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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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阮瀲定定的看著她,挑了挑眉,“妹妹這話倒是也有意思,我還以為經此一事後,妹妹會懂得收斂。”

    阮玉一聽變了臉色,她怒指阮瀲,眼是毫不遮掩的怒火與狠絕,“你終於承認了是你陷害我的!”

    “是嗎?我有說什麽嗎?事實真相如何,你不應該心知肚明嗎。”阮瀲勾唇,“妹妹閑暇時間不若多修身養性。”

    說罷,她便徑直繞過阮玉離去。

    靜安王妃此次的宴會倒是舉辦的隆重,花園早就圍聚了不少的貴女,正嬉笑談論著。

    有人不經意的道:“我倒是聽聞莫侯夫人已然為世子相看姑娘家了。也不知哪位如此好運氣。”

    她本是無心之言,然一旁的淺藍衣裙少女聞之有意,登時變了臉色,“什麽?這可是真的?”

    貴女瞥了眼那少女,心下了然,那淺藍衣裙的女子正是柳慧,聞言頓時麵色冷凝下來。

    那貴女便小心翼翼道:“這我也是聽母親說的,莫侯夫人正托了媒婆為世子相看,大抵已然有了些眉目。隻怕世子不喜歡呢。”

    “嗬。”柳慧譏諷的笑了笑,有些不悅的開口:“世子才與阮瀲解除婚約不久,又怎會急忙相看,簡直是無稽之談。”

    莫承軒本身就是生的俊美無儔,又是一副質彬彬的模樣,待人處事都很溫和,很得女兒家的歡心。

    柳慧便是死心塌地愛慕著莫承軒,以往他與阮瀲有婚約的時候,她不甘卻無可奈何。然當莫承軒又是自由身的時候,柳國公鐵了心也不願她與莫承軒有一點來往。

    柳慧自認身份與美貌樣樣都比阮瀲強,可偏生莫承軒軟硬不吃,對她是疏離又禮貌。教她撓的心癢癢。

    眾人麵麵相覷。

    她們自然不敢輕易得罪柳慧,畢竟柳國公在朝的威望又是位高權重。而阮尚書在朝的地位亦是很微妙。而她們能做的便是默不作聲,兩麵都不得罪。

    柳慧見眾人沒有附和,便又侃侃而談道:“莫侯府的家事,還輪不到咱們議論。”她下意識都將自己帶入莫侯府,頗有一副焉與榮損的架勢。

    貴女們都知曉柳慧心悅莫承軒,以至於發狂的地步,便都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的閉口不言此事。又淡然的換了個話題。

    正說笑著,有個貴女壓低聲音,道:“阮瀲她們來了。”

    柳慧便越發不悅,遠遠隻見阮瀲幾人走來,為首的乃是阮玉,打扮的光鮮亮麗,笑意盈盈。阮敏緊跟其後,倒是有些局促,稍顯小家子氣。

    而那又在最後的則是阮瀲,她不緊不慢的走著,步子十分穩然。背挺得很直,微微頷首,麵上是一如既往的柔柔和和的笑意,教人看了很是舒服。

    柳慧恨恨的咬著牙,卻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宴席設在花園的一個閣樓,倒是沒有特意隔出男女席。

    阮瀲入座後,便用目光隨意打量著周圍,很意外的,她竟然在對麵男席上,瞧見了陸懷安,他似乎也發現了阮瀲,便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

    阮瀲對其的印象便是傅雲琛的跟從一般,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便微微點頭致意,心暗想,莫非今日傅雲琛也會來嗎?

    不出意料,她果然看到了莫承軒,他那毫不遮掩的炙熱眼神,幾乎能溺死人。教人不注意都難。若不是因為人多,恐怕她早就被人說道四。

    再者,她好不容易退了這門糟心的親事,可不想再次與莫承軒扯上半點幹係,省得招來不必要的嫉妒與麻煩。

    阮瀲便垂下頭用撚了塊糕點,仔細品嚐著。全然當沒看見莫承軒的熱烈目光。

    阮瀲這一舉動令莫承軒無比神傷。難道在她心,自己便是這麽不堪的嗎?她就這麽不屑一顧,還對自己避之千裏?

    可阮瀲越是這般對他愛答不理,他就越堅定心的信念。他要征服阮瀲,再說他固執的認為,阮瀲本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但到底心裏還是有些失望的。

