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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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律看著江晨一個人沉默的下車,關心的問道,“江晨,需要我陪著你嗎?”

    “不用了,南宮,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江晨對著他笑了笑說道。

    南宮律看著平靜的江晨,知道她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心裏不由有些失落,看著她的時候又揚起溫柔的笑,“好,晚上見。”

    “嗯,路上小心。”江晨輕聲說道。

    江晨看著南宮律絕塵而去的車子,從法院到半山腰的別墅,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支撐,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

    那股力氣一下子被人抽走,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眉宇間的哀愁像是天邊的雲霧久久不散。

    江晨的腳跟像是托著千金墜子,一步一步走的無比沉重,每抬一次腳,仿佛再也拔不起來,一顆悲痛的心也落到了穀底。

    官司敗訴,安安的撫養權落在周璟年手上,她怎麽可能做到無所謂,隻是那股噬心的痛就讓她一個人承擔吧。

    其他人也無法理解那種痛,她有何必徒增別人的煩惱,誰也沒有那麽多閑暇時間。

    江晨行屍走肉般的上樓,關上門,將自己關在房間,找了一個狹小的角落蹲下,雙手不自覺的爬上頭頂,死死抓著不放,腦海裏一幕幕的播放著周璟年冰冷殘忍的麵孔。

    她想不通,為什麽,為什麽周璟年要這麽做,要對她如此趕盡殺絕,她已經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他還想怎麽樣。

    難道要真的將她逼死,他才能罷休嗎?

    江晨想的頭疼欲裂,都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頭疼的感覺加重,江晨抬手就是往腦門下砸了幾下,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一些痛苦。

    或許有些用,也隻是短暫的幾秒鍾緩和,過後還是那種撓人心肝的疼。

    江晨坐的位置正好是落地窗的旁邊,她待在陰影下,伸手就能碰到溫暖的陽光,她看著窗外折射進來的陽光許久,忽然狂躁的將背後厚重的窗簾全都拉上,所有窗戶都拉上,她像進入某一個情緒。

    連房間大門的縫隙,也用衣服給堵了嚴實,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黝黑。

    做完這一切,江晨又回到了角落的位置,將自己蜷縮在一起,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壓抑不住某種情緒肩膀不自覺的抖動。

    她在想安安知道了結果,會不會對她失望,會不會覺得她是拋棄了他,會不會再也不會想見她。

    江晨心裏無比恐慌,放在頭頂的雙手變成抓在地上的毯子,柔軟的地毯已經被她揪扯在一起,空蕩蕩的房間不斷的在她眼前放大,那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又來了。

    江晨感覺自己像一隻跳出水麵的魚,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可是發現自己越來越缺氧,臉色白的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心痛快要死去,江晨連靠在角落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倒在地上,不斷的抓著地板,她知道自己終於還是犯病了。

    安安是壓垮江晨心裏最後一根羽毛,她孕期得的抑鬱症再次回來,而且有可能變本加厲。

    江晨不敢想象,她隻能驚恐的趴在地上顫抖,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她不想這樣,可是真的控製不住。

    好恨啊,真的好恨啊,六年前懷疑她有目的的接近,無情的羞辱過拋棄,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在陌生的國外夾縫求生,終於活過來了。

    安靜的回來,沒有招惹任何人,隻想帶著安安平靜的生活,可是他還要招惹她,然後呢,不知道,心好痛。

    江晨眼神如同幹涸的枯井呈現出一片冰涼的荒蕪,慢慢的她不在抖動,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緩慢的移動到浴室內。

    她記得浴室櫃子裏有一把秀眉刀。

    果然江晨打開櫃子,裏麵放著一把修眉刀,她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勾起一絲冷笑,一下子將左邊的袖子拉起來,將浴盆的塞口堵上放水,在伸手拿出修眉刀。

    對著白皙的手臂一點點的劃下去,血珠順著刀刃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江晨像是一點知覺都沒有,劃了一道又一道,每一條傷口都不深,一共七八道傷口組成在一起,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這隻是江晨的一種發泄方式,在上肢手臂下還有以前留下的痕跡,隻是時間久了隻剩下幾條淡粉色的痕跡,提醒著她以前是怎麽過來。

    江晨似乎覺得這點痛不夠,很自然的將自己的傷口放在冰冷的水中,冰冷的水一下子包圍了傷口,清澈的浴盆一下子被紅色暈染開。

    她能感覺到傷口上傳來細細密密如針紮一般的痛意啃噬這她的心髒,江晨竟然還有些興奮的感覺,痛吧,痛吧,就讓痛的感覺更加猛烈一些。

    江晨冷漠的看著水中的顏色越來越濃鬱,受傷的位置發麻到沒有知覺,才把手收了回來,七八道傷口在水中泡過已經發白,看上去醜陋又惡心。

    江晨不願意多看一眼,不管手上還有水跡,眉頭皺也未皺的拉下衣服,她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甚至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記得晚上還需要參加宴會,不能玩的太過火,如果讓人看出來她有自殘的傾向,隻會很麻煩。

    換一種說話,江晨對自殘很有了解,而且很有分寸,她隻是比平時多了一個愛好,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不是嗎?

