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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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貴女趨之若鶩。
柳慧咬了咬牙,勉強一笑,故作輕鬆道:“傅小侯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女倒是聽不懂了。”
傅雲琛淡淡的瞥了柳慧一眼,勾唇道:“什麽意思?柳小姐大約還不知曉因為你,本侯大概賺了有千兩白銀罷!”
這話從傅雲琛口說出來,竟是無比的諷刺。
在場知情人都知曉,男席那邊竟是臨時開了個賭局,便是押誰贏了。
當時眾人都看好柳慧,紛紛押柳慧勝。
如今卻是默默無聞的草包阮瀲勝了,而押阮瀲勝的偏生隻有傅雲琛和陸懷安。
如今傅雲琛口看似感謝的話,可不是諷刺柳慧的失敗,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是個敗者!
柳慧捏緊心,從小到大,她何嚐受此侮辱,更何況對方還是她一向看不起的草包阮瀲。
這口氣,如何咽的下?
麵對柳慧的難堪神色,傅雲琛置若罔聞。他目光看似無意的落在一旁的微微垂首的阮瀲身上,挑唇一笑,“阮二小姐好箭法,倒是教本侯眼前一亮。”
少年的嗓音夾雜的幾許低沉的暗啞,頗有種撩人的心悸。
阮瀲抬起頭去,卻望進一雙滿是玩味的墨玉瞳。
麵對來人的審視目光,她不卑不亢,淡然與之對視。
“傅小侯爺,謬讚了!”
阮瀲看不透傅雲琛眼複雜的情緒,這個傳聞喜怒無常的傅小侯爺,此刻正用他那雙銳利的眸子,試圖窺探她心的秘密。
阮瀲不喜這種含有侵略性的審視,她別開視線。
而傅雲琛也恰到好處的收回目光,兩個人之間風輕雲淡,就好像,方才什麽都不曾發生。
柳慧倒是心急如焚,騎虎難下,她真的做不到給阮瀲下跪。
可是願賭服輸,她更不想被人看扁!
堂堂柳國公府千金,豈能說話不算數?
她的糾結與苦悶已然表露出來,沒有人可以幫自己,柔嘉郡主似乎也因傅雲琛的到來,換為旁觀態度。
畢竟,是自己主動要和阮瀲比試,也是自己技不如人輸了,她完全占不得理。
就在傅雲琛好整以暇,眾人翹首以待時,阮瀲又開口了,她微笑道:“柳小姐不必過多糾結了,我本是玩笑話,若是真叫你給我下跪,我可真是擔當不起。”
她含笑看著滿臉鐵青的柳慧,繼續道:“這場賭注就此作罷吧,瞧著柳小姐為此神煩的模樣,我倒是心有愧了。”
“什麽,賭約取消?”人群發出一道難以置信的質疑聲。
就連傅雲琛也覺得有些意外,他原先以為阮瀲會狠狠羞辱柳慧,那知她就這麽輕描淡寫放過柳慧,就此不提?
柳慧卻是憤恨的抬起猩紅的雙眼,攥緊拳頭,怒視著阮瀲,吼道:“你是故意的,你分明是故意羞辱我的!”
不錯,阮瀲肯定是故意的,先是擺出一副必須履行賭注的強硬態度,看著自己著急無助,憤恨,不甘。
當她終於孤立無援,近乎崩潰的時候,再說這隻是個玩笑,此事帶過不提。好深的心!
“故意?”阮瀲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唇角笑意更深,“看來我好心辦錯事了?或許柳小姐是想下跪道歉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柳慧從未發覺阮瀲竟是如此伶牙俐齒,她怎麽可能下跪道歉。
“柳慧,你就適可而止罷。”身旁的貴女輕輕扯了扯柳慧的衣袖,示意她順坡而下。再這樣糾纏下去,與她並無好處。
難道她還能真向阮瀲下跪道歉?逞口舌之快的後果想必柳慧也清楚!
柳慧自然懂得這道理,她隻是咽不下這口氣。阮瀲分明是把她當猴耍!
柳慧捏緊拳頭,倔強的盯著阮瀲,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了,才解心頭之氣。
“嘁,看不出原來阮二小姐還是個心善之人。”傅雲琛看似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飽含莫名的揶揄意味。
阮瀲也是一笑,不緊不慢的回了句,“傅小侯爺謬讚了。”
傅雲琛挑了挑眉,頓覺無趣,看來這戲也落幕了。
他也沒繼續留下來看這些女子的心思,隻是這個阮二,骨子是有股狠勁的,與那些弱不禁風的貴女們不大相同。
柔嘉郡主走至柳慧身旁,伸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柳慧雙眼通紅,又氣又怒,顧不得在場眾多貴女,竟轉身就小跑了去。
“欸?柳慧……”
柔嘉郡主也是猝不及防,沒料到柳慧使了小性子,便也歎息一聲。好端端的宴會,怎麽變成這樣了?
傅雲琛與陸懷安走後,莫承軒內心複雜的看了阮瀲好幾眼,欲言又止。
但礙著眾人在場,隻得忍耐著,便也與錢仲玉一齊離開。
阮瀲勝了,貴女們多少有些驚訝,畢竟在她們的認知,阮瀲分明就是個愚笨少女,赫赫有名的草包。
如今搖身一變,竟將平素自負自視高傲的柳慧比了下去。
而她們最為疑惑的便是阮瀲突然變了個性子,贏了柳慧卻未讓她履行賭注。
分明先前還是做出一副必須不可的態度,為何前後轉變如此之大?
同樣疑惑的還有阮玉,她麵帶笑容走到阮瀲身旁,略帶深意的開口:“二姐姐,沒想到你箭法竟如此精湛。隻是我卻不知道,白捏著一顆心,原來二姐姐你是深藏不露啊。”
阮瀲何時學的射箭?如何這般精準,這決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
“妹妹,我外祖父是鎮國大將軍,我會些射箭有何稀奇?再說……”阮瀲莞爾一笑,端的是意味深長,“再說,妹妹不知道事多了去了。”
阮玉扯了扯嘴,眼珠轉了轉,又道:“隻是我不解,你為何要放過柳慧?賭注為何要取消,莫不是二姐姐你怕了嗎?”
她略微提高了聲音,不大不小,尚且能讓周圍人聽見。眾貴女原本就好奇阮瀲為何取消賭注,聽了阮玉這話,當下就齊齊盯著阮瀲,等候下言。
阮瀲笑了笑,目光十分平和,整個人看起來柔柔和和,她道:“這本就是場玩笑,若是當真了,豈不是傷了阮尚書府與柳國公府的情誼?再說了妹妹,你可知,得饒人處且饒人?”
柔嘉郡主張了張嘴,這話她當時也與阮瀲說過,但是當時阮瀲分明沒有一絲動容。如今她說出這番話來,怎麽有種彰顯出她自己的大度了。
阮玉撇了撇嘴,她不可信阮瀲的漂亮話,她認識的阮瀲決計是眥睚必報,哪裏會這麽大度?
阮瀲突的湊近阮玉耳旁,“方才那些話,自然是假的。真正的原因,那賭注根本不可能成真。且不說柳國公會尋個由頭讓這事作罷,柳慧的性格也不會向我下跪。我不過是故意唬她罷了,教她知道我亦不是好欺負的。”
阮玉驀地睜大了雙眼,唇角微揚就要開口,然而阮瀲又徐徐道:“妹妹可要記清,這是什麽地方。你我同姓阮,可是榮辱與共。莫要做了糊塗事,教人平白看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