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摔碎禮物

    大年三十。

    天麻麻亮，宮女和太監們就起床忙年了，今天有太多需要準備的東西。

    顏燼雪和蘭妃也比平時起得早一些，帶上禮物，去給太後和皇後請安，祝福新年吉祥。

    按照慣例，今天皇宮裏的小輩要給長輩送新年禮物，以表孝心。

    妃嬪們之間也互贈禮物，當然一般是品階低的送給品階高的，所以這天，除了太後，就屬皇後收到的東西最多。

    蘭妃娘倆到了福熹殿，太後今日格外熱情，眉眼裏都含著笑意，一是過年了心裏高興，二是太後有意籠絡顏燼雪。

    蘭妃送給太後一個親手刺繡的金福靠枕，放到太後經常小憩的軟榻上，尺寸正好，又增加了舒適感。

    太後殿裏什麽樣的金銀珠寶都有，並不稀罕那些冰冷的東西，唯愛這種溫馨的手工禮物。太後對福枕甚是滿意，誇蘭妃貼心。

    對這種曾仇視自己，當年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婆婆，蘭妃不可能打心底裏關心她。親自刺繡，也不是為了討她的歡心，隻因為自己多年不曾拾針線，手藝生疏了，拿這個福枕重新練習練習。

    顏燼雪送給太後的禮物，是太後渴盼已久的祛除疤痕，美容養顏的雪膚霜。

    顏燼雪早就調製出去來了，隻是礙於太後以前的態度傲慢冷漠，不願意給她，今天就當是送她的新年禮物吧。

    她臉上的疤痕那麽深，又是陳年舊傷，完全消除得用四五瓶雪膚霜。以後是否繼續給她第二瓶，還要看她的態度如何。

    從福熹殿出來，蘭妃娘倆欣賞著皇宮裏的美景，慢悠悠來到了皇後的鸞棲殿。

    薑皇後禁閉期剛結束，許久未曾有人過來給她請安，今天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便令人早早開了大門。

    她端著皇後的架子，打扮得雍容華貴，坐在大廳裏等著。

    蘭妃娘倆進來時，廳裏已經聚了一群妃嬪，薑皇後在主座上被簇擁著，桌子上擺著一堆禮物。

    薑皇後慢慢呷著茶，聽著滿耳的奉承話，心裏甚是受用。

    薑皇後看見蘭妃娘倆進來，眸中飛快劃過一道恨意。恨意由來已久，現在越來越深。

    瞧月影蘭娘倆衣著光鮮，滿麵春風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和雲蘿娘倆丟盡了臉，被皇上和太後訓斥，薑皇後更是心理不平衡。

    小崽子顏燼雪翅膀硬了，嘴尖了，昨個兒在縹緲山下，自己一不小心差點被她啄瞎了眼。必須趁著她羽翼未豐時，把她的翅膀折斷了，看她怎麽飛！

    瞧見薑皇後怨毒的眼神，顏燼雪心中冷笑，自打母妃出了冷宮，薑皇後就快被氣瘋了，已然失去了理智。她越暴躁，做的糊塗事越多，越容易被抓住把柄。

    出於禮節，蘭妃娘倆也需送給薑皇後新年禮物，剛才出門時隨手從架上拿了兩個擺件。

    薑皇後的侍女把禮物接過去，放到了薑皇後身邊的桌子上。

    薑皇後一手拿起一個擺件，狀似隨意地端詳著，嘖嘖讚歎：“喲，這不是臘月裏皇家巧工坊剛出的新品嘛！總共也就十件，蘭妃妹妹一出手就是兩件，真闊綽，莫非新品都運到妹妹殿中了？本宮這裏一件也沒有，倒跟著妹妹沾光了。”

    以前最受皇上寵愛的姬玉露一聽這話，更是嫉火中燒，從薑皇後手裏拿起一個擺件，恨不得摔碎了，她酸溜溜的說自己總算大開眼界了。

    其他妃嬪也過來湊熱鬧，你一言我一語，都嫉妒蘭妃被皇上寵愛，廳裏頓時變成了一片醋海。

    薑皇後尤其嫉恨，覺得月影蘭是故意顯擺，並拿新品刺激自己這個宮裏不受寵的老女人。

    蘭妃隻不過隨手拿了兩個擺件，到了薑皇後和妃嬪們眼裏，卻被她們誤解出了這麽多意思，真是好笑。

    蘭妃懶得理會這些長舌婦，和燼雪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小聲聊著天。

    等妃嬪們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總算停下來之後，蘭妃才淡然開口：“惠蘭殿以前空置，現在搬運過去的東西自然是新品，這也沒啥好奇怪的。妹妹手裏沒什麽存貨，隻能把皇上賞賜的東西，拿來送給娘娘當禮物，算是借花獻佛，讓娘娘和諸位姐妹見笑了。”

    這話不卑不亢，倒讓人挑不出毛病。

    姬玉露索然無味地把手中一個擺件，還給了薑皇後，旁邊的萍妃也把另一件送還。

    薑皇後同時伸手接過來，裝作手滑沒接住，兩個精美的擺件啪嗒摔到地上，成了碎片。

    薑皇後驚呼：“哎呀！瞧本宮這手笨的，蘭妃妹妹頭一次送給本宮禮物，竟然摔碎了，真是辜負妹妹一片心意了。”

    蘭妃明白，薑皇後是不屑要自己的東西，反正自己送出去了，她摔了還是留著，就和自己沒關係了。

    蘭妃不緊不慢地說：“碎了沒關係，隻要別紮著娘娘的手就行。”

    看到月影蘭的東西被摔碎了，妃嬪們都感覺心裏出了口氣，嘴裏虛偽地說著歲歲碎碎平安。

    顏燼雪眸光一轉，故作不解地問：“皇後娘娘，別的寢殿大廳都鋪著地毯，怎麽就您廳裏沒鋪啊？”

    妃嬪們也納悶，記得以前來給皇後請安時，看到廳裏鋪著紅地毯，過年怎麽反而撤了？

    薑皇後一愣，前幾天她被關禁閉，脾氣暴躁極了，幾乎天天摔東西發泄怒火，好像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多少能解恨。鋪著地毯摔不碎，聲音也不清脆，便讓下人撤了。

    瞧見顏燼雪清亮的眼神，薑皇後感覺自己像被她看穿了似的。

    顏燼雪細心地發現廳裏的擺件少了很多，便猜想是薑毒後發瘋摔碎了。哼！她真是摔東西上癮了。

    薑皇後環顧四周，掩飾道：“本宮年前換了種裝飾風格，撤掉地毯，廳裏顯得更寬敞明亮了。”

    顏燼雪意味深長地說：“皇後娘娘真是有心人，換種風格，也會換種心情的。”

    薑皇後聽出了顏燼雪語氣裏的諷刺意味，她壓下不悅，笑了笑：“瑞雪公主，我們長輩在這裏聊天，你小孩子隨便插話不禮貌，你去東院找雲蘿玩吧。”

    薑毒後把自己支出去，莫非又要對母妃使壞，顏燼雪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