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共伐巴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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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鬆冷眼看去,隻見說話之人,一張忠正的國字臉,陰沉的臉龐,不怒自威,身穿青色皂袍。
“汝是何人”?
“主薄黃權”。
張鬆眨麻眨麻眼睛,“管帳的,焉知征兵調度之事”!
“你……”。
劉璋說道:“好啦!休要多言。前幾日你們不是說,仙師誆我退兵,還把司馬朗殺了,擔屬無情無義之名。依我看早就該處死這司馬朗,讓他挑撥是非。而且這祥龍公還助我攻張魯,明明就是我們錯怪好人了嘛!若你們在對仙師無理,休怪吾對你們不客氣”!
法正與孟達聯個主薄都沒混上,自然更沒有說話權了。
張鬆把頭揚得高高的,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劉璋設宴款待張鬆,宴間說道:“仙師可願在成都小住幾日?以盡劉璋地主之誼”!
“不必啦!這軍事才是頭等大事。請益州令即刻點軍,共伐張魯”。
劉璋說道:“我有驍騎將軍張任,官至益州從事,可統兵六萬,與仙師匯兵一處”。
張鬆曲指算了算,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張任可是忠心不二的主,若我想壞他劉璋,張任不得把我宰了,就算我能說服劉璋,可是張任要是來了個先斬後奏,我豈不是死的很怨”。
張鬆說道:“張任可是您手上最強戰將,他得坐陣於梓潼,保著成都不受戰火牽聯”。
“我有統兵韋康,年少早名,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可統領大軍。與仙師兵合一處”!
張鬆在次掐指算了算,眉頭緊皺。“此時正午,午時驕陽似火,此時談兵,乃天意不可違,您乃巴蜀之主,若您親征,宛如正午之陽,必掃清一切阻路,誅張魯於巴郡”。
劉璋為難道:“吾親征?吾隻是一文弱書生,焉能征殺韁場”?
“此言差矣!為將者帶兵打仗,為帥者決戰千裏。您隻需坐在大營中,指揮軍隊攻殺足矣”!
“可是……”!
“這麽說您是不信我了,大丈夫瞻前顧後,猶慮不決,焉能成大事!而且貧道時刻陪在您左右,必保您周身安全”!
張鬆說完,嘴裏念動法訣,突然騰起一陣雲霧,剛剛劉璋和張鬆還在城門附近,一下子來到了劉璋府內。
劉璋大驚。“仙師道法精絕,劉璋深感佩服”。
張鬆“嗬嗬”尖笑。“怎麽樣,我這手騰雲功夫可以保您無恙吧”!
劉璋大喜道:“有仙師護佑,自然無恙。吾即刻點兵,與仙師匯兵一處”!
劉璋少有的果斷,匯集了六萬大軍,雷銅、楊懷為左右統軍校尉,劉巴為統帥,黃權為軍師,法正、孟達為帳前議事。
六萬大軍出成都,直赴金牛山。
法正與孟達是少年好友,同赴劉璋帳下謀事,自然比別人親近許多。
法正小聲與孟達說道:“劉璋這個人有很大的問題!不重賢能這個可以說得通,有賢之士又不是寫在臉上,皆是別人口裏傳的,吾與孟達兄皆不是名仕,自然不受重用。但是別人對劉璋說什麽,劉璋就信什麽,好像隨風搖擺的牆頭草。前有司馬朗,現有這三寸丁張鬆,說不定明天又蹦出來個什麽東西。難道我們終身要在這樣的人手下謀事”?
孟達小聲說道:“法正兄之才,別人不知,吾是知道的,劉璋這般對你,自然是委曲先生。但益州險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吾等隻有這條仕途可尋,難不成投叛臣張魯”?
法正搖了搖頭,“張魯殘暴,並不比劉璋暗弱強那去。我聽說漢中祥龍公善名遠播,善識人才,禮賢下士,乃當世明主。不如我們另投明主如何”?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吾願隨法正兄”!
法正沉吟片刻說道:“即然有此決定,我們就助祥龍公一助之力,獻劉璋巴蜀之主之位如何”?
孟達聞言,驚訝道:“你我二人,皆不是擅殺之人,又無親信隨從,焉有成事之基?而且劉巴文武全才,黃權忠心為主,雷銅、楊懷素來驍勇!你我二人豈敢謀逆”!
“兄台莫要驚慌,看吾眼色行事便可”!
法正騎著馬緩緩度到張鬆身旁,張鬆騎著小毛驢,一副誌得意滿,悠閑自得的樣子。
法正見左右沒人,輕聲說道:“猴腮小人!焉敢欺吾主,這漢中兵馬曲指可數,卻對吾主謊稱五萬,難道你以為我等都是瞎子嗎”?
張鬆一驚,回頭一看法正,笑了。“原來是你呀!差點嚇到我,若安於劉璋帳前議事之職,就對劉璋說我騙他。若有心為吾出力,就說正經話”!
法正相貌白淨,身著儒服,是一個典型的文弱書生,騎著棗紅馬,一派儒雅之氣讓人一見起敬。此時聞聽張鬆之言,兩人都是相視而笑。
法正說道:“先生不如以兩軍軍紀嚴明,分營而居為由,與成都兵分左右而立,埋鍋作飯時,多設灶台與炊火,每日讓士兵按雙倍訓練量訓練”。
三寸丁張鬆笑道:“吾與先生一見如故,不如結為至友,依在下之見如何”?
法正立即抱拳道:“吾能與先生結友,自然是人生一大喜事”。
張鬆說道:“今夜請先生入我營帳飲酒暢談,該是何等快哉”!
