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他的小狐狸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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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祁慕聽見這麽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 慢悠悠喝著水晃過來,斜倚著廚房門看裏麵那個瀕臨暴走的女孩,忍不住勾起唇笑。

    他最近可能中了什麽邪。

    看她氣得跳腳, 他就渾身愉悅。

    祁慕伸出兩指,敲在門上,“菜譜要給您拿進來嗎?大廚。”

    溫粥這時已經開始切菜, 她動作生疏僵硬,下手也沒個輕重,好幾次差點切到手指。

    “滾開。”心裏憋著氣,溫粥牙齒咬得咯咯響, 拚命忍住把刀子朝他扔過去的衝動。

    “好嘞大廚。”祁慕怕她情緒不穩真的傷到自己,挑了下眉格外識相地轉身,卻還是沒忍住, 拋下最後一句, “您自己當心啊, 我可不想吃紅燒豬蹄。”

    回答他的是一陣響亮的亂刀聲。

    祁慕聽得心驚肉跳, 生怕她舉著刀追出來砍人,趕緊閃了。

    溫粥一直從下午忙活到傍晚,才勉強做了幾個菜出來。廚房是沒炸,她自己快要爆炸了。失敗品不計其數, 身上全是油煙味兒, 馬尾也散開了, 整個人狼狽極了。

    溫粥把菜端上桌, 走進浴室整理了一下自己, 然後去叫祁慕吃飯。

    除了剛開始的那一次,他就沒來打擾過她,一整個下午格外安靜,

    客廳沒人,溫粥猜他應該在臥室。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色陰沉,飄著小雨。

    這會兒房子裏已經有點暗了,溫粥打開燈,然後朝祁慕的臥室走去。

    “篤篤篤。”

    “祁慕?”

    “篤篤篤篤篤篤——”

    “祁慕!可以吃飯了!”

    才喊完,門一下開了,祁慕像是剛睡醒,發絲淩亂,臉上還帶著惺忪的睡意。他瞟了她一眼,皺了皺眉,“你怎麽這副德行?”

    “……”

    溫粥心想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平靜地說:“飯菜都做好了,您去吃吧。”

    祁慕一愣,眼底逐漸恢複清明。他笑起來,忍不住抬手去捏捏她的下巴,“您?你這是cos女仆呢?怎麽不叫我一聲少爺?”

    又調戲她。

    溫粥蹙眉,打掉他的手後退兩步,“你吃不吃啊,不吃我倒掉走了。”

    “哎,生什麽氣啊。吃吃吃,我吃還不行麽。”

    祁慕說著,朝飯廳走過去。一路走一路拿狗鼻子嗅,已經開始評價了:“味道好像還行?沒有焦吧?廚房著火了沒?”

    溫粥當然沒搭理他。

    來到餐桌前,祁慕眸光一頓,過了幾秒,他轉過頭看溫粥,聲音裏有一絲遲疑,“這是……油炸薑片、紅燒大蔥、清炒蒜頭、土豆湯?”

    溫粥哼了一聲:“油炸土豆、紅燒土豆、清炒土豆、土豆湯。”

    嗬,居然還給他蒙對了一個。

    祁慕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滿桌的土豆差點笑出來,“那麽多東西,你一下午就光和土豆奮戰了?”

    溫粥沒好氣地應了聲,在他對麵坐下。

    祁慕拿起筷子,隨便吃了兩口,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飯,半生不熟的,還有石頭。

    還有那些菜,他竟然一點都吃不出土豆的味道。

    全是大蒜生薑蔥……媽的,遭報應了。

    他昨天是腦子抽了才會逼她過來做菜的吧?

    再看溫粥,一臉得意洋洋,頭發隨意地束在腦後,小臉上全是笑,還時不時問他,“好不好吃?祁少爺再來一碗?”

    祁慕黑著臉吐掉滿嘴的薑,“多謝,吃飽了。”

    見他吃癟,溫粥心情大好,一下午在廚房裏憋出來的火氣瞬間一掃而空。

    這桌子飯菜絕對是沒法吃了,祁慕放下碗筷,正要拿手機,目光忽然在某處頓住。他看了好一會,才問:“你手怎麽回事?”

    “啊?”

    “右手,怎麽回事?”

    “你說這個啊?”溫粥舉起手,手背上好大一個水泡。

    祁慕點頭。

    溫粥甩了下手,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麽?炸土豆的時候被油燙的唄。”

    祁慕盯著她的手背,沉默了。

    過了半晌,他重新拿起筷子,一聲不吭地往嘴裏塞不知道是土豆還是生薑的東西。

    溫粥吃驚地看著他,“你不是飽了嗎?這麽好吃?!”

