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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病入膏肓

    “皇上中毒多年了？！你們太醫半個月給皇上請一次平安脈，怎麽早沒發現？你們早幹什麽去了？”太後勃然大怒。

    “這種慢性毒藥一次的用量很少，平時難以察覺，診脈也診不出來。它有一個潛伏期，隻有毒性積累到一定程度，才會全麵爆發。”院正額頭觸地，顫抖的聲音仿佛是從地下傳出來的。

    “你們這麽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發現的，沒有一次察覺的？任皇上被毒害，置皇上龍體於不顧，你們安得什麽心？”

    太後越說越氣，“每次都報皇上平安，平安，皇上哪裏平安了？你們純粹是玩忽職守，敷衍了事！要你們這群無能無德的廢物何用，不如都拖出去砍了！”

    一群太醫瑟縮著跪在地上，隻是一個勁磕頭，連求饒都不敢。

    他們自責愧疚，怪自己醫術不精，沒有早日發現皇上中毒，貽誤了皇上的病情。

    “還不趕緊滾回太醫院，快點研究方子，快點給皇上熬藥！難道你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太後怒喝著，眼圈通紅。

    老臣們跟著抹眼淚，他們剛為皇上安然歸來而欣喜，才高興沒多久，誰知皇上竟然病重。

    皇族王爺世子神色各異，今天皇上突然歸來，太子被識破真實身份，皇上病重，這一係列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他們想象。

    他們隻覺得自己的心跟著起起落落，沒有片刻安穩。生平過得最刺激的一天，就是今天了。

    大王爺冷不定出聲：“哪個逆賊膽大包天，敢給皇上下毒，莫非又是薑賊和妖道所為？”

    “皇上日常的飲食非常注意，妖道應該沒有機會下毒啊。”太後疑惑不解。

    顏燼雪眼睛一眨：“皇祖母您忘了，父皇經常服用國師給的所謂滋補丹藥，估計慢性毒藥就藏在了那裏麵。”

    草烏找到了合適的機會開口：“瑞雪公主說得對，妖道的確在丹藥中下了毒，已給皇上服用了多年。”

    眾人氣憤不已，怒罵妖道滅絕人性，死後應該打入畜生道，變成豬狗，永生永世不得為人。

    “你跟隨妖道多年，你手裏應該有解毒藥吧？”太後抱著一半希望問草烏。

    “罪民不懂藥理，平素隻是為他跑腿辦事，手中無任何藥物。”草烏不忍見太後失望，垂首小聲回答。

    太後手指用力絞著絲帕，繼而又想到了什麽，招呼那個道袍少年過來。

    “你是他的徒弟，可知他給皇上下的什麽毒？你能解否？”

    小徒弟依舊慘白著臉蛋，呐呐道：“回太後，小民名為他徒弟，實則他什麽都不肯傳授，隻讓小民負責燒丹爐。

    小民有一次無意中，見他捧著給皇上的藥瓶嘟囔，滋補丹藥裏加上慢性毒藥，真乃絕配，可惜了這天下無敵，世上無解的好毒藥。”

    無解！太後愈加恐慌，求助的目光望向顏燼雪。

    太後焦灼問：“燼雪，皇祖母知道你是解毒高手，你一定能救你父皇的，對吧？”

    “請恕孫女無能為力，父皇已油盡燈枯。解毒藥燼雪能配製出來，但父皇的病體已經藥石罔效，服什麽都不管用了。”顏燼雪據實相告。

    “你父皇今天剛回來時讓你給診過脈，你那會兒已經知道他中毒了，為何不早點說出來，早點醫治？”太後的語氣帶著責備。

    羿涼宸冷眸一眯，是皇上的命該絕，太後竟怪到雪兒頭上了。

    “那會兒父皇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燼雪若說出來，父皇肯定承受不住，當時就垮了。”

    顏燼雪一句話，令太後啞口無言。

    “燼雪提醒過父皇莫生氣，並給父皇服用了一顆護住心脈的藥丸。燼雪在冷宮落下了病根，那是師父留給燼雪的保命藥。”

    顏燼雪望著太後的眼神清冷，聲音亦清冷。

    “燼雪擔心皇祖母悲傷過度，在僅剩兩顆保命藥的情況下，又分給您一顆。燼雪自認沒有做錯什麽，皇祖母若還怪罪，孫女也隻好聽著。”

    大臣們齊誇燼雪公主考慮