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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

    唐益沈、陳玉蘭、池明曦，幾雙眼睛齊齊盯著唐慕言。

    尤其是池明曦的目光，讓唐慕言的心虛無處遁形。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此情此景，就更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我們沒有去酒店開房，那是個誤會。”唐慕言避重就輕。他也知道這樣很卑鄙，可他別無選擇。

    出軌這種事，哪怕隻是心理出軌，也難以啟齒。

    “那是誤會，但你敢看著大嫂的眼睛發誓你一點都不喜歡葉舒萌嗎？你敢嗎？”唐俏咄咄逼人。

    “你給我閉嘴，上樓去！”陳玉蘭急瘋了，這女兒究竟受什麽刺激了？瘋了嗎？

    她繼續這樣鬧會毀了他們唐家。

    如果激惱了池明曦，池氏和唐氏斷絕合作，那損失就不止是一點點，而是的暴擊啊！

    要不是自己生的女兒，陳玉蘭早就幾巴掌打得她不能說話了。

    “你喜歡她？”

    “慕言，你看著我。你告訴我，你對葉舒萌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池明曦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一絲絲顫抖，雙腿也站不穩。

    一次次的失望，換來的是愛的不斷消磨，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愛唐慕言了，然而現實是她仍會痛，仍有所期待，期待他否認。

    “我……”

    “不喜歡”這三個字就在嘴邊，可唐慕言怎麽也開不了口。

    之前關於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一直瘋狂搖擺沒有答案，但被他們這麽一逼問，答案反而很清晰了。

    是，他喜歡葉舒萌。否則在從唐俏口中知道她暗戀自己多年時，他不會那麽震撼，那麽痛苦。

    一次次的錯過，將他們越推越遠，命運完全錯位了。

    如果沒有那麽多誤會，他現在的妻子一定是她，他會很幸福。

    他對她的是多年的感情，而不僅僅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他是個受害者，可他連申訴的權力都沒有，反而背負著一身罪孽。

    他對不起池明曦。

    他竟然沉默了。

    池明曦的怒意和失望在沉默中越來越強烈。

    閉眼，苦笑。

    她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眼前一陣瘋狂的旋轉，在巨大的打擊下，池明曦暈了過去。

    ……

    唐益沈一通電話叫來了醫生。

    仔細檢查後，醫生道：“少奶奶懷孕了。氣血虛弱加上情緒波動大才導致的突然昏厥，沒什麽大礙，但以後要多加注意。孕婦的情緒很重要，加上她身體虛弱，很容易導致流產。”

    唐慕言愕然。

    懷孕。

    她不是一直都說安全期嗎？

    他沒有仔細算過。

    唐慕言很清楚自己的感受，他不想要這個孩子，至少現在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心思要。

    他臉上沒有半點將為人父的喜悅，反而非常沉重，複雜。

    陳玉蘭則狂喜，一個勁說，“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這個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

    撇開自己一直想抱孫子不說，發生剛才那種事，她真擔心他們會離婚，現在有了孩子，肯定離不了了。

    她這個孫子簡直是救世主。

    唐益沈沒說什麽，在床邊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陪醫生去開藥了。

    人一走，陳玉蘭立刻氣得捶了唐慕言一拳。“瞧瞧你幹的好事，要不是孩子來得及時，小曦非和你離婚不可。不會真像俏俏說的，你和那個女人去開房了吧？”

    “沒有。”唐慕言歎了口氣，捏著眉頭，心情沉重。

    “我告訴你，小曦是你妻子，我唯一認定的兒媳，將來你孩子的母親，那個賤人也結婚了，你必須徹底斷了對她的念想。”陳玉蘭咄咄逼人。

    “等小曦醒了，你道個歉，好好哄哄她，我也幫你勸著些。也許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不然池家不會放過你，我們家都得跟著遭殃。”

    “別再說了。”唐慕言聽得頭痛，“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

    傍晚的時候，池明曦醒來了，也知道了懷孕的事。但並沒有預期的開心，因為她已經不確定這個孩子能否綁住唐慕言。就算暫時能綁住，又能綁得了多久？能綁他一輩子嗎？

    說不定將來這個孩子反而會成為她沉重的負擔，如果離婚了，她帶著孩子就更難嫁了。就算找到一個肯給孩子當後爸的人，那個男人她肯定也看不上。

    說白了，有了孩子這個負擔，她就隻能選擇下嫁。

    陳玉蘭高興壞了，一直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別說了。”池明曦不耐煩地打斷她。

    陳玉蘭的臉色頗不好看，但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她隻好忍了。“抱歉，媽不該這麽囉嗦的。你想吃什麽，媽現在就去給你做。”

