下去，她尖叫了一聲，立刻縮回臉，一臉的羞澀。

    沒錯，我的初吻就這樣尷尬的收場了。

    過了好久，我們才從彼此的尷尬中反應過來，她率先打破了僵局：“我肚子餓了！”

    正好，那碗粥一直放在櫃子上，都已經沒冒熱煙，我拿過來給她，她把手縮在被窩裏，說不願伸出來，讓我喂她吃，這事，我一個大老粗，從來沒喂過女人吃飯，隻能對他露出一臉無奈而又鄙夷的表情，她開始像我撒嬌，我經不起糖衣炮彈的誘惑，最終還是屈服了。

    我托起快餐盒，將稀飯勺起，直接送到她的口中，她抿了一口，嫌太燙，讓我吹吹，還笑著問我沒看到電視裏男生怎麽照顧女生的？

    一般電視有這樣的情節，都被我直接跳過了，王易倒是挺喜歡這一塊，小時候跟他看電視時，一到男女恩愛的鏡頭我就想換頻道，他倒是不依不饒，死死的拽著遙控器不肯換，有時還是自言自語說自己以後能和電視劇裏的男主角一樣就好了。

    一想到他，我心裏又開始難受起來，三天了，一直沒有他的音訊，小李找過了城市附近所有的礦場，都無一所獲，包括陳偉那邊，資料一直湊不齊，遲遲沒有交給我。

    小思見我一臉憂鬱，問我什麽事，我立刻報以笑臉，告訴她一些私事而已，用不著擔心。

    早餐結束後，我特地去了一趟門診室，詢問了小思的病情，醫生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她臉上的傷疤，這個他們無能為力。

    我又在醫院陪小思看了一整天的書，第二天中午才替她辦了出院手續，讓小李送我們離開。

    小思說她住在酒吧安排的宿舍裏，我讓她別去那裏，地方不幹淨，幹脆就住在我家，我可以睡沙發。

    我講的極為真誠，小思卻撲哧一笑，我當時從來沒想到男女私情這麽一回事，事後想想才知道引起了她的警惕心，她倒是顯得落落大方，調皮的說了聲：“好啊！”

    我抓起她的手，小李在前頭一直壞笑，我給了他一個毛栗子，讓他好心開車，小李不舒服了，笑著抱怨道：“隊長，你這抱得美人歸，我一個小絲，說兩句怎麽了！”

    我不知怎麽回答她，小思立刻替我解了圍：“別擔心，酒吧那群姐妹跟我關係都很好，你喜歡哪個，我替你說媒去！”

    “哎得嘞，謝謝嫂子，謝謝！”

    我讓小思把酒吧的事給辭了，換一個相對安靜的場所工作，小思說那兒有很多感情好的姐妹，不舍得離開，回家把她安置好後，我立刻回到了警局，陳偉此時正趴在電腦前，睡得死死的，雙眼成了熊貓，頭發也像個鳥窩一樣糟糕，桌上還擺滿了零零散散的外賣盒子，大抵都是警局門口夜來香的小吃，我問了小李：“這小子呆著多久了？”

    “不清楚，應該有兩三天了吧，你看垃圾簍裏的外賣餐盒，氣味都餿了，肯定有一段時間……”

    我從後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偉立刻從夢中驚醒，一臉很濃的困意，雙眼像失了魂一樣，怔的一下坐起身，朝我敬了個禮：“隊……隊長好！”

    “你昨晚做賊去了？”

    我讓他坐下，打開了他的電腦，下邊的告示欄已經爆滿，瀏覽器裏大抵都是一些酒吧的資料，還有上百個監控的視頻，但更多的都是街道的外景，酒吧的內部情景少之又少。

    “怎麽這麽點視頻，你沒出示搜查令嗎？”

    “那些老板一聽到是警察，紛紛說酒吧內的監控頭是擺設，根本沒有用，他不配合工作，我又不能搶，隻能取了附近街道的監控視頻，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

    我顯得有些無奈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睡覺，這事我現在全權負責，不再需要他插手，陳偉顯得很委屈，試圖據理力爭一些瑣碎的小事，我都沒有答應他。

    又過了兩天，案子依然沒有頭緒，我撐著幾乎要黏上的眼皮，快速著翻看著陳偉提出的監控視頻，但都無一所獲，就在我快要睡著時，手機響了。

    那是小李打來的，他讓我去醫院一趟，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小思出了什麽事。

    “隊長，那犯人醒了，他要做汙點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