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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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岩一語道破,慶元帝詫異萬分。

    他拿此事命題確實是有別的心思,朝中一直都有許多反對和親的聲音,那讓慶元帝覺得心煩。

    索性就借著此次左相位置的爭奪來解釋解釋,省得他多費口舌,讓那些老家夥覺得自己太重要。

    改革官製不是鬧著玩的,牽一發動全身,這些世家出來的官員一定會反抗。

    他不怕這些人跟他施威,他怕的是這些人因為利益關係將國政棄之不顧,所以他得提前給這些人敲警鍾。

    事到如今,也就差臨門一腳了,隻要青岩能一直留到最後。

    大公再此事上頭頗費了些心思,他知道慶元帝不信任韓家,更不可能用一個韓家獻上去的人,所以給青岩安排了另一個身份,說他是一介小吏推舉而來的。

    青岩自玉淩子死後便很少出門,更沒多少人知道玉淩子的徒弟長什麽模樣,所以青岩也就在大公的安排下扶搖直上。

    王弗苓現在在思考自己的立場,如果她出現在真決定要與昌平王繼續聯手,那玄業那邊一定得放手。

    這是令她最為頭疼的事情,玄業那邊分明就是她自己送上去的。

    如果真要跟昌平王聯手,玄業一行人肯定留不得,都是禍害。

    王弗苓回去之後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究竟要跟著誰?

    論時間,昌平王與王弗苓早已相識數十年,王弗苓有足夠的理由去信任昌平王。

    而玄業呢?除了對她還不錯之外,似乎從來沒有為了她做違背內心的事情。

    光這一點來說,昌平王更勝一籌。

    各種直覺都讓王弗苓去相信昌平王,她已經決定了自己往後的路。

    這麽一來,王弗苓必然要與玄業撕破臉皮,她竟有些不願意。

    在王弗苓煩惱此事的時候,晏都傳來消息,這消息在王弗苓的意料之中。

    玄業的第一步就快要完成了,隻要青岩能夠坐上那位置,玉淩子生前的希望就完成了一大半。

    如今,他們作到了,下一步雖然會耿楠楠,但王弗苓覺得以玄業那少年老成的性子,一定能處理好。

    可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道路會更難,他們要麵對各個方麵的壓力,而這壓力次日便讓人見識到了。

    競選之後的那日夜裏還十分靈境,次日辰時朝中大亂。

    這亂也不是說大呼小叫的亂,而是無聲的冷戰。

    朝中位高權重的,在次日全都倒戈相向,極力阻止青岩前往宮中述職。

    誰都沒想到這些世家貴族會在一夜之間少去半數,他們並不是辭官離去,而是所有人都以病重為由不到宮中議事。

    看著大殿上少了近一半的人,慶元帝開始思考,思考這些人究竟該不該留。

    從大夏建國以來,晏都是頭一回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即便是這樣,慶元帝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也不曾讓人去詢問,甚至都不曾遣人去問。

    慶元帝已經太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一如既往的冷靜。

    這是一場較量,慶元帝半分都不想輸,他要趁機清理一些閑散人。

    而這個時候,那些作威作福的世家還沒有意識到危機,甚至一心覺得慶元帝會妥協。

    僅僅一日的時間,晏都可謂是天翻地覆。

    那一夜,晏都亂了......

    那些以各種理由不進宮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都被禁在牢中,甚至都不曾給那些人辯解的機會。

    這件事情對韓家來說並沒損失,大公喜聞樂見,在眾人都極力反對的時候,他卻悠閑的在韓家休息了兩日。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雖然抓進去的僅僅是少數,但大夏官員之間牽扯甚廣,事情還在繼續發酵。

    慶元帝召青岩上任,次日出席早朝,也就是在這一天又發生了事情。

    大夏官員多半來自世家大族,亦或是沾親帶故之人,每一族都有自己的人脈圈子。正因為如此,那些有關係的都坐不住了,都來趟這渾水。

    青岩還沒有入宮,在大道上就被人堵著了,那都是大夏的官吏。

    他們一個個聲淚俱下,說什麽為了大夏社稷著想,讓慶元帝三思而後行,收回成命。

    送青岩入宮的衣車被堵在那裏無法動彈,駐守宮門的人便將此時上報。

    慶元帝沒想到這幫人會做這種無謂的事情,青岩明明是他親選出來的,怎麽就成了他們口中無能之人?

    若真是無能,那幫人送上來的應考者怎麽都被比下去了?

    他怒不可遏,衝著身旁的宮人道:“傳孤王旨意,你讓禁衛遣一些人過去,誰敢阻攔格殺勿論!就說這是孤王的意思。”

    宮人領命退下,依照慶元帝的吩咐尋了好些人過去。

    得了慶元帝的旨意,禁衛做起事來幹淨利落,誰也不認將堵在大道上的人全都禁錮住。

    那宮人也來了,他親自給青岩開路:“左相大人請......”

    隻要青岩進宮,上了朝堂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慶元帝自然會護著他。

    阻撓的人裏也有反抗的,那宮人尖聲尖氣道:“君上有旨,誰膽敢再阻攔左相入宮,一律格殺勿論!”

    這幫老臣不過是仗著慶元帝沒了他們寸步難行,殊不知慶元帝早就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左相選舉固然是為了選一個德才兼備之人,但他也從中留意一些他覺得有能力的人,這些人都被慶元帝留在晏都,旁人無從得知。

    此令一出,讓好些世家看到了慶元帝的決心,旁敲側擊讓他們別輕舉妄動。

    成效還是有一些,但也有許多人並不當回事,世家掌權已有數百年之久,不是那麽好清理的。

    青岩被送進了宮中,大殿之上隻有寥寥數人。

    他對著高座之上的慶元帝三跪九磕:“吾皇萬歲...”

    慶元帝緊皺著的眉頭稍稍舒展開,歎息一聲:“孤王不過是愛才之心,卻不料被人如此對待,大夏不是孤王的大夏,反倒成了那幫世家的天下。愛卿,你替孤王出個主意,看看眼下這事情要如何辦?”

    青岩不假思索:“天下當為君王的天下,豈能容他人侵犯?以臣所見,得殺雞儆猴。他們既然要鬧,那便讓他們鬧去,該罷免的罷免,讓能人居上。如此一來,他們才能知道誰是天下的主,他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