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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倒賣客的心事

    趙運的話是從那咬緊的牙縫裏出來的，很是冷得讓人顫抖，包榮慧是沒見過的，平日裏也不過是他的玩世不恭，看他現在那鐵青臉的表情，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再出，更別說發音了。

    瞪了一眼楊曲榮，趙運丟下餐盤，就走了。

    又響了，又是趙運，方婷很是氣憤，幹脆地關了電源！

    電話？

    從宿管阿姨的笑顏上，大概也能看得出來是趙運所為，方婷頭皮發麻，倒是宿管阿姨一臉笑意，她是不好多說什麽的，隻是尾隨著她，聽著她一個勁地誇獎方婷是天生的福相。

    福？

    方婷無力地冷哼了一聲，想起那盛氣淩人的精致的臉，肚子裏就是一灘的鬼火，拿起電話，那頭一灘的死靜，更是火氣不打一處地出。

    “不說話，掛了啊！”方婷冷冷地說。

    “你把我賣了啊？”趙運是小心翼翼的。

    “喲？信息還快呢？下午發生的事，也不過四五個小時，您就知道了，來責問我的嗎？是啊！有買主來買，我肯定要喊價，就是喊價太高，沒把您老賣出去，不這那是個玩笑話，你的人生，你做主，關我屁事，要不，你不要錢倒貼過去好了？您要真沒別的事兒，就掛了啊！我很累，可不像你們這些有錢人那麽閑，閑得拿錢來燒，拿人來找樂子的！”

    一股腦地道完了自己的話，火氣十足，更是不等趙運說個話，“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也不顧那異樣眼前看她的宿管阿姨，瞪了一眼電話，咬著下唇，速度地跑回了寢室。

    趙運的電話接連幾天都在來，可是方婷就是不接，那頭的趙運大概也知道方婷生氣了，後來幾天也就不敢再打，隻是在寢室裏不時地對著日曆發呆。

    方婷的信，趙運寄來的，厚厚一打，方婷沒再打開，隻是把它直接地丟進盒子裏鎖了起來，然後方婷就繼續著她的忙碌，學習、打工、睡覺，但是似乎多加了一條，就是發呆，呆在原地，想著關於趙運的點滴，想著這段關係是不是就這麽完了？

    心裏空蕩蕩的，突然後悔自己的任性，她想打個電話去問他些無關緊要的事，可是每次拿起電話，又放下了，想起那個突來的情敵包榮慧。

    “嘿，好久不見？”

    跟前輩出去采訪了剛回到城裏的李清風是馬不停蹄地往方婷打工的地兒去的，他不理會自己一臉邋遢，隻是欣喜地在門外遠遠地望著那櫃前發呆的方婷，笑迎迎地直奔進門，很是歡喜的跳到了她的跟前。

    “你啊？”

    麵對突來的李清風，方婷是很平淡的一句迎上，隻見那李清風一臉的失望浮上臉頰。

    “啊！就這麽地歡迎一個遠歸的友人嗎？”李清風像極了小媳婦地抱怨方婷的淡定著。

    “那應該怎麽迎你？”

    這平淡的反問倒是為難住了李清風，是啊！怎麽迎他？李清風突然啞口無言地立在原地，臉上淨是尷尬。

    “小餐應該夠你吃了吧？”

    方婷指頭指著那個店裏的小餐，試探地問那個李清風。

    “嗯、嗯、嗯！”

    方婷忽來的安排是讓李清風激動萬分的，他興奮不已地連連點點頭，像極了孩子一般，他喜歡方婷，再多好聽的話，他都聽過，隻不過虛無縹緲，可是方婷從來給他美麗的期待，隻是讓他接受著她硬嘴下的心軟，這種人是人間少有的，能成為朋友，已經是生有幸了。

    “……唉，我跟你說啊！山上那些個孩子可真是可憐，吃不飽、穿不……”

    李清風津津有味地淡論著他這次采訪的那些個窮山溝裏的孩子們，方婷隻是遠遠地聽著，她不由地想到了當年的自己，略顯得難過，隻是沉默著。

    老板娘聽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硬是拉著那李清風問有沒有可以給那些個孩子捐錢的地方，小吳也不例外，其餘的那些吃客也追著李清風問，李清風倒是給了他們地址，由得他們各自一言地說著好容易地才脫身，回到了方婷跟前。

    “有興趣去山裏嗎？”

    看看李清風，方婷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除了“大家”，她還有一個現在都還沒顧及得上的“小家”，想著外婆和侄子，心裏略有些不舒服。

    “等我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再說吧！”

    方婷的回答讓李清風很是茫然，她要賣自己？這是什麽個情況？隨後的小吳倒是給他做了解答。

    “有富家小姐出價買方婷的軍大男友，方婷喊價五十億，反那富家千金給嚇走了，然後兩人吵架了，至今天為止，我們方小姐都是魂不守舍的。”

    小吳誇張的解說倒是讓方婷失笑。

    “什麽男朋友？都值五十億，你這是真漫天要價了！”李清風吃驚的第一反應其實和眾人一樣，不過他冷靜地想想，突然脫口而出，“你是舍不得你男朋友吧？”

    “賓果！這才是正解。”

    小吳笑著解說著方婷的心思，那眼睛不自覺地瞟了眼空了幾天的位置，他沒來了？自從方婷那天說了同樣的五十億出賣自己，難道他是嚇到了？

    正解？她都不知道原來這就是正解，是自己舍不得，方婷淡淡地上浮了自己的唇角，似笑非笑地撿起那帕子，擦了擦桌上的一點點汙跡。

    “唉？算算日子，我們的左大帥哥，好像有幾天沒來了？”

    走來的老板娘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的，無意地看了一眼那個空了幾天的位置，不禁地脫口而出。

    “大概被我的五十億給嚇跑了吧！”

    “什麽跟什麽？我不是就走了半個月，一會兒又是五十億，一會又是五百億的，到底是什麽個情況？這五十億是知道了，五百倔又是怎麽回事？”

    看看方婷的無所謂的表情，再巡觀了一下店裏另外兩人那不同，他卻又看不大懂的複雜，李清風不禁苦著臉喊道。

    “啊！我把趙運五十億出售，然後我又要以五十億的高價賣給左堂，這倒賣的口頭生意要真成了事，我就是這個世上最富有的倒賣客了！”

    方婷像是無所謂地輕鬆說著那些個天方夜譚的買賣，臉上倒像是浮笑，眼底卻淨是難過，到底怎麽了？她的世界現在處於失重狀態，不是她自己不想理會趙運的嗎？方婷的笑慢慢地落幕，除了悲傷，還夾雜著後悔。

    “明明就後悔的，怎麽還能如此故作大方呢？”

    李清風是不知道方婷打得什麽算盤，不過，那麽明顯難受一臉的，他不禁糾心地痛。

    故作大方？是的，她一直都在逞強，斜眼地看看那安靜的電話，是想伸的，可是倒是巧了，安靜了許久的電話鈴響了。

    是訂餐的電話，小吳接的，方婷更是失望一臉的，看那小吳精神地去打包外賣，方婷卻安靜地接過了地址，小吳是想奪過來的，因為上次的事，老板娘說過不讓方婷去送外貿，因為她太過善良，這個城市太過狡猾，怕她再次上當受騙。

    “那個……”

    “讓她去吧！”

    老板娘是明眼的，知道方婷現在是難受的，店裏的生意並不多，轉移不了她那難受的感覺，出去轉轉也好，不過她不是讓方婷一個人去，伸推了一把那帶些憨態的李清風，李清風是不解地回頭，倒是接到了老板娘的眼色，明了地點了點頭，隨著方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