    莫承軒及時遮掩過去,又與身旁的公子哥交談著,全然無方才那副失意的模樣。

    阮瀲的目光最後落在主座上的靜安王爺身上,說實話,這位王爺麵相很是年輕,留著一撮胡須,白淨的麵龐,笑容和善可親。

    可阮瀲知曉他並非表麵看起來這般,永樂帝登基之路,兄弟殘殺死傷無數,偏生靜安王爺能安然無恙,還能落個閑散王爺當著,絕非是個簡單的角色。

    而一旁的位置上有個女子巧笑嫣然,雖是上了年紀但是笑容純淨高雅,不容人有一絲的玷汙。通身散發著貴氣逼人,正是靜安王妃。

    聽聞靜安王夫婦乃是相敬如賓,伉儷情深的代表。是長安城貴女們羨慕的對象,實在可稱為表率。

    阮瀲心知靜安王妃也決計是個普通的女人,她還曾聽聞當初是靜安王妃勸靜安王爺離京,保全性命遠離了皇位之爭。

    又毅然決然陪他再返長安城,這樣的女子心與城府,絕非常人所能比擬。說是賢內謀士也不足為過。

    就當阮瀲兀自想著的時候,卻有人悄然劃入自己的視線,那種濃重的深藍色襯著少年越發俊朗卻不顯老成。

    似乎隻有他才能駕馭那濃厚的色彩又不顯得突兀。領口出繡著金絲雲紋。眉目如畫,嘴角還噙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阮瀲卻覺得那是譏誚的意味。

    斜眉入鬢,薄唇勾人。人間絕豔色,正是傅雲琛。

    他慵懶的向靜安王夫婦行了一禮,兀自在陸懷安身旁坐下。他這副出塵俊逸的相貌自然引起一片轟動。

    平心而論莫承軒已然生的俊朗,可傅雲琛這種勾人心魄的美,教人不敢侵犯。隻可遠觀,畢竟這位傅小侯爺不近女色,更是不會憐香惜玉,徒扔女子的事,她們可還是銘記在心。

    不敢做出閣的行為,便都拿眼去看傅雲琛。這樣的人似乎就是受人矚目,宛若天上的月亮,而那些男子則是萬千星星,襯出月亮的光輝。

    可惜阮瀲這輩子對美色還是招架得住的。畢竟什麽盛世美顏她不曾見過呢?不過是副好看的皮囊罷了。有什麽令人流連忘返的呢?

    傅雲琛舉杯,若有若無的看了阮瀲一眼,那目光裏的涵義,似乎是——我們又見麵了。

    滿滿的玩味與惡意滿滿。

    阮瀲便又垂下頭來。靜安王妃的請帖邀請了傅雲琛來,她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們靜安王府也想拉攏傅雲琛,不,更應該說是傅侯府。

    畢竟現今的朝堂,鎮國大將軍府與柳國公府等都是燙山芋。而傅侯府也是一股清流,傅侯爺平素為人低調,很得永樂帝的歡心。

    更為重要的是,傅侯府從來不與那些官僚打交道。而傅雲琛更是不拉幫結派,靜安王爺企圖拉攏他,這般一來,也能為自己多了一份籌碼。

    他這般想著,卻不知自己可否拿捏住傅雲琛?他可不是個會乖乖聽從的人。阮瀲更寧願相信,傅雲琛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大抵是不會被拉攏的。

    傅雲琛悠然的一笑,端起茶盞慢悠悠的飲了一口,說不出的愜意與舒適。

    陸懷安便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最是不屑於這種宴會,怎麽又來了?”

    傅雲琛眼皮未眨,露出一副沉思的神色來,挑了挑眉道:“因為無聊。”

    “哦……”陸懷安登時滿眼的鄙夷,“傅雲琛,老實說,你是不是看見阮二小姐來了?”

    “話多。”

    …………

    宴會無非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女兒家們大多翹首以待傅雲琛,頻頻送去秋波。

    便連柔嘉郡主都笑著打趣著道:“傅小侯爺果真受歡迎。”

    莫承軒倒是覺著有股難以言喻的失望與茫然。他看見阮瀲看了傅雲琛好幾眼。他承認同為男人,傅雲琛的確俊朗,可原本屬於自己人卻幾番看別的男子。

    這種感覺就像是紅杏出牆!莫承軒沒由來的一陣怒火。這傅雲琛真是陰魂不散的。怎麽總是壞他的事!

    而女席男席儼然是場相看大會了。少女們害羞的低著頭,偶然抬眸與某人對上視線後,便是嬌羞的一笑。男子們也都心癢難耐,暗自記住貴女的音容相貌,隻等回府好好打探一番。

    阮敏今日格外神采飛揚,與那些貴女試著交談著,她想融入長安城的貴女圈子。但那些貴女得知阮敏不過是個庶女,結交的心思便變淡了。

    阮敏幾處碰壁,她便也訕訕一笑,佯裝不在意。內心早就憎惡起這些假裝清高的貴女們。不過是比她多個嫡女的身份罷了,有什麽好得意洋洋,自視清高的。

    可這些話她不能明說,隻能放在心底,按捺不提。

    靜安王府的宴會上女眷飲用的酒乃是果釀,聽聞這種酒不醉人,亦是十分香甜。可阮瀲卻是有些怵酒的。畢竟上輩子她的清白就毀在一杯酒水上。

    她下意識就抗拒酒,也沒打算嚐嚐這果釀的打算,隻是小口啜著眼前的茶水。

    阮玉淺嚐了幾口,便甜甜的一笑,眼睛亮晶晶的,“二姐姐的,這果釀的酒果然好喝,你也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