    “我什麽也吃不下，你出去吧。”

    “好。”陳玉蘭朝唐慕言使了個眼色，“你好好照顧小曦，我先去幫忙準備晚餐。”

    她關上門出去了。

    十五分鍾。

    冗長的沉默，空氣中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池明曦一直閉眼躺著，唐慕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良久。

    “對不起。”唐慕言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和哽咽，飽含著歉意。

    他真的無顏麵對她，這輩子未曾試過如此厭惡自己。

    “結婚那天，我承諾過要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我沒有做到。”

    濕潤的睫毛輕輕顫抖，一滴淚珠滑過池明曦眼角，她的臉蒼白得如同透明。

    “你想離婚嗎？”一開口，她的喉嚨酸得厲害。

    “我不想。”他必須對她負責。

    現在他們的關係不僅僅是戀愛，隻有愛與不愛的區別，婚姻包含著責任，太多太多。

    最簡單的，如果離婚了，她能去找誰？去找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勉強過一生？

    唐慕言再怎麽樣都沒法渣到那種程度。

    “那孩子呢？要留下嗎？”

    “嗯。”

    說到底還是那句老話，孩子是無辜的，也是他的血脈，要讓他親手結束他的生命，唐慕言絕對做不到。

    “那你想怎麽樣？心給了葉舒萌，把一具空空的身體留給我和孩子？是這樣嗎？你隻是相對我們母子負責？你隻是可憐我們？”

    “我必須對你們負責！”

    “可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的是你的愛，你的心，你的全部。”池明曦睜開雙眼，紅紅的眼眶裏，淚水簌簌往下掉。“慕言，你還愛我嗎？告訴我……”

    “你愛我嗎？”

    “……愛。”

    他真的不忍心傷害她了。

    他是騙她的，否則他的臉色不會如此糾結，可明知是虛假的，隻要他還願意騙她，就代表她仍有機會把他搶回來。

    就算搶不回他的心，她也要一輩子困住他的身體！

    池明曦暗暗下了決定。

    絕不離婚！絕不！

    她死也不要當單親母親，不要讓她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她還能利用孩子再賭一把。

    是葉舒萌害她淪落到這種地步，從現在起，她不會再坐以待斃，她要主動出擊。

    擦了把眼淚，池明曦坐了起來。“既然你做了選擇，那我願意再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能再見葉舒萌。就連你們之前十幾年的感情也要全部斷掉，從現在起，她對你而言就隻是一個陌生人，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又能怎麽樣？現實根本沒有給他一丁點選擇的機會，所有的苦和折磨隻能他一個人背負，一個人咽下。

    深吸了口氣，唐慕言用顫抖的嗓音道：“好，我答應你。”

    這是他這一生做過最困難的決定，可他別無選擇。

    最正確的決定，往往也是最痛苦的。

    ……

    一早上班，夏小滿盯著葉舒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瞧。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太不懂節製了，天天‘戰鬥’到深夜。一輩子那麽長，又不是做了上次沒下次，要不要這麽拚？細水長流懂不懂？”

    “別那麽三八懂不懂？”葉舒萌給了她一個白眼，心虛地照了照鏡子。

    呃，好可怕的黑眼圈。

    昨晚在車裏做完一次後，池南川回家後對她繼續進行“魔鬼式”訓練。

    總共三次，她最後全身大汗，幾乎虛脫過去。

    躺下的時候根本不敢看時間。

    早上醒來全身都酸，池南川卻神采奕奕，一點黑眼圈都不見。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沒道理可言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采陰補陽？

    “醒醒，別回味了。哼，飽漢不知餓漢饑，你要羨慕死人哦？”夏小滿嘰嘰喳喳地抱怨。

    “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不也兩個熊貓眼？昨晚幹嘛去了？做賊去了？”

    “我……”夏小滿捂著眼瞼，有點心虛。

    昨晚肚子一直不舒服，她根本睡不著。

    而且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她每天每天掉頭發，整晚整晚失眠，她快要崩潰了。

    手下意識撫上小腹，她忍不住又一次在心裏問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她真的有那麽堅強嗎？

    “你摸肚子幹嘛？”

    “最近好像有點長胖了。”夏小滿訕笑兩聲。

    “真的？”她總覺得她有心事。

    但葉舒萌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秦蘇叫進了辦公室。

    夏小滿鬆了口氣，呼，幸好，她差點就穿幫了。

    “昨晚走得那麽急，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關上辦公室門，葉舒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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