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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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劍光要到達方澤麵門之時,方澤突然驚醒,身子在床上一滾,滾到了床下,躲過了這一劍,然後那劍光速度極快,又是一劍斜砍過來,方澤腕一轉,一把長劍出現在,橫起一劍擋住,對方發力用劍繼續下壓,方澤臂發力將對方的劍彈開,反震之力方澤蹭蹭連退步方止住身形,而那名偷襲者竟隻退了一步,方澤定睛一看,才看清老者竟然就是白天黃小姐身邊的那位老仆人,於是開口說道:“前輩,你這是為何?”
那名老者顯然對方澤的身吃了一驚,沒想到能接下自己這兩招,開口說道:“你問我為何?你劍氣已然可以附在劍上,劍法已達小成之境,白天在客棧卻連那名大漢的拳頭都避不過,而且還有這麽好的采,你究竟是何人,從哪裏來,來我們太師府有何目的?”
方澤聽完微微笑道:“我叫方澤,我從山裏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方澤的眼神清澈無比,平平淡淡,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從山裏來而有一點自卑的意思。
那名老者繼續說道:“你若再不說實話,我便不再留了。”
方澤知道現在不宜鬧出太大動靜,否則驚動了旁邊的王伯,可就麻煩了,所以不能再交了,便開口說道:“這位前輩,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
“賀鴻越。”老者沉聲說道。
“賀老前輩,我確實沒有騙你,我真的是叫方澤,我也真的是從山裏而來,這是第一次下山,下山後就來了京州,這個你可以去城西的北巷問一個姓劉的車夫,我是搭他的馬車從山裏來的京州,至於到太師府來,白天你也看到了,是小姐先找到我的,讓我來府當書童,而我又沒有地方落腳,難道讓我拒絕小姐去露宿街頭嗎?況且我早早聽聞黃太師的大名,大豪一個,能來到他的府上當書童,是很多讀書人的夢想。至於客棧大漢的事情,我當時確實沒有銀子,吃了人家的飯沒給錢,如果再還打人家,那也太沒有道德了,您說是吧?”
“那你的劍法是怎麽回事,有這種身,會心甘情願來當書童?”
“賀老前輩啊,我一個剛下山的愣頭青,懂點劍法,還能去幹啥,去押鏢?去給人家當護院?這都多危險啊,而且押鏢護院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還不一定有太師府書童的工錢高呢,您說是不是,我犯得著去冒這個風險嗎?”
賀鴻越覺得方澤說的好像挺有道理,便把劍放了下來,目光卻依然淩厲的盯著方澤問道:“你來太師府真沒有別的目的?”
“賀老前輩,你說我來太師府還能有什麽目的,為財?說句大實話您可別生氣,咱們太師府除了書就是書,哪裏有什麽財?要為財也不會來太師府了是吧?為仇?我與小姐與賀老前輩您今日都是第一次見麵,何來仇恨之說?”
賀鴻越依然盯著方澤的眼睛,盯了許久,一句話沒說,直到盯得方澤都有些困了,才開口說道:“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我若發現你有做危害太師府的事情,別怪我劍下無情!!”
方澤暗自鬆了一口氣,道“放心吧,賀老前輩,有您在這太師府,誰還敢來造次啊,您早點回去休息吧。”
方澤話音剛落,這賀鴻越便冷哼了一聲從窗戶跳了出去,身法老練,方澤心裏清楚,這是個高。賀鴻越走後,方澤便休息了,從小在山訓練出來的反應和意識,讓他在睡覺時對身邊的氣息都極其敏感,這才讓他剛剛躲掉了賀鴻越那突然的一劍,而方澤也看出來了,即使他不躲,賀鴻越那一劍也不會真的刺下去,隻會架在自己脖子上,是一個試探性的一劍,但方澤能感覺的到,自己現在還不是這個賀鴻越的對,這京州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翌日早晨,方澤早早的醒來,王伯每天早上要出門去給太師府各個地方送日常用品,大概需要一個時辰,方澤每天就趁著這個時候在院練劍,自下山時領悟了墨劍之後,還沒有好好完善這套劍法,方澤腕一轉,出現一把長劍,劍身逐漸浮現出一道道墨黑色的劍氣,今日天朗氣清,萬裏無雲,方澤心默念著《道德經》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
人無常在,心無長寬,上善若水,在乎人道之心境,即,心如止水。
