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識破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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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識破假象

    薑皇後上前握著岑貴妃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笑道:“岑妹妹這裙子的布料可是異邦貢品水霧紗,宮裏隻此一匹,皇上全送給你了。皇上對岑妹妹的恩寵,誰都比不了啊。”

    姬玉露不由得低頭瞧瞧,覺得自己豔麗的紅裳,瞬間黯淡了,心裏冒出一股酸澀。

    其他妃嬪心裏也冒酸泡泡,岑水蓼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憑什麽盛寵不衰,還不是仗著娘家有勢力。

    岑貴妃聲音清淡悅耳,四兩撥千斤:“皇後娘娘說笑了,水霧紗哪及皇後娘娘的月光綢名貴。我是個不懂打扮的粗人,僅此一件能看過眼的衣服,從春天穿到了秋天,倒讓諸位姐妹見笑了。”

    顏燼雪不願理會爭風吃醋的妃嬪們,本待找個地方清靜一會兒,突然聽見一陣歇斯底裏的叫聲傳來。

    不好!是母親犯病的聲音。

    顏燼雪拔腿就跑,順著聲音去阻攔母親,可是已經晚了。

    顏燼雪的母親月影蘭似乎受了刺激,瘋叫著飛快跑過來,雙手揮舞著衝入人群中,妃嬪們四散躲避。

    妃嬪們驚鴻一瞥間,隻見月影蘭散著長發,樣子瘋癲,容貌卻傾城絕色,不由得暗暗驚豔。

    連一向對自己容貌感到驕傲的姬玉露也咋舌,一個瘋子披頭散發,素麵朝天,就美得驚心動魄。若是精神正常,必寵冠後宮,在自己之上,幸虧瘋了啊。

    薑皇後恨不得上前抓爛了月影蘭的臉,當年就是這張狐媚的臉,勾住了皇上的魂。

    薑皇後大聲命令太監和宮女,快把人趕走,別傷了妃嬪們。

    太監和宮女齊上陣趕人,月影蘭跑得更瘋狂,場麵亂糟糟,妃嬪們自顧不暇。

    慌亂中,不知道哪個宮女重重撞倒了岑貴妃,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臉色煞白,岑貴妃的侍女卷耳急忙上前攙扶。

    岑貴妃痛得直不起腰,顫聲道:“本宮來葵水了,快送本宮回去。”

    卷耳大驚,娘娘來葵水的日子沒有規律,少則四十天,多則兩個月,事先無從準備,每次都痛得昏天黑地。

    卷耳低頭看,隻見娘娘的衣裙已經染血,她不敢耽誤,矮身背起娘娘。

    薑皇後裝作一臉著急:“妹妹可是來葵水了,本宮這就喚太醫過去為你診治。”

    岑貴妃抬抬頭,虛弱地說:“不勞太醫了,老毛病,照方煎幾副暖宮藥就行了,臣妾先告退了。”

    薑皇後眼裏藏著一抹笑意:“你快回去休息,立刻差人去煎藥。”

    月影蘭被幾個太監抓住,用繩子綁了,押回屋裏。

    顏燼雪怕母親吃虧,和崖香姑姑一道護著,喊太監們動作輕點。

    薑皇後皺眉揮揮手,“今天這事真鬧心,罷了,大家都回去吧。”

    妃嬪們如獲大赦,跟在薑皇後身後,很快離開了冷宮。

    顏燼雪安撫了母親好一會兒,母親才平靜下來。

    今天冷宮來了這麽多人,顏燼雪為了防止意外,給母親的房門落了鎖。現在門破了,表麵看起來,像是母親從裏麵撞破的。

    可顏燼雪心裏明白著,母親這段時間穩定多了,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定是有人製造出的假象。

    與母親有仇的人隻有薑毒婦,少不了是她派人幹的,她故意激瘋母親,放母親去後院亂跑衝撞妃嬪,到底有什麽陰謀?

    崖香心有餘悸,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虛驚一場。方才貴妃娘娘被撞倒,流了那麽多血,裙子都滲透了,奴婢看見嚇了個半死,還以為貴妃娘娘”

    顏燼雪心有觸動,抬眸道:“姑姑有話盡管說,這裏沒有外人。”

    崖香略有遲疑,小主子年齡還有些話未必能聽懂,但身為女孩子,有些事情早晚得明白,提前普及一下也好。

    崖香小心翼翼地說:“看見那麽多血,奴婢還以為貴妃娘娘小產了,肚子裏有孩子被撞沒了。幸虧是來葵水啊,否則主子就闖下彌天大禍了。”

    崖香正想跟小主子解釋一下什麽是“小產”和“葵水”,卻見小主子眉頭緊鎖,臉色分外凝重。

    顏燼雪前世和岑貴妃交往時,知道她曾墜入冰湖中,寒邪侵體,導致來葵水的日子紊亂。每次來都痛得死去活來,多方醫治不見好,也因此一直沒懷上一男半女。

    若不是提前知道這事,方才岑貴妃血染衣裙,捂著肚子那般痛苦的樣子,還真像小產了。

    可若真是來葵水,未免太湊巧了,被撞倒恰恰就來了,且來勢凶猛。按說來葵水一開始量少,不能一下子流那麽多血。

    顏燼雪覺得蹊蹺,她把整個事件連起來仔細想了想。

    岑貴妃是在母親瘋跑,場麵混亂時,被某個宮女撞倒才流血的,而母親很可能是薑含霜派人放出來的。

    換言之,也許薑含霜放母親出來,是為了製造混亂,撞倒岑貴妃。

    如果說岑貴妃僅僅是來葵水,薑含霜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折。除非岑貴妃真的懷孕了,薑含霜才策劃這個陰謀,使她被撞小產。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為什麽薑含霜知道岑貴妃懷孕了,而岑貴妃自己卻不知,一口認定是來葵水了?

    也許岑貴妃本身來葵水的日期不定,又多年不曾有喜,根本沒往小產這事上考慮。

    可薑含霜這個妖婆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顏燼雪甚為不解。

    按說知道一個人懷孕了,可以從其害喜的反應和太醫的診脈,加以判斷。

    以岑貴妃的心計,薑含霜想安插自己的人,放到她身邊,也不可能。岑貴妃的專用太醫更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對她忠心耿耿,絕不會瞞著她對薑含霜告密。

    如此一來,便解釋不通了。

    顏燼雪不禁自言自語:“真奇怪,薑毒婦怎麽知道岑貴妃懷孕了?”

    崖香聽了臉色頓變:“小主子是說,貴妃娘娘真的小產了?”

    顏燼雪沉聲道:“我也隻是猜測,但想不通一點,皇後是怎麽得知岑貴妃懷孕的?”

    崖香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小主子還記不記得,剛才皇後娘娘握過貴妃娘娘的手腕。”

    顏燼雪記得清楚,那會兒岑貴妃剛把字條塞進內袖口,薑含霜就過去握著岑貴妃的手腕說話,當時自己嚇了一跳,以為傳字條被薑含霜發現了。

    後來看見薑含霜意不在此,隻是近前譏諷岑貴妃,自己才放下心來。

    顏燼雪水眸一轉:“姑姑可是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