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罕這麽一說，我這才意識到要用錢來買，這在古墓裏呆久了，腦子都變得不清醒，最普遍的商品交易都被我忘的一幹二淨，不知道的還以為世界都是我自己家的呢，乘著老板在裏頭拿貨的空檔，我問小艾要不要開溜，這虎落平陽被犬欺，乘著咱們還沒被人發現，趕緊開溜，終有一日東山再起，回來還他個幾千塊，多餘的就算利息好了。

    小易，你不是最討厭這樣的不公嘛，怎麽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你？”玉罕嘟著嘴，臉上掛滿了不高興，我報以苦笑，稱自己說著玩玩，實在不行就不要唄，穿著病服瞎逛逛，先湊點錢再說。

    今日起，昆明將迎來今年高溫，初步統計……”黑白收音機裏傳來模糊的聲音，那是普通的新聞快報。

    昆明市？

    憑著往常的記憶，西雙版納距離昆明少說也有八百公裏，按照一般的車速最快也得一天的時間，我估計自己傷勢太重，在當地無法治愈，便轉移到省城的醫院來治療，效果會好很多，社會公有製，何況我還是因工而傷，遇害時身上那套軍服瞞過了我的身份，這才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所幸雙腿還是保住了，我可忍受不了下半身沒有的那種日子。

    老板娘出來了，手上帶來了兩件新的衣服，領袖都已經用裁縫機修訂好，雖說我沒錢買，但還是在老板娘的笑臉下穿上了身，剛剛好！所有的尺度都完全吻合，玉罕臉上洋溢起了笑臉，估計她見到衣服合身，也把錢的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我這一個大男人，上街連根毛也沒，說出來多寒顫人。

    老板娘見我們一直拖拉著，又是說衣服的料子，又是說店鋪的曆史，最後幹脆嘮起了家常，老板娘迎著笑臉，漸漸看出了不對勁，一臉鄙夷的說道：“見你們穿著病服，該不會沒錢吧！”

    正中靶心，不知為何，老板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竟然爽朗的笑出聲了，老板娘一眼便看出了倪端，轉眼間換了一張臉，一臉凶狠的讓我們把衣服脫下來，連忙罵道我們沒有教養。

    同誌，你看要不這樣，我們以後掙了錢再還你，到時候翻十倍二十倍的換，俗話說的好，莫欺少年窮，何況我天賦異稟，你看以後我發了財，你也跟著沾光不是……”我開始耍起嘴皮子來。

    去去去，有錢拿錢，沒錢就滾出去，別在這打擾老娘生意！”老板娘發起了飆，拉扯著玉罕身上的衣服，試圖強行扯下來，我一見她動了手，連忙上前製止，讓她有話好好說。

    說什麽？老娘袖口都剪了，你說說我賣誰去？今天不報公安算你們運氣好，趕快把衣服脫下來滾，別耽誤老娘心情！”

    那老板娘不依不撓，抓著玉罕的領口不放，在這麽扯下去整個上衣都被拉走了，玉罕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內衣，這服裝店四麵都是透玻璃，外頭已經陸續有人看熱鬧，這老板娘再添一把火候，豈不是整個街道都要燒了起來。

    喂，同誌，咱們好好說行嗎？你先鬆手，我們這麽就把衣服還給你，馬上離開可以嗎？”我開始服軟。

    不行！沒錢你們來買什麽東西？老娘剪了袖口，你們就像開溜了？付錢，至少得把衣服的賬還上，否則，誰也別想離開！”老板娘變本加厲，我本身理虧，一時間啞巴吃黃蓮，竟連殼子也要我吞下去，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阿姨，我們暫時沒錢，要不你先放我們離開，我們在附近打工有錢後再把衣服買回去，行嗎？”玉罕被扯得東倒西歪，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虛弱起來。

    你們倆小孩拿老娘玩呢？開溜了怎麽辦？失蹤了怎麽辦？”老板娘開始破口大罵，惹得圍觀群眾一片訕笑。

    住手！”一整刺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愣愣的抬起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口：“李佳儀？”

    李佳儀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灰黑色的錢，那是一張十元的鈔票，看構圖屬於第三版人民幣，在六十年代，一般工人的月收入也就在二三十元，這十元抵得上一般家庭半個月的夥食費了。老板娘不屑的收下鈔票，說我們倆窮鬼運氣好，下次別再出現她店裏。

    說真的，倘若不是她是女的，我真的狠狠的揍他一頓，這欠也道了，錢也付了，還要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不知哪來的臉麵。

    李佳儀將錢包夾在褲兜裏，瞥見了我一眼，讓我們跟著她離開，我們受了她的恩惠，在醫院的事自然有些懊悔，到了一家旅社內，走上了木階，她把我們帶到一個小房間，那是一套普通的標間，格局還算比較好，就算是我那個年代，很多縣級火車站門口的小賓館都比不上，隻聽“砰”的一聲，李佳儀關上了房門，眼睛瞟見著我，我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說，你認不認錯！”李佳儀翹著二郎腿，一副大小姐的姿態坐在床頭問道我。

    你是不是還想欺負她？”玉罕挺身而出，為我辯駁道：“我們很感謝你的施舍，但這不代表我們就要任憑你指揮！”

    可是你們打了院長，還在社區鬧事，這些都受到了違紀，你們會坐牢的！”李佳儀撥弄著指甲，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那又怎樣，你這個臭女人！小易不可能你喜歡你的！”玉罕開始發脾氣，在言辭上發起了進攻，李佳儀同樣被惹怒了，站起身對罵了起來，這女人吵起架來就像潑婦一樣，我扯都扯不開，最後我把玉罕抱在懷裏，戰爭戛然而止。

    你竟然還抱她！”李佳儀顯得很意外，“你難道愛的不是我嗎？那聲姐姐，我一直藏在心裏，一直都當你是真心的！”

    好了！這事到此為止可以嗎？”我不願再跟他打太極，“李佳儀，今天這事我跟你道歉，同時也非常感謝你，我保證，我欠你一個人情，隻要要求不過分，我盡量會滿足你，但是非常抱歉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一丁點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