    江晨對著鏡子中慘白的女人露齒一笑,她像是自問自答的對著鏡子中的女人緩緩說道,“江晨,記得你要保密,不要給別人惹麻煩。”

    “好的,我知道了。”

    江晨整理好這些,跟平常的時候一樣,麵上還掛著淺淺的微笑,她把窗簾拉開,再讓陽光透進來,轉身下了樓。

    “回來了?官司怎麽樣。”江振國從外麵回來,坐在沙發上,關心的問道。

    江晨說著心裏跟著抽疼了一樣,愁容滿麵的說道,“爸爸,我輸了。”

    “晨晨,不要擔心,爸爸會想辦法把你要回孩子。”江振國心裏早就有答案了,周璟年肯定會贏無疑,這也代表了安安在周家的地位,正和他的意思。

    江晨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江振國有些不忍心疼的說道,“晨晨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晚上的宴會你還是要走一下過場,爸爸知道有些難為你了,隻是如果不這樣,以後安安回來就更難了。”

    江晨打斷了江振國後麵要說的話,“爸爸,我沒事,我想出去一下。”

    “晨晨你要出去?”江振國眼眸閃了一下,假裝關心的說道,“晨晨,你想去做什麽,爸爸陪著你去吧,你現在一個人爸爸真的不放心。”

    “爸爸,我沒事,我隻是去拿晚上要穿的衣服。”江晨確實有一條裙子在店裏幹洗,這幾天一直沒有時間拿回來。

    “好吧,我讓人送你去。”江振國聽見江晨隻是去拿衣服,便不再多說什麽,晚上的宴會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準備。

    “嗯。”江晨乖巧的點頭,袖子中泡發的傷口隱隱有冒出血珠的感覺,她立刻將手臂放在後麵,袖口收緊。

    江晨出了別墅的大門,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冷漠的擦拭掉落在手心的血跡。

    虎子拿著r回到周家老宅,走在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花園裏,他總感覺那裏不對,五哥停車要那麽久嗎?他都等了十分鍾都不見人,又怕耽誤bss的事情,他隻好一個人去送了。

    虎子上了二樓,敲響了書房的門,敬畏的對裏麵說道,“bss,東西送回來了。”

    “進來。”周璟年冷漠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是。”虎子不敢耽擱,握著門把打開房門進去,一瞬間感覺自己進了不是溫暖的書房而是冰天雪地的南極。

    虎子不由抖了一下,低著頭把手裏的r擺在桌子上。

    “老五呢。”周璟年掃了他一眼問道。

    “五哥,五哥在停車讓我先給您送進來。”虎子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回答。

    “老五這機靈鬼倒是懂得知道跑。”屋內還有另外一道戲虐的聲音響起。

    虎子抬頭看了一眼,原來他一直低著頭,沒有注意屋內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隻留下一個後腦勺能看到。

    不過由他一提醒,虎子立刻茅塞頓開,五哥這是把自己賣了,自己還給他數錢。

    好想哭啊。

    周璟年眸色一擰,冷冷的說道,“出去。”

    “是bss。”虎子如蒙大赦,彎著腰快速開門出去,關門的時候又變得輕手輕腳,深怕再弄出一些響聲出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bss為什麽這麽簡單把自己放了,但是感覺還是很開心啊。

    “欸?虎子,你這麽快就出來了?”老五特意磨磨蹭蹭到現在,沒想到虎子已經出來,bss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和顏悅色了,難道是傻人有傻福?

    “五哥,你這樣好不厚道。”

    虎子接近兩米的大塊頭,做出委屈控訴的表情,愣是驚的老五虎軀一震,連忙擺手說道,“別介,你要在露出這種表情,我保證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虎子感覺無比委屈,他什麽也沒做啊。

    “好了,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走吧我請你喝茶。”

    “真的嗎?五哥還是對你我好。”

    “是啦,是啦。”真好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