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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他會回來嗎

    “主子，您就這麽信不著屬下。”冷魂的聲音適時響起，人也跟著現身在屋內。

    顏燼雪驚喜：“冷魂，你總算回來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屋裏三個女人關切的目光一齊落到冷魂身上，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了。

    他還挺聰明的，沒有穿黑色的夜行衣，穿著一件白色緊身衣，在滿目白花花喪服的皇宮裏，更便於隱蔽。

    “快講講，你當真去掀皇上棺材蓋了？”燕舞早就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冷魂人如其名，一臉冷酷，一眼都沒看燕舞，完全不管姑娘家的好奇心理。

    燕舞衝他翻了個白眼，而後又自我解嘲的笑笑，大約是覺得自己話太多了。

    顏燼雪抿嘴偷樂，想到那天自己無意中拿冷魂跟燕舞開玩笑。此時看這倆年輕人，男的如沉默的冰山，女的如活潑的小燕，性格一點也不像，倒是可以互補呢。

    冷魂麵向顏燼雪，拱手回稟：“屬下幸而不辱使命，已經查探過了，皇上的身上沒有傷痕，臉上也沒有貼人皮麵具。”

    “高明的易容術，如鶯歌燕舞這般，很難分辨真假，你確定皇上沒貼人皮麵具？”顏燼雪慎重地問。

    冷魂認真道：“屬下對皇上的臉頰邊沿撕扯揉捏，檢查得非常仔細，可以確定他沒易容。”

    燕舞吐吐舌頭，和鶯歌麵麵相覷，呃，冷魂也太厲害了吧，把皇上的臉當麵團揉。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絕對想不到死後被人如此折磨。

    顏燼雪凝思，既然皇上沒戴人皮麵具，露著的是他本來真實的模樣，那麽就能證明這是真皇上。

    可她為什麽總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懷疑這個死去的皇上是有人假扮的？

    也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她對皇上親人之間，因血緣關係而產生的一種心理感應。

    也許真是她想多了，皇上落在薑相國他們手裏，活命的可能性不大。殺了真皇帝一了百了，他們怎麽可能找個假的代替，留下真的，給自己留下隱患呢？

    冷魂辦事穩妥，他仔細查過了，她也就不用再懷疑了。

    顏燼雪轉眸問：“羽林軍統領常山檢查皇上棺材的時候，你是離開了，還是在……”

    “當時屬下還在棺材裏，倉促之間來不及跑出去。屬下便用內功屏住呼吸，悄悄躺在皇上身邊。”冷魂輕描淡寫地說。

    顏燼雪訝然瞪圓了雙眼：“哇，冷魂你太鎮靜了，就隔著一層木板，你一點也不緊張嗎？

    我可嚇壞了，常山的目光像夜明珠似的賊亮，圍著棺材瞄來瞄去，幾乎連每一條紋路都不放過。

    我就怕你搬棺材蓋時留下指印，幸好你足夠謹慎，他什麽都沒發現。我納悶，你怎麽能做到毫無痕跡的？”

    “屬下戴了一副雪山天蠶絲製成的護手，薄如蟬翼，冰滑無痕，摸到哪裏都不會留下指紋。”

    頓了一下，冷魂謙虛道，“屬下之所以能從棺材裏順利跑出來，還要感謝公主和鶯歌，你們的掩護做得好，使場麵更加混亂。

    黑燈瞎火的，聲音又那麽嘈雜，屬下這才趁亂而出。屬下唯恐他們發現，繞了一大圈才回來複命的。”

    顏燼雪由衷道：“主要是你武功高強，又沉穩機智，再加上鶯歌活靈活現的表演，你們配合得非常好，我隻是稍微起了一點輔助作用。”

    燕舞羨慕極了，今晚他們在靈堂裏發生的事情足夠驚險，也足夠精彩。

    顏燼雪讓冷魂先回去休息了，這些日子事兒多危險也多，大家都需要養精蓄銳。

    顏燼雪洗漱完，一躺在軟塌上，就開始犯困了。

    睡著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羿涼宸應該聽到皇上駕崩的消息了吧，他會回來看她嗎？

    風雨來了，他會陪在她身邊嗎？

    翌日早晨。

    內務府差人給各宮發放喪服，主子及宮女太監每人一套，按照等級區分，喪服的布料和款式各不相同。

    昨天皇宮巧衣坊忙著趕製喪服，巧娘們人手不夠，便調集了皇宮中一大批會縫衣的宮女過去幫工，忙了一天一夜，總算趕出來了。

    做工有些粗糙，也沒人計較，畢竟這種衣服穿完就扔。

    今天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將去靈堂吊唁大行皇帝。

    薑皇後差人來關問蘭妃的身體情況，並請瑞雪公主去靈堂，今日皇上所有的子女都不能缺席。

    顏燼雪也不好推辭，如果不露麵，會被人冠上“不孝女”的大帽子。她倒不怕這個，皇上對她虛情假意，她也用不著真心實意，但大麵上還得過得去。

    何況她還想去看看太後的身體狀態，便換上新孝衣，往靈堂走去。

    那些跪了一夜的妃嬪公主，有好幾個支撐不住暈倒的，都被人潑涼水澆醒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鎮國寺的高僧們來做法事，她們才暫時得到“赦免”，相互攙扶著，一步步挪出了靈堂。

    等會兒公主們還得回來繼續跪著，作為孝女答謝前來吊唁皇上的賓客和大臣。

    顏燼雪走進靈堂時，幾個少婦正在放聲大哭，她們是已經出嫁的公主。

    昨天她們就聽到了父皇駕崩的噩耗，但按照規矩，出嫁的女兒今天才能來皇宮奔喪。

    大公主抱著明珠，跪在地上淚珠滾滾而落，明珠伸出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給皇額娘擦眼淚。

    顏燼雪看到這個畫麵，鼻子一酸，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前世的女兒靜兒。

    小小的孩子那麽乖巧，總在自己傷心落淚時，偎進自己懷裏，伸出枯瘦的小手為自己拭淚，軟糯糯地一聲聲叫著“娘親”。

    大公主越哭越悲切，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可以聽出她是真傷心。

    她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從小被皇上嬌寵著，擁有別的公主享受不到的父愛。皇上又對明珠百般疼愛，皇上突然駕崩，於感情上講，大公主是真悲傷難過。

    何況她失去了父皇這座靠山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別的不說，現在明珠的人身安全，就是個大問題。

    大公主把明珠緊緊抱在懷裏，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滴落到孩子白嫩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