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陰謀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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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阮瀲見狀便也莞爾一笑,“宸表哥客氣了,華表姐有你這樣的哥哥,我很羨慕。”

    丁景宸也咧嘴一笑,很是爽朗答道:“小表妹,你若不介意,便把我當作親哥哥就是。總歸咱們也是一家人!”

    阮瀲笑著點頭,丁景宸眼看兩人平安進了府門這才安心騎馬離開。

    阮瀲先將丁氏送回院子裏休息,又去了鬆鶴院向阮老夫人請安後,這才緩緩回了自個的瀟湘院。

    采雪遞上茶水來,阮瀲接過茶盞隨口問道:“我不在的這幾日,蔣姨娘那邊可否有什麽動靜?”

    采雪偏著頭,想了想,如實搖頭道:“並不曾,那蔣姨娘母女倒是安分,並沒有出府之類的。”她道:“小姐,是不是安靜的有些反常?事極必反不是嗎?”

    阮瀲用瓷蓋撥弄著茶水,看著泛起的一絲絲漣漪,靜默道:“不錯,蔣姨娘那不可掉以輕心。”

    或許這短暫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罷了,為的便是迷惑她們。

    “咦,奇了怪了。”一旁正為阮瀲整理衣櫃的采月探著頭,迎著采雪疑惑的眼神,她便蹙眉道:“咱們小姐原先有個金絲帕子,怎的突然不見了?我每每都將帕子一齊放在此處,如今便是尋不到這個了。”

    采雪並未多想,下意識便道:“許是你放到了別處,記不清了罷。”

    “不,不會的,我向來都記性很好。”采月兀自嘟囔著。她不可能放錯地方呀。

    阮瀲指彎曲敲擊著桌麵,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丟了個帕子,不論是何種原因,她都覺得應該要警惕一二。

    不出所料,這份不安終於得到了印證。被安排到瀟湘院當護衛的常山來報,蔣姨娘果然有異動,她吩咐嬤嬤偷偷聯係了個男子,不知所為何事。

    阮瀲聽罷,目光幽幽。昏黃的燭光下,少女的臉色褪去白日裏的溫順柔和,剩下的便是星點冷意與漠然了。

    良久,阮瀲才輕聲道:“我需要你幫我辦件事……”

    …………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幾天清淨日子,一日阮瀲收到了來自靜安王府的帖子,而落署名是柔嘉郡主。

    阮瀲將那帖子打開看了看,原是邀請她去吟詩作對,而聽聞柔嘉郡主擲以千金包了一條奢華的船舫名為驚鴻舫。

    待日頭西斜時分,阮瀲幾人倒是要出府前去赴宴了。

    阮府的馬車早就停在府門外等候幾人,待阮瀲掀開車簾進得馬車,馬車夫便舉著長鞭,長喝一聲,駕馬而行,濺起塵土飛揚。

    阮瀲看得出今日阮玉與阮敏是用心打扮了的,端的是花枝招展,光彩照人。

    她打算閉目養神,然阮玉卻開口問道:“二姐姐,今日柔嘉郡主舉辦的是詩歌宴會,以會友,不知二姐姐倒是準備了什麽?”

    阮瀲微微思索,渾然不在意的一笑道:“我倒是身無長物。”說著她亦是露出幾分無奈神色來,然深究看去,她目光清明,哪有一絲難堪之色。

    阮玉自是得意,她知曉阮瀲向來是不愛那些風花雪月的吟詩作對,所以她故意問阮瀲,教她出醜。

    試想堂堂的阮府嫡出千金,卻是還比不過她一個庶女,那是何等的可笑?

    阮玉擺了擺,抿唇笑著說:“二姐姐太謙虛了。”

    “並不曾,”阮瀲垂下頭,“隻要屆時我不主動發言,想來柔嘉郡主也不會發覺我。”

    她垂著頭,教人看不清她此刻是怎樣的神色,阮玉卻是得意的眉間都是明媚的笑意。阮瀲這般說,待會就別怪她大放異彩,碾壓她這個嫡女了!

