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風傲骨多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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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笛牌後,剛剛還說要到屋外褪衣跑上一圈的補丁賭徒此時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AAAAQ”這種牌太可怕了,誰能想到江笛居然能搞到一手這牌,這運氣得好成什麽樣?
方大柱癱坐在椅子上,頭腦中一片的空白,雙腿打著顫,握方言小手的粗糙手掌,滿是濕汗,方大柱知道自己完了
賭坊內的大漢可不是那麽斯文講情,突然一個絡腮胡子,手持大刀的壯漢邁著沉穩步伐,直接衝向了大柱,動作麻利嫻熟,單手擒大柱脖頸,狠狠地按向了賭桌,大柱猝不及防,毫無防備,雙手本能的撐著賭桌案板,然,臉部已經貼在了賭桌之上,頸部卻已經能夠感受到刀片的寒意,大柱急得直跺腳求饒,縱是而立之年的他,瞬間被嚇得哭了起來;懵懂無知的方言大驚,適才明白了情形的不對,同時也被大漢的粗魯行為嚇了一跳,大漢將明晃晃的刀片直接插在了賭桌上,雙眼看向了江笛
方言拚命的推著手擒方大柱的壯漢,嘴裏哭喊著:“不準傷害我爹,你走!你走!”大漢魁梧的身體,壯如牛,穩如鼎,紋絲不受影響
江笛站起了身子,賭坊內的手下急忙拿來白色的毛巾,江笛邊擦拭手掌,邊說道:“我說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居然賭上了自己性命,原來是豹子K啊!不過真是不好意思,剛好我的是A士豹子,剛好大你一等,唉~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咯!”說著將白色毛巾丟向了方大柱,白色毛巾猶如人死後蒙上的白巾遮蓋在方大柱頭頂,持刀大漢向著地麵啐了口痰,握著刀柄的手掌即將落下
“盟主~”人群中鬥笠男子急切的問到
老練男子一把抓住年輕鬥笠男的手腕,沉聲道:“血蝠王不出現,我們不能暴露,大義與情義必有取舍,為了情義之心救了眼前這對父子,讓血蝠王一旦有了警惕,死的就不是一個人了,這便是為情義舍大義,這不是我們為俠者,所願意看到的”
“可是讓這鮮活生命在我眼前就這樣無辜死去,我~我受不了”年輕鬥笠男不忍心道
“受不了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
刀近肌膚,千鈞一發之際,“撲通”如金落鏗鏘大地,江笛被麵前跪在地上的一個毛頭小子擋住了去路,方言緊握拳頭,由於心中怒火,手指用力過猛指尖插入手掌的痛意渾然不知
江笛似是鬆了口氣輕咳一聲,持刀壯漢停止了動作,江笛看著眼前小子,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求求你放過我爹地!”
“你說什麽?”方言低喃之聲讓江笛不得不奮力去聽
“我說,求求您救救我爹”方言字字鏗鏘道,淚濕雙目,抬起了自己淚痕交錯的臉龐,先前眉目間的傲意此時全然消失,方言此時也終於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看著方言消失的傲意,江笛麵無表情,心中卻有著莫名的譏諷,察覺到這點後的江笛,突然皺眉,自己怎會與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較勁?
江笛的皺眉讓方言頓感慌張,此時的方言已經什麽都沒有了,自己僅有的尊嚴,在向江笛跪下那刻,伴隨著男兒膝下的黃金已經丟失了,麵對自己至親即將喪命,自己的力量又是那樣的微不足道,絲毫引不起手持大刀壯漢的傾目,無力之感折磨著方言幼小內心
江笛雙眸盯著淚眼朦朧的方言,伸手想要觸碰方言蓬鬆頭發時,方言倔強躲閃,江笛輕哼一聲,方言低下了自己頭頂湊了過去,江笛摸了摸方言後腦勺,眉頭緊鎖,呢喃道:“難道我看錯了?”
“啊?”方言抬起了頭頂,看向了江笛
江笛繼續說道:“伸出你的手來”
方言規矩聽話的伸出了自己髒兮兮帶有血痕的手掌,看到血痕的一刹那江笛微微一愣,彎腰用自己纖長白細手掌拿著方言手掌上下翻看道:“手指纖長,手掌寬厚是塊料,但可惜...”說著冷哼一聲,隨後直起了腰身,準備繞過方言離去,壯漢剛準備動刀
方言撲倒在地麵上,雙手死死抱住江笛將要離去的靴子哭喊道:“不要走,不要走,我爹還沒救”
“我沒說要救你爹呀!”江笛冰冷無情的話語砸在方言耳畔
“隻要你救我爹,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願意用我來換我爹”被逼無奈的方言,開始不加思索的說了起來,他明白這是救自己父親的最後一絲機會,刀刃再下滑一點,自己便和父親陰陽相隔了
“不要,言兒...嗚...爹沒事,你娘她最愛你,見不到你她會怪我的,不要”刀架脖頸的被毛巾蒙頭方大柱,雖然害怕極了,卻依舊想要保護自己兒子方言,雖被眾人看做是傻子,但卻在危及生命一刻依舊有著一個當父親的擔當
準備離去的江笛終於再次轉過身子,看著清澈卻有著堅毅不摻假的眼神,江笛嘴角上揚,無奈道:“饒過你爹可以,但是我出手不見血便不會罷休的行事風格,卻不想因你父子二人而改變,你看這事...”
