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長痛不如短痛

    顏燼雪笑了笑：“你太高看我了，或許一切純屬巧合，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緣分，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

    羿涼宸搖頭：“爺不是高看了你，是低看了，你這個小騙子，什麽都能做出來。爺覺得，你和那小白臉一定有什麽關係。”

    “你記性真好，一個在大街上隻見過一麵的人，過了五六年，剃了光頭你竟然還能認出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早就忘記有這麽個人了。”

    顏燼雪轉而說，“好吧，我就是騙子，你離我遠點，要不我把你騙到山頂扔下去。”

    羿涼宸眸光亮晶晶：“好啊，爺抱著你一起跳，別人會以為咱倆跳崖殉情呢。反正生也好，死也好，爺都要和你在一起。”

    顏燼雪嗔道：“快過年了，你胡說什麽。”

    羿涼宸握著她的肩膀，語氣無比真誠：“獸兒，我是說真的。這些日子，我沉浸在失去你的悲痛中，感覺自己生不如死。後來查明了你的身份，知道你還活著，我欣喜若狂。

    雖然生氣你騙了我，害我傷心，但心裏更多的是高興，隻要你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我不怪你，隻會更加珍惜你。”

    顏燼雪原本以為他去戰場後，兩人分開了兩三年，他對她的感情也淡了，聽到她去世的噩耗，不至於這麽難過，沒想到他會悲痛欲絕。

    她有些歉疚地說：“是我不對，以後”

    “獸兒，我真的怕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羿涼宸深邃的鳳眸中，流淌著如水的深情。

    “羿涼宸，我們都長大了，男女有別，我不能再當你的獸兒，有些執念你也該放下了。”顏燼雪理智勸說。

    “你永遠是爺的獸兒，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爺都要和你在一起。”羿涼宸語氣十分執著。

    顏燼雪皺皺眉：“羿涼宸，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不是真的寵物，我不可能被你永遠圈養著。我有我的生活，請你放開我吧。”

    羿涼宸毅然道：“不，我絕不放手！去年我給你寫過一封血書，已然表明了決心，我的心裏隻有你。就算斷袖我都認了，何況現在知道你是女人，我更高興萬分，更能名正言順地和你在一起了！”

    說到底，羿涼宸根本不在乎她是男是女，隻是把她當成寵物。

    而她是人，她需要的是一份屬於人與人之間，正常的感情。

    顏燼雪冷然拒絕：“我不願意和你在一起。”

    猶如一道驚雷猛然炸響，羿涼宸的頭嗡的響了一聲，顫聲問：“你你是說真的？”

    “當然，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從來都沒答應你什麽。”顏燼雪繼續冷聲道。

    “獸兒你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別嚇唬我了好不好？”羿涼宸急切說著，手上不覺用力了幾分。

    顏燼雪痛得皺了皺眉頭：“放手！你上次就差點把我肩膀捏碎。”

    羿涼宸想起那晚盛怒之下，他力氣用得很大。他心疼地說：“快讓我看看，還痛嗎？”

    “已經好了，你別動我。”顏燼雪趁機向後退了幾步。

    觸到她嫌棄的眼神，羿涼宸的眼睛被刺痛了，心裏更痛得厲害，獸兒嫌棄他！不願和他在一起！是他一廂情願！

    看到他臉上瞬間湧起的淒愴，顏燼雪於心不忍，卻還是咬了咬牙，補了一刀。

    她冷漠地說“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

    這一刻，顏燼雪分明看到他眼裏風起雲湧的悲傷，他的眼神黯淡如漆黑的天空，伸手不見五指。

    她不忍再看，轉身逃離了他身邊。

    關於獸兒，關於執念，一切都在今晚做個了斷吧。

    長痛不如短痛，也許他被傷透了心，深深痛過這一次之後，就能放下了。

    顏燼雪一直走到竹屋，後麵一直沒有腳步聲傳來，她歎口氣，他應該是離開了。

    等她去了天狼國，昔日這些熟悉的人，都會離開她的身邊，包括清禾哥哥。

    顏燼雪從籬笆牆望過去，清禾正站在簷下，身影單薄，白衣勝雪。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夜色中，有些東西模模糊糊看不清，隻有彼此臉上淡淡的笑容暈染開來。

    他倆坐到月光下的清泉邊，顏燼雪疑惑地問：“清禾哥哥，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岑清禾微微笑著，眸光悠遠：“公主十歲那年，草民無意中聽到了公主和祖父的對話，才知道你是女孩子。”

    他竟然那麽早就知道了！顏燼雪尷尬了，她九歲剛見麵時就對他表白，說喜歡他，十二歲生辰晚上敲他的門，說想他了。還有在這幾年中，她對他說過不少曖昧的話，現在想想多不好意思啊。

    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才無所顧忌的，結果唉！現在可怎麽辦呀？清禾會不會嫌棄她一個女孩子，一點也不矜持？

    顏燼雪有些羞澀：“清禾哥哥，我以前經常對你胡說八道來著，你別笑話我啊。”

    岑清禾的水眸中飄過一絲霧氣，笑道：“公主的真性情，難能可貴，草民覺得甚好。”

    顏燼雪臉上露出一絲嬌羞的笑意，清禾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安慰她嗎？

    她眨眨眼：“清禾哥哥，你以前是我的師尊，如果你不嫌棄的話，現在可以把我當朋友。你不用稱呼我公主，叫我燼雪或者雪兒就行了。”

    “草民不敢僭越。”岑清禾頓了頓，凝聲道，“多謝公主為草民做的雪狐披風，還有草民長衫衣領上的這朵梅花，也是公主繡的吧。”

    顏燼雪驚訝：“你怎麽知道”

    岑清禾淺淺一笑：“以前公主為草民做過一個荷包，草民認識公主的針法。那天看到這朵繡梅時，便知道公主還活著，已然回到宮裏，恢複了正常的身份。”

    清禾哥哥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不知道當時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他有沒有為她傷心。

    顏燼雪點點頭，轉移了話題：“顏雲蘿將和秦家訂親，她不會再糾纏你了，你稍等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他知道，定然是她今晚設下妙計幫了他。

    岑清禾澄澈明眸一眨：“公主希望草民回去嗎？”

    “當然了，我希望經常見到清禾哥哥。”在去天狼國之前，顏燼雪想多和他見幾次麵。

    岑清禾溫潤一笑：“好，草民願意回去。”

    顏燼雪眉開眼笑：“我等著你，清禾哥哥。”

    她不再多言，站起來告辭，伴著清風明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