    隻是她不曾瞧見阮瀲垂下的雙眸幽然的冷意。

    今日驚鴻舫上的皆是長安城的才子才女們,阮瀲胸幾兩墨水她自個還是心知肚明的。在他們麵前獻醜,無意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隻是,這場戲到底是不能遂了阮玉的心意了。

    馬車搖搖晃晃,不知過了多久,聽得車夫“籲”的一聲,馬車緩緩停下。阮敏有些迫不及待,第一個下了馬車,阮玉也是緊跟其後。

    阮瀲是最後一個下馬車的。

    當她踏在草地時,便是覺著有些恍惚,這次詩歌宴會的地點是臨江樓不遠處的白玉河旁。而那驚鴻舫正停在岸邊。

    已是入夜,城燈火通明,異常熱鬧,倒印在白玉河亦是輝煌壯觀。而那驚鴻舫的舫簷上則是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飾以彩綢,霎是好看。

    其傳來悅耳的談笑聲,阮瀲怔了怔,這等熱鬧的場麵她的確,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下人報阮府幾位小姐到時,便是連柔嘉郡主也停下了交談,微微頷首,微笑的道:“快請她們進來。”

    這給足了阮瀲幾人的麵子,便是連一旁的貴女們也是心生疑惑,然隻有柔嘉郡主自個心裏清楚,她這禮節是看在阮瀲的麵子上。

    阮玉與阮敏是率先進來的,兩人生的相貌不凡,皆是花容月貌的,一個小家碧玉,一個含羞待放的,各有春秋。

    皆打扮的光鮮亮麗,施以薄粉,小心翼翼的邁著蓮步走了過來。

    而眾人更多的卻是注意到她們身後緩慢行來的少女。

    她身著一襲稍顯深藍色的衣裙,裙擺處繡有金絲花紋,分明是這般老成的顏色,她卻穿的毫無違和感。似乎這顏色,隻有她能鎮得住一般。

    她麵上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眉眼間也是柔柔和和的溫意。教人覺著是個很友善的,很好相處。

    這少女不若先前兩位,一個生的美豔絕倫,一個秀麗妍華。她的美並不驚心動魄,令人過目不忘,她生的清秀,眉眼溫和,給人的印象就是端莊大方。

    可偏偏就是這樣並不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是令人看了覺得無比的舒服。

    阮瀲似乎隻是在漫步一般,走的隨心所欲,並不拘束,相比阮玉阮敏的過於緊張,便是顯得略勝一籌了!

    阮玉敏感的察覺眾人的視線皆是落在她身後的阮瀲身上,她嫉妒極了偏生又無可奈何。完美的笑意也僵硬,隻得暗自咬牙切齒。

    好在今晚過後,阮瀲便是會落入阿鼻地獄,永不得翻身,這般一想,她登時又覺著紓解了許多!

    阮玉便佯裝不經意的故作親昵的拉著阮敏自行落席,卻像是有意一般,遺落了阮瀲一人站在大廳裏,十分可笑。

    阮瀲挑了挑眉,覺得阮玉的舉止無比幼稚。她自個尋了個僻靜的角落,遠離了喧嘩與熱鬧,這角落似乎將她與那熱鬧一分為二。

    一麵是明媚,一麵是昏暗。

    少女隱在角落,並不顯得孤單落寞,反倒有幾分遺世獨立之息。

    有人輕輕與柔嘉郡主附耳道:“郡主,我怎麽瞧著那阮瀲有些怪異?”

    而亦是有貴女好奇的詢問著阮玉,阮玉嗤之以鼻,麵上卻是一副難為情的模樣,滿臉的歉意,“二姐姐素來性子孤僻,喜靜。”

    “嘁,阮二小姐倒是好大的架子。柔嘉郡主在此,她也敢愛答不理?”

    阮玉心樂開了花,神色卻還是苦悶,忙又與那貴女換了個話題繼續交談。

    阮瀲所在的位置委實過於偏僻,當然她樂的清淨,自行斟了杯美酒湊至鼻尖聞了聞,淺淺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