“這有何難?今夜我必親往,並且我還要為先生借薦一位賢能之人”。
“如此甚好”!
法正又與張鬆客套幾句,這才撥馬離開。
張鬆望著法正遠去的背景,曲指掐算起來。“儒衣為儒服,騎戰馬,此乃不公之兆。少年英俊,卻心計頗深,能忍風霜之苦,腹有良謀,可堪大用。看來我又為我的大表弟尋了一個大大的人才”。
當天夜裏,張鬆在營帳裏,布下好酒,不多時,法正與孟達先後進了營帳。
倆人進屋深施一禮,張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外麵。
法正與孟達立即明白,外麵有人監視偷聽。
張鬆念動道家法決,片刻後才說道:“倆位大賢之士,今夜匯於我的營帳之內,不必有任何擔憂的,可暢所欲言,我以在這裏布下隔音咒,此時我們所說的一切,屋外之人絕不會聽到分毫”。
法正這才說道:“仙師果然道法高深”!
張鬆“嗬嗬”尖笑。“我這兩下子,唬唬人還可以,真正高深的手段,我卻沒有。至於兩位賢能乃治世之才,卻屈屈營前議事,不如早作擇主之打算”。
法正這才說道:“我與孟達兄,深夜造訪便是這等打算”。
“兩位大賢莫要拘肅,坐下說話”。
張鬆把酒為二人斟滿,舉杯說道:“吾主大表弟祥龍公,可是當世少有的賢能之士,素有善名,而且擅識人才,若兩位先生投於祥龍公門下,必得重用”!
法正與孟達對視一眼,說道:“我等皆是欲投祥龍公”!
張鬆歎道:“吾主此時,空有拯救黎民的抱負,確無良田以撫災民,士卒軍士也曲指可數,我誆來漢中四萬大軍,以是漢中傾囊之兵啦”!
法正歎道:“先生為何此時還要欺我!漢中之軍實不足兩萬”。
張鬆“嗬嗬”尖笑,“果然騙不了法正兄弟”!
法正想了想說道:“吾與孟達兄,商議過巴郡之戰。這巴郡緊臨墊江而立,所轄有墊江、閬中、江陽、宕渠、符縣。巴郡之城有南北兩道城門,明日營中議事時,我與孟達兄願獻分攻之計。屆時劉璋軍攻南門,祥龍軍攻北門。北門地勢險,易守難攻,所以隻能智取。但張魯腹背受敵,必然不會輕意應戰,所以隻有強攻一途。但圍城而攻,何其難也!我與孟達兄會獻聯環計,先入巴郡者,便得巴郡之地。祥龍軍看似攻城甚緊,實則保存實力,自然劉璋會成為巴郡之主,屆時祥龍軍以霞萌住軍,若張魯兵敗,必走墊江水道回臨江縣城,養精蓄銳,以待反擊。此時巴郡便成了孤城,唯一能救援巴郡的便是江州,但江州之兵最快也得十天才能趕到巴郡,而且援軍之行,必經霞萌”。
法正說到此處,突然停住。
望著張鬆笑而不語。
張鬆緩緩點頭。說道:“先生妙計,可安天下唉”!
這一夜三人又言談許久,這才各自回營睡下。
第二天,張鬆便以兩軍軍紀分明,而分別紮營。漢中軍每日埋鍋作飯,皆是按五萬人設灶。每日士兵訓練,皆是雙倍。
此計便是法正教授,由小侍快馬聯夜傳信漢中軍。
黃權親自登高查看,也看不出任何兵少的樣子。心中暗之嘀咕。“都說祥龍公乃仁義之君,看來也不過如此,這麽短的時間,征招這麽多的士兵,恐怕婦老孺幼得占多數”。
黃權便把這個消息說給劉璋與劉巴。
劉璋自然是滿臉得意,眾人都勸劉璋莫要輕信張鬆,而劉璋卻對張鬆深信不以,此番正應了前言,故而揚揚自得。
劉璋招來眾將議事。
劉璋說道:“吾乃巴蜀眾地之主,益州太守,世襲的官位,而張魯竟對我刀兵相向,占據巴蜀臨江之地,據險而行謀逆之舉。前有誅其家室之實,以是血海深仇,即然恨我入骨,不如早行討伐,奕棋之道,寧少一子,不失先手。今日吾起成都六萬兵軍,又得祥龍公五萬兵馬相助,必攻下巴郡,誅死張魯。幾位賢臣可有攻城之計”?
劉巴抱拳道:“祥龍公即以出兵,為何不打頭陣,若祥龍公立下首功,主公可許厚利”。
劉璋點了點頭,“此計甚妙”!
黃權卻冷笑道:“漢中此次出軍,難道真如表麵這般簡單?恐怕心懷鬼胎,欲作牆頭草,謀利是實。若主公想借漢中之力,必須讓漢中兵引火燒身,與張魯結怨。隻有這樣漢中才會真正幫主公出力”。
劉璋緩緩點頭。“黃權將軍所言甚是,但如何讓漢中與巴郡結怨”?
法正抱拳說道:“若想兩家結怨,說來容易。祥龍公出兵,欲作觀虎鬥,我們便叫他們逃不開幹糸。巴郡有南北兩門,我們不如讓漢中軍攻北門,成都軍攻南門,兩門分別紮營住軍,使巴郡腹背受敵。主公若與巴郡發生戰事,漢中軍就算想暗兵不動,巴郡也會主動出擊,屆時漢中軍隻能出軍迎敵”。
劉璋、劉巴、黃權三人聞聽此言,顰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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