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看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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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躲在阮元術身後的阮玉幾乎是氣青了臉,她原本就等著聽到阮瀲的死訊或是失了清白的消息。偏生半路出了個傅小侯爺壞她的事!
委實可恨!
既然丁氏都向傅雲琛道謝了,阮元術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該有的禮節都要到位。他上前幾步,向傅雲琛拱了拱,“今日之事,多謝傅小侯爺,小女給你添麻煩了。”
傅雲琛淡淡睨了他一眼,笑道:“阮大人客氣了,不過貴府的侍衛嘛……”他饒有興致的往阮府門口那些侍衛看了幾眼,眼的鄙夷意味不言而喻。
阮元術豈能聽不出傅雲琛話有話,他這是嘲諷他阮府侍衛是吃軟飯的。作為侍衛連主子都保護不了,留著有何用?
阮元術臉色驀然一沉,心裏到底泛起幾分不悅來,被人暗指侍衛沒用,他這個做主子的也是麵上無光!
似乎感受到了阮元術的怒氣,那些個阮府的侍衛都忍不住全身發顫,同時暗暗記恨起這位多管閑事的傅小侯爺。
傅雲琛說完後,瞥見阮府眾人神色各異,他心情沒由來的大好。
阮瀲瞧見他唇角微微翹起,約摸他是很高興的。說實話,阮瀲並不認為他此刻的落井下石有何不妥,甚至有種他是在幫自己的感覺。
傅雲琛看似指責阮府侍衛失職,實則是在告訴阮元術其有鬼,哪個府邸的侍衛不是精挑細選的,而偏偏他們這些人卻護不住阮瀲一人。
傅雲琛說完後並沒有要過多停留的意思,婉言拒絕了丁氏邀請進府喝杯茶的熱情,他臨走時,看阮瀲的眼神,充滿著玩味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或許隻有他本人才知道,那是——來日方長。
阮府幾人站在府門外,周圍是一些前來看熱鬧的好事者,紛紛猜測傅雲琛與阮瀲之間關係,更有少女掩麵哭泣,嫉妒阮瀲好生走運。
阮玉險些將的帕子揪碎了,憑什麽阮瀲這麽走運,非但平安歸來還得了傅雲琛的青睞!
傅侯府可是勳貴人家,倘若阮瀲與傅雲琛搭上幹係,以後豈不是間接成了一品侯夫人?
阮玉越想越氣,阮敏在一旁也是心酸澀,她不知是嫉妒還是其他,便道:“二姐姐真是好運氣,得了傅小侯爺親自送回府來。”
聽罷,阮元術的麵色更是陰沉的可怕,阮敏看似的無心之言,卻是令他越發不悅!
阮瀲微微一笑,看著阮府幾人神色各異,輕聲道:“讓大家擔憂了,是我的過錯。”
丁氏一聽便不讚同了,她佯裝微怒,嗔道:“瀲兒,你這是什麽話?本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麽見外?”
她這話更是打蔣姨娘等人的臉,當時得知阮瀲可能遭遇不測的時候,一個兩個都勸報官處置。如今聽了瀲兒平安回來還是被傅小侯爺送回來的,個個露出的難以言喻的表情。
她想他們根本是不希望瀲兒好端端的回來的,尤其是方才阮瀲的一句道謝,更是諷刺方才幾人的嘴臉。
謝她們的擔憂?嗬……丁氏有些惱火。
常言道,患難見真情,而阮瀲失蹤的時候,且不說蔣姨娘母女幾人本就與她沒什麽情義。那阮元術呢?作為阮瀲的親生父親,他又做了什麽?
丁氏隻覺得寒心,她其實早就應該看出阮元術的真麵目,冷酷無情。
他醉心權勢,在他眼裏什麽都比不過他的官途來的重要,哪怕阮瀲是他的女兒,可那又如何呢?
阮瀲看得出丁氏此刻眼底那抹神傷,但她卻分毫未動。她想讓丁氏看清她與阮元術之間所謂的父女情義,是那麽的不堪,不值一提。
經過此事,丁氏約摸是思考了很多,至少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看待阮元術,而是用一種全新的態度審視他。
丁氏冷哼一聲,拉著阮瀲回瀟湘院,又見天色已晚,想著明天白日再說,便先讓阮瀲回去休息。
…………
阮瀲的事自然引起侯府眾人的各種想法,首當其衝便是蔣姨娘母女。
這派人偽裝是流寇來刺殺阮瀲的是她們,如今卻叫阮瀲平安歸來不說,還與傅侯府扯上了關係。倘若如此,那麽那些刺客是落入傅雲琛裏了?
自己的敵人羽翼豐滿,對蔣姨娘而言,決計不是件好事!尤其阮瀲每一次都教她越發琢磨不透,也更加警惕她。
試問一個原本愚笨被她揉捏在心的小丫頭如今搖身一變,幾次挫敗她,足以可見她城府極深。打上傅雲琛,是不是也意味著她的段不僅僅如此?