方言一愣,目光一撇看向荷官腰間的匕首,身突如豹,手速似蛇,寒光在荷官腰間一現,人群中年輕鬥笠男驚歎方言速度之快,人在逼到走投無路時,潛能無限
一道血花在方言手掌之中綻放,江笛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眸中終於散發出柔和的目光,一個十歲不到孩子的鮮血滴落在地麵之上,周圍數賭徒之心被揪了起來,他們雖然是江湖之中最受蔑視的人群,然而他們的心卻也是鮮紅的血肉組成
老練鬥笠男長舒一口氣道:“俠氣傲然,凜風傲骨,此子可器也”
“哼,你真是魯莽,不過也好,我心矛盾也了了,你爹也不用死了”江笛示意手持大刀壯漢退下,方言絲毫不顧手掌上刀口鮮血的直流,急忙去察看方大柱的安好
方大柱臉貼著方言小臉摟抱著,哭訴道:“沒事了,我們終於沒事了,終於能回家了,啊,言兒你的手,快包起來”方大柱之前被毛巾蒙頭,根本不知道方言為其到底做了多少努力,當感知到方言手掌上流下血液時,才驚覺,急忙從自己衣服上扯下碎布想要去包紮,此時一隊衣著暴露婀娜身姿的女子手端藥瓶白布,走向了方言
江笛輕咳一聲道:“流血最終不能等同人命重量,不多一千兩銀子善理此事的後事”
“一千兩!”方大柱雙目發直地望向江笛,江笛攤了攤手道:“不多吧,一千兩買你的命似乎很劃算吧”
“你說話不算話,一千兩你還不是想要殺了我們?”方言瞪著江笛怒斥道,手掌拒絕了女子們為其的醫治,方言雖小但也知道一千兩銀子對於他們家庭來說,無異於“泰山巨石”
江笛冷笑一聲,對著方大柱道:“不如這樣吧,我也查過你,你叫方大柱吧,這麽著給你們指一條活路,你將你兒子賣給我們,一千兩我就不要了,權當是給你的價錢,每月再給你們十兩銀子,作為回報,但前提是你們父子之後不準再見麵,若被我發現,你父子兩人全部要死,怎麽這筆生意如何?”
“一千兩不要,每月供給十兩?還有這等好事?”不待方言父子二人發言,周圍賭徒已經熙熙攘攘談論起來
方言仰頭道:“此話當真?我要怎麽相信你?”
“哼,你覺的你們還有選擇嗎?小鬼,信不信由你,一千兩?你們準備怎麽還?子子父父,父父子子?”江笛嘲笑道
方大柱此時很害怕江笛,尤其此刻江笛已經盯上了方言,方大柱雖有些呆傻,但也能感到情況的不妙,拉著方言道:“我們走,我們走,有辦法,有辦法,會有辦法”
方言咽了口唾沫對江笛道:“我們想想!”
“想?我哪有那麽多時間等你們想?速度決定,機會隻有一次,半柱香之後你就是想通,我也不會要你了,你真的以為你值一千兩加每月十兩銀子支付?哼,幼稚”說著江笛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我同意”方言似乎很是焦急,急忙說道,“不要,我們有辦法”方大柱依舊天真的向門外想要拉扯方言,門口處,手持棍棒的賭坊大漢,虎視眈眈的看著方大柱與方言
江笛背對著方言道:“人是要識抬舉的,來人將他送到錦玉閣”
“是!”數名魁梧大漢逼向了方言父子
“等會!”方言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嗯?”江笛皺著眉頭看向了方言,他以為方言反悔了...
方言麵對略帶惱怒的江笛,不卑不亢道:“可不可以讓我再陪我父親回趟家看下母親?這畢竟是我們最後一麵了”
江笛愣神間,一名手下附耳在江笛耳畔說了幾句,江笛嘴角上揚擺手道:“可以,不過我希望你能按時而歸,你相信你沒有那個膽量逃跑!”江笛對自己勢力在藍河城的分布頗為清楚,也相信自己對方言的判斷,這或許就是來自賭聖的自信吧
“這樣的結局,不知對這個孩子是福還是禍,九葵聖手的威名遍及江湖,希望他會善待這孩子吧!”話語中帶著蒼桑之氣的鬥笠男子說道
“盟主這孩子這麽小,就有著一股錚錚的俠骨,舉手投足之間隱隱約約有著俠氣的表露,難道我們不點撥點撥他?難道真的讓他留寄於賭坊之內?”年輕鬥笠者說道
“機緣吧!適時的機會,會幫助點撥他的,他是個好苗子”說著兩名鬥笠者走出了賭坊,屋外,磅礴大雪依舊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