……
最後一段話是方澤自己心有感而發,劍隨心動,式隨語動,勢隨意動,默念完最後一個水字,一套劍法也已練完,方澤長籲一口清氣,自語道:“這墨劍,非心有墨之人不可學也呀。”
隨後方澤看著自己的長劍,輕撫著劍身,這劍從方澤學劍起就一直伴隨著方澤,是村長讓山上那位打鐵大叔煉製出來的,劍名一元,方澤看著一元劍便想起了自己在山的日子,想起那些日子,心便溫柔萬千,隨後腕又一轉一翻,一元劍消失不見,一個葫蘆出現在方澤上,打開蓋子,方澤飲了一口村長送的猴兒酒,滿足說道:“真是好喝!就是村長一直不告訴我們怎麽釀,要不我真的自己釀上幾大缸。”
而後腕一翻,一葫蘆的猴兒酒也消失不見。方澤看向自己右處的腕,那裏有著一個青色的腕帶繞在自己上,這是他山的夥伴送給他的,在當加了一個隱匿陣法,有著六尺立方的大小空間。他山裏那個夥伴管它叫青絲繞,也名情絲繞,意味著他們之間的友情。
方澤盯著青絲繞正發著呆,聽到了王伯回來的動靜,便收起心神,跑到一旁劈柴去了。
王伯回來進到院,見到方澤這麽早就起來劈柴,眼倒是流露出一絲讚賞,看了方澤一眼便回屋去了。
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而逝,方澤就這麽在太師府待了兩周的時間,方澤也完全適應了山下的生活,與太師府好多下人也都熟悉了起來,隻不過其認識的丫鬟多,家丁少……
兩周後的這一天,方澤照常早上起來練劍,等王伯回來後就在院幹活,王伯在屋休息,這時從院外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王伯!倉庫裏還有沒有空的鳥籠子,我弄了一隻上好的虎皮鸚鵡,快給我弄個籠子來!”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這是為人輕浮的表現,方澤知道,這可能就是那位太師府一直未曾謀麵的黃少爺了,隻見一名身穿上好絲綢衣服的少年裏捧著一隻鸚鵡急匆匆走了進來,王伯聽見聲音也從屋走出,見到這位少年,恭敬的道:“少爺,您又從哪弄來了鳥,讓老爺知道恐怕又得罰你抄書。”
“嘿嘿,王伯,所以我才不敢跟父親說呀,我這不是來找你嘛,你給我找個籠子,我把它養在我房間,父親不會發現的。”
“好吧好吧,我去給您找,您在這院稍等會兒。”說完王伯便進屋給少爺找鳥籠去了。
院隻剩下了方澤與少爺二人。
那名少爺見到王伯院來了一個陌生人,還與自己年歲相仿,便輕佻的開口說道:“我聽老姐說她給王伯物色了個書童,就是你吧?你叫什麽名字?”
方澤正色道:“子朝少爺,我叫方澤,兩周前來的太師府。”
黃子朝倒是沒想到這麽一個下人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心突然一動,便說道:“你既然能給王伯當書童,想來你采應該不錯吧?”
“是讀過幾本書,不知少爺有什麽吩咐?”方澤答道。
黃子朝小聲的道:“你過來,這事是個秘密。”
方澤走向前去,附耳到黃子朝嘴邊,隻聽黃子朝細聲問道:“你有沒有看過《金瓶梅》?”
方澤聽完倒是吃了一驚,這《金瓶梅》他當然知道,乃古今第一**,山裏雖沒有,但很多古典道藏都有記載,所以書大概劇情和人物方澤是知道的,可要說看全書,他可沒那個膽,就算有那個膽,山裏也沒有這本書呀,就算山裏有這本書,他也怕村長在他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一尺打過來,就算村長不一尺打過來,那……那肯定就看啊,開卷有益,開卷有益。
但方澤略一思索,對著黃子朝小聲說道:“少爺,這《金瓶梅》我知道。”
“你知道?快給我講講,那裏麵那個潘金蓮,嘖嘖嘖,那可真是絕……”
“少爺,王伯來了。”方澤見王伯從屋拿了個鳥籠走了出來,便出聲提醒黃子朝,黃子朝也知趣的沒說下去。
王伯看著方澤和黃子朝在聊著天,出聲道:“少爺,方澤是小姐給我找的書童,與少爺您年紀相仿,您要是覺得無趣,可以多過來找他聊天,他可是個有趣的小夥子。我剛翻遍了整個倉庫,終於給我找到了一個還像樣的鳥籠,已經給您擦幹淨了。”說完便將鳥籠遞給了黃子朝。
黃子朝接過鳥籠,將那隻鸚鵡放進鳥籠,單提著,對著王伯說道:”謝謝了,王伯。我剛跟他聊天,覺得方澤這人不錯,我以後會來找他聊天的。”說完還偷偷跟方澤眨了眨眼睛,便離去了。
方澤覺得這黃子朝對自己一個下人,也沒什麽少爺架子,可能有點小紈絝,但本質應該不是個壞人。想到他走之前那個眨眼,他知道自己與這位子朝少爺很快就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