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苦讀醫書

    半個時辰後，苜蓿把早飯送過來了。

    那天羿涼宸出去釣甲魚時，不放心顏燼雪，是他叫苜蓿來照顧顏燼雪的，結果苜蓿來了，他又不讓人家住在這裏。

    他隻讓苜蓿在三餐時間來這裏伺候，打掃打掃衛生什麽的，於是苜蓿就兩下裏跑著。

    羿涼宸對自家小獸的占有欲太強，防著任何一個靠近她的人，不管男女，不管是仆人，還是書童。

    顏燼雪對此很無語，羿涼宸太霸道，蠻不講理。

    中午，顏燼雪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書庫走去，羿涼宸抱著一壇醉清風陪她前去。

    看她小臉緊繃，他寬慰道：“壓根不用緊張，有小爺在呢。酒鬼若不肯收你為徒，小爺拔光他的頭發胡子，讓他出家當和尚。”

    顏燼雪認真叮囑：“你千萬別用強硬手段啊，必須他自願收我為徒，才會用心教我。他若不情不願的，他教不好，我也學不好。”

    羿涼宸點點頭：“好吧，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行了。”

    進了書庫，羿涼宸就扯開大嗓門喊：“酒鬼，老頭兒，快出來，小爺來看你了！”

    酒鬼的醉聲傳來：“睡了，別煩人，一邊等著去。”

    羿涼宸直接一腳踹開門：“成天除了喝就是睡，趕緊起來，小爺沒空等你。”

    銀光閃過，酒鬼衝羿涼宸飛出兩根銀針。

    “小心啊！”顏燼雪昨天就吃過銀針的虧。

    羿涼宸輕鬆地用手指捏住了兩根銀針：“小意思，酒鬼，你幹脆來個暴雨梨花針，一大把扔出來才過癮。”

    酒鬼遺憾地說：“我倒想把你紮成刺蝟，但沒錢買那麽多銀針。”

    羿涼宸嘻嘻一笑：“改天小爺給你運一車來，反正我家小溟子也要用。”

    “我可沒說要收他為徒。”酒鬼語氣冷冰冰。

    羿涼宸眨眨眼：“小溟子，你聽著了，我們走吧，別浪費了這壇千金不換的醉清風。”

    小邪頭最會蒙人，酒鬼怕上當，繼續躺在床上。

    羿涼宸揭開封口，一股幽雅甘醇的味道緩緩飄散開來，光聞酒香已令人陶醉，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酒。

    酒鬼嗅了嗅空氣中的酒香，騰地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就跑出來了：“哇哈，醉清風！我來了！”

    說著，就手舞足蹈的過來搶酒壇子。

    羿涼宸轉身把封口蓋上：“老頭兒，你什麽時候改行做強盜了。”

    “別蓋，別蓋，讓我聞聞味也行。”酒鬼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羿涼宸繼續引誘：“你收了我家小溟子當徒弟，這酒就是你的了。”

    酒鬼正色道：“別想用酒賄賂我，他考得過我就收，考不過，你們趕緊抱著酒走，別在這饞我。”

    顏燼雪鼓起信心說：“酒鬼爺爺，您就問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酒鬼先讓羿涼宸離得遠遠的，不要提示和幹擾測試。

    酒鬼看了顏燼雪一眼，慢條斯理地問：“你認為醫道是什麽？”

    顏燼雪竊喜不已，這正是昨晚羿涼宸給她輔導的第一個問題，羿涼宸真神了，連鬼醫會問什麽，都能猜出來。

    顏燼雪聲音清脆，不疾不徐道：“醫道無為，藥本無形，病由心生，無欲無為最健康。醫者可以一根銀針走天下，也可以半壺濁酒臥草廬，清心寡欲，方能大成。”

    酒鬼微愣，這小子還不足十歲，竟然能參悟出醫道的精髓，這正是自己師門提倡的“無為而治”。他的身體本就存有異象，又喜歡學醫，也許真的有些醫緣。

    見酒鬼目露讚許之色，顏燼雪知道自己說對了，如果不是羿涼宸教了她，她肯定會說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之類的大道理。

    接下來，酒鬼又問了一些有關醫學的問題，基本上都在羿涼宸的輔導範圍之內，她再加上自己的領悟，回答得有板有眼。

    酒鬼很滿意，孺子可教也。

    同時酒鬼又產生了疑惑，因為他的回答太順溜，幾乎完全貼合他的心意，倒顯得不正常了，像是背後有高手指點。

    酒鬼臉色一沉，厲聲發問：“這些話是不是小邪頭教你的？”

    顏燼雪略一停頓，遂即實話實說：“不敢欺騙鬼醫爺爺，他昨晚確實給我輔導了。”

    酒鬼生氣道：“你太讓我失望了，弄虛作假，測試不通過！”

    這時，窗外傳來咣當一聲響，接著是嘩啦流水的聲音。

    “天啊！我的酒”酒鬼驚呼著跑出去了。

    羿涼宸笑嘻嘻地說：“老頭兒，你激動什麽，小爺剛才把你盛水的瓦罐摔了。你再為難小溟子，小爺下一個要摔的就是酒壇了。”

    酒鬼惱火：“你們兩個合夥欺騙我，是你教的他不算數。”

    羿涼宸據理力爭：“小爺給他輔導了一晚上，他全都記住了，且能自己融會貫通。方才的回答中，他加了很多自己的觀點，全都切合題意。你沒說不可以找人教，他也不算違規。”

    酒鬼搖頭歎息：“資質不行，老頭子的醫術不想毀在他手裏。”

    羿涼宸不樂意了：“你老眼昏花，我家小溟子又聰明又努力，你收他為徒燒高香了。”

    “我知道他很聰慧，隻因為他的雜念太多，無法專心學醫。”酒鬼意味深長地說。

    顏燼雪語氣堅定：“您老盡管放心，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我心裏有數，雜念與正念，我能收放自如。”

    酒鬼臉色和緩下來：“好一個收放自如，我就暫且相信你，如果到時你學無所成，我照樣可以把你逐出師門。”

    顏燼雪心花怒放，雙手捧著一杯酒，恭恭敬敬地行禮：“徒兒敬師父一杯。”

    酒鬼初為人師，心裏湧起一種自豪感，咧嘴笑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醉清風的酒香彌漫開來，沁人心脾。

    顏燼雪和鬼醫師父約好了，以後每天晚上來這裏學醫兩個時辰，別人會以為她來書庫看書，不會有人知道她來學醫。

    白天其餘時間她要上課，中午還要練習琴棋書畫等才藝，這些也是她欠缺的。她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必須計劃好，持之以恒。

    當天晚上，顏燼雪就開始來學醫了，羿涼宸把她送到書庫門前，他從學院翻牆出去玩了。

    酒鬼終於喝到了天下第一的美酒，喜滋滋的，心情好了，教起來也格外有耐心。

    顏燼雪也學得特別認真，酒鬼甚是滿意，臨走時，給她一本入門醫書，讓她回去背，打好理論基礎。

    顏燼雪抱著書趴在床上，看到深夜才入睡，自此開始了苦讀醫書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