    “……咳,恩,我又餓了。”他頭也不抬,悶聲吃飯。

    祁慕吃得很快,溫粥幾乎懷疑他連嚼都沒嚼就咽了下去,一時有些於心不忍。她畢竟嚐過自己做的那些東西,真的……很難吃。

    油鹽都太重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嗆口。

    之前故意說那些話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祁慕不會真的吃這些,可現在……溫粥咬住下唇,愧疚的情緒油然而生,“你別吃了……”

    那邊祁慕已經吃完了一碗飯,他放下碗筷往後一靠,深深吐出一口氣。半晌,輕聲說:“對不起。”

    此言一出,溫粥默默捂臉,反而覺得更對不起他了。

    “不過,你是不是把鹽罐丟鍋裏了?”

    “……啊?”

    祁慕砸吧了兩下嘴,表情一言難盡,“真他媽鹹。”

    ***

    溫粥做了一個很荒謬的夢。

    夢境光怪陸離,入目之處皆是茫茫的漫天黃沙,燥熱的風從遠方吹來。發絲揚起的盡頭,她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喉嚨幹燥難耐,像有把火在燒。

    那個身影愈來愈近,風沙卻蒙住了她的眼睛。

    心底突然生出一種迫切,她拚命想要靠近那個身影。可越朝他走,他卻反而越遠。

    突然,天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黃沙奔湧而來,將那個身影籠罩住,直至完全消失。

    ……

    溫粥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滿頭是汗地躺在床上,整個人有種虛脫感。

    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粥粥,快起床吃早飯了。”

    溫粥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出去。

    許琴蘭正在廚房整理垃圾,見她出來,有點驚訝,“今天動作這麽快。”

    “恩,睡不著了……”溫粥走進浴室,開始擠牙膏。

    “早飯在鍋裏熱著,你一會記得吃啊。媽媽先下去扔垃圾。”

    “知道啦。”

    牙刷塞進嘴裏,溫粥邊刷牙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劉海濕乎乎地搭在腦門上,眼睛也有點紅,她吸了吸鼻子,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在那場莫名其妙的夢裏大哭了一場。

    真奇怪的夢呀……

    老式居民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所以她可以清楚地聽見母親下樓的腳步聲,還有和鄰居打招呼的聲音。

    “……是啊倒垃圾,誒,祁老師您這麽早啊,剛晨練回來?”

    “還真不是,剛從人民醫院回來的。”

    “醫院?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唉,還不是我那個孫子……昨天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大半夜肚子疼得厲害,送醫院才知道食物中毒。”

    “哎喲喲,真是太不小心了,那小慕現在怎麽樣啊?”

    “倒也還行,今天再掛一天水就能出院了。”

    溫粥刷牙的動作驀地頓住,食物中毒?祁慕?

    腦海中不知怎麽閃過昨天祁慕捧著碗悶聲不吭往嘴裏塞她做的那些鬼東西的情景,她不自覺倒吸了口氣,天啊,不會吧……

    祁源上樓的腳步聲近在耳邊,溫粥連忙吐掉嘴裏的泡沫,隨便漱了個口跑了出去。

    推開門,祁源正背對著她在找鑰匙。

    溫粥糾結了一下,還是出聲問:“祁爺爺,祁慕在人民醫院嗎?”

    “啊?是啊,”祁源動作一停,回過頭看她,“怎麽啦?”

    “哦哦……我……”溫粥抿了抿唇,剛才一時衝動跑了出來,現在反而不知道說什麽。

    而祁源正好奇地看著她。

    溫粥咬住下唇,終於狠下心道:“我能去看看他嗎?怎、怎麽說他也是我同桌……”

    “當然可以啊,那你待會跟我一塊去醫院吧。”祁源點點頭,很自然地說,完全沒注意到對麵的小姑娘因為心虛而微微漲紅的臉。

    畢竟同桌嘛,感情好也是難免的。

    ***

    溫粥其實很不喜歡醫院。

    到處都是刺目的白,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鼻尖。人來人往的醫院大樓,總帶給人生離死別的感覺。

    她安靜地跟在祁源身後,朝住院部走去。

    祁慕的病房在七樓,708室。

    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口站著一個短發女人。

    墨鏡,紅唇,收腰黑長裙。

    美麗精致得不可方物,渾身透著卻又一股難以言說的冷豔。

    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女人半張臉,可溫粥下意識就覺得她在看見他們時表情有細微的變化。

    不……準確地說,是看見祁源。

    與此同時,祁源轉身把保溫盒遞給她,“粥粥啊,你先把雞湯拿進去給祁慕吧,爺爺這還有點事。”

    溫粥乖巧地應了,垂下頭拎著保溫盒快步走過。

    經過女人身邊的時候,一縷淡淡的香氣鑽入鼻尖。

    好香。

    好美的女人。

    ……

    溫粥來到病房前,輕輕轉動門把走進去。

    雪白的病房,雪白的病床上。

    俊秀的褐發少年安然沉睡著。

    溫粥放輕呼吸,小步走到靠牆的沙發旁,想著不要吵醒他。

    不料才放下保溫盒,背後就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隱約帶絲戲謔。

    “偷偷摸摸贖罪來了?”

    祁慕不是對女生不感興趣麽?什麽時候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