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上山下鄉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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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人群一起呼喊,不料肩膀被我輕輕拍了一下,這萬軍從中,為何隻獨鍾於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正是嚇了一跳,隨之身體有些情不自禁的抖動,過了幾秒鍾才像僵屍般回過頭。
那人長得很黑,很黑很黑,是那種在黑夜底下,你打起照明燈都隻能看見一身衣服在裸跑的那種程度,我好久才從他的臉部搜尋出他的五官,確認他是一個正常人後,我才質疑的問道:“幹嘛?”
那人露出一嘴的白牙,和他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差,充斥著一股南方人的口音問道我:“同誌,你是今天新來的吧?”
我愣了一下,還以為他發現了我的潛入要把我抓起來呢。隨即編了個謊言,告訴他:“是啊!淩晨趕路來的,這不,鞋子也沒領到,腳皮被山路磕的生疼——你這有藥嗎?”
出嘴後我便後悔了,為了完美詮釋我腳皮疼的謊言,情不自禁的加了最後一句,心中祈禱著對方千萬別答應,這不是自己跳入火坑嘛,我已經問道此時的狀況了,就應該先行離開,至少先到鎮子上再想想辦法。
“來我寨子裏吧,我臨走時阿媽帶了很多家裏的草藥給我,不管你身體有什麽病,我都可以提你醫好!”那人咧著滿口白牙,呼呼的笑出聲。
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是曾經人們熱情好客,還是現代人的冷漠無情,倘若是在我那個年代,絕大部分人或許會迎合著關心你一下,可讓你去他房子裏做客?那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女孩,還要麵容姣好的,否則誰會無償的把陌生人帶回家裏。
我怕他起疑心,打算先跟他回寨子裏,一路上,他跟我聊起了天。
“同誌,你是哪個地方的?”
我剛想說出自己的家鄉,連忙收住口,k市在七十年代末才建立城市,這會估計還是那個偏僻的小山村,我想了片刻,隨口講了一個地名:“北京!”
“哎呀,首都的同誌啊,幸會幸會!”那人露出一臉的應勤,隨即拍起馬屁來:“我就說嘛,這群支青裏就屬你長得最俊了,跟我們都不像一個年代的人!”
“老哥,換做現代,你當我爺爺都夠本了!”
我暗想著,露出一臉十分不自然的微笑,問道他:“你哪裏來的?”
“上海,昨天到的勒,這不,政委還在給咱做思想教育呢!”那人把我領進寨子裏,突然停住了腳步,緩緩的回過頭露出一臉質疑的表情,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倪端,手緊緊握拳,實在不行隻能動用武力了。
誰知他突然咧開嘴,嘍嘍的笑出聲:“抱歉,同誌,你叫什麽來著?”
“王易,容易的易!”
“易兄啊!您好您好,在下名叫李畫白,家裏世代學醫的,小時候鬼魂纏身,父親為了鎖住我體內的那些髒東西,便把我放在烈日底下曬了好些天,這髒東西是壓製住了,但我的皮膚也變得如此,沒辦法,隻能隨其自然唄”
“這名字取得真有意思”
我跟他走進右格的室內,裏麵紮滿了大大小小的蚊帳,少說也有十多個,有些空地還沒有紮滿,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蛇皮袋,李畫白從裏麵翻出一個皮匣子,裏麵裝了很多細針和白線,看起來是中醫用的,我還在猜想他是不是要給我來下針灸療法。
“抱歉!”我一臉的歉意,又把手往袋子掏,這次又翻出一個皮匣子,裏麵裝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藥。
李畫白取出一點綠色的葉子,放在石碗中研磨,轉了好些圈,等到所有的葉片都被研磨成汁液後,他從邊上隨便撿起一根木棍,伴著那些液體塗在我的腳底。
“雖然我的父親有些迷信,但是他真的很疼我,因為身體裏的東西,每到睡覺時全身都會像火燒一樣疼,用過任何藥都無濟於事,最後隻能求助於山上的道士,那些人讓我在廟裏曬了整整一周,父親就一直陪在我身邊,給我喂水喂飯,有時候我要虛脫過去了,他就喂我一些糖果,鼓勵我要堅強,我根本不知道那一周我是怎麽挺過去,沒被曬死真是個奇跡,因為那件事,父親被帶上了封建迷行的帽子被抓了起來,現在正關在上海城南的監獄裏服刑,我出來做支青,也是為了父親的罪行能得到寬恕!”
“你有個好父親!”
“謝謝!”
李畫白又從匣子的背麵拿出一張紗布,替我將腳底的藥液包裹起來,他左顧右看,似乎發覺少了什麽,疑惑的問道:“你的鞋呢?”
“來的時候被水衝走了!”我隨意編了一個謊言。
“算了,我犧牲下自我好了”李畫白說著,從蛇皮袋裏掏出一雙布鞋放在我手中,上麵的麵料很光滑,並非用一般的麵料編製而成,鞋頭上紋了一條龍的圖案,看起來有些非主流。
“不不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六十年代的社會,絲綢狀的麵料實屬珍貴,我做人也有最起碼的禮儀,自然是不好收了,連忙推辭回去。
“你就拿著吧!”李畫白硬推給我,眼神中流露了許些不舍,“就當我教你這個朋友了,誰叫你長得這麽俊!”
我實在挨不住臉麵,還是推搡回去,他依舊退回來,輪番幾次,我倆就像打起了太極,最後他有些生氣了,厲聲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人家使出殺手鐧了,我隻能將那雙鞋穿到腳上,腳板粘著紗布,踩在柔軟的鞋底上,一點也不會比現在的運動氣墊或則是橡膠鞋底感覺要差。
“謝謝你!”
我有點靦腆,正打算要做什麽回禮的時候,旁邊的蚊帳裏突然站起來一個人,那人頂著一頭雞窩,雙眼嚴重向內凹陷,整張臉就像吸毒者那樣毫無精神。
我小心的看著那人從我旁邊走過,,李畫白突然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別看了,那人是個瘋子!”
“他怎麽了?”我好奇的問道。
“他和我坐一輛車來到的這裏,從昨天入住第一天就這樣,整個人都像被吸了魂魄似得,我們都不願跟他睡一個地,要不是政委一再要求,我們隻能堅守黨的安排,但這裏誰也不願靠近他!”
“他看起來就是虛弱了點!”
“根本就不是虛弱!”李畫白突然把眼睛放光,“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告訴其他人啊!”
我在這樣的神秘的氛圍下,隻能輕輕的點了點頭。
“聽本地人說,他這叫鬼勾魂,因為陽氣不足,過來時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或則是到了某些不幹淨的地方,就變成了這鬼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