以後還能搭上更多的人?屆時,她還能對付的了阮瀲麽?
蔣姨娘從來都未曾想到,自己會幾次栽倒在阮瀲上。她甚至潛意識裏將阮瀲當做了敵人看待,是阮瀲令自己顏麵無光,令她有了挫敗感。
阮玉憤憤的進屋後,一屁股坐下便是抱怨著,道:“姨娘,你叫的什麽刺客,瞧瞧罷,阮瀲還不是平安回來了,竟然還搭上傅雲琛?”
蔣姨娘本就一肚子惱火,如今阮玉還來質問她,當下便沒好臉色。
偏生阮玉沒點眼力勁,一股腦的埋怨著,“姨娘,你怎麽不說話呀?說呀?”
“說什麽?事情都這樣了,多說無益!”蔣姨娘蹭的一下站起身,倒是嚇了阮玉一跳。
“姨娘,你,你……”阮玉鮮少見蔣姨娘動怒,一時也不知該做何反應,便支支吾吾半天,也便不敢說話了。
蔣姨娘雙眼冒著怒火,眼折射而出的毒光教阮玉心頭發顫。
在她心裏,蔣姨娘一向都是自信的,她美麗高傲雖是妾室,卻執掌阮府饋。
府裏下人內心也是認可她就是阮府的女主人而不是丁氏!可是現在呢,她動怒的模樣毫無美感可言,反而有些可怕。
“玉兒,”蔣姨娘道:“你放心,阮瀲逃不出我的掌心。”
趁她羽翼未滿,一定要盡快除掉她,否則後果堪憂!
且說阮瀲回到瀟湘院,簡單梳洗後,采雪收拾阮瀲換下的衣裳,突然小聲的“呀”了一下,采月疑惑的看去,卻見那裙角不起眼處有一小塊血跡。
采月慌了神,急忙打量起了阮瀲,“小姐,您受傷了?”
阮瀲也是一怔,她並未受傷啊,順著采月目光看去,原來是因為裙角處有點血跡。
她恍然大悟,搖了搖頭,道:“沒事,那不是我的血。”
是極,那是打鬥不小心沾惹上的刺客的血,阮瀲仍舊是曆曆在目,她想起當時傅雲琛利落的身以及冰冷的話語。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采月與采雪麵上都是擔憂,更多的是自責,倘若不是因為她們貪玩,阮瀲不可能被流寇追殺,也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阮瀲換了身新衣裳,緩緩了籲了口氣,接過采雪遞過來的熱茶,熱氣繚繞間,她的麵容平靜,卻又多了一絲複雜情緒。
采雪咬了咬唇,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仰著頭看著阮瀲,滿目的自責,“小姐,都是奴婢貪玩,不然你也不會遭遇流寇。”
采月也隨之跪地,阮瀲見兩個丫鬟麵上都是一副自責神色,她微微歎口氣,“起來吧,今日之事不是那麽簡單,不關你們的事。”
采月到底聰慧些,心下約摸也猜到了些許,便道:“小姐您的意思是與蔣姨娘有關?”
采月思來想去也隻有蔣姨娘才有可能下此毒!
阮瀲“嗯”了一聲,采雪更是憤怒,她道:“小姐,蔣姨娘幾番陷害您,奴婢真是看不下去!”
“不要衝動,沒有證據,就算向父親說,父親也不會聽我的,反而會認為我汙蔑蔣姨娘。”阮瀲看透了阮元術,無憑無據是不可能扳倒老奸巨猾的蔣姨娘的。
“可是小姐,奴婢氣不過!”采雪氣呼呼的說著,奈何她隻是個丫鬟,心有力力不足。
“放心吧,我亦不會坐以待斃的。”
蔣姨娘那她會一點點返回去,到底是,她們來日方長。
阮瀲的事終究在翌日被老夫人得知,老夫人神色如常用罷早膳,突然緩緩道:“流寇?”
方嬤嬤低著頭,“聽說二小姐是遇上了流寇,恰巧傅侯府的小侯爺經過,順便救了她。”
“傅侯府,瀲丫頭如何與傅侯府的人扯上關係。”老夫人接過茶盞,漱口後,皺起了眉頭。
傅小侯爺不是傳聞的紈絝子弟,聽聞整日無所事事,還是不近女色的。怎麽瀲丫頭招惹了這般人物?
“老夫人,依老奴看,二小姐是有福氣的,將來也是富貴命。”方嬤嬤也忍不住誇讚,主要還是看阮瀲本事不小,不可小覷。
二小姐現在能結交傅雲琛,將來指不定會結交更多的貴人。
“富貴命,我阮府隻求立,隻怕那傅小侯爺動不純。”
老夫人渾濁的眼布滿擔憂,她一直告誡阮元術在朝為官,切勿拉幫結派,自站陣營,省得將阮府拉入渾水。
方嬤嬤便沒有多說什麽,她心知老夫人的脾性,此刻她多說無益。而老夫人的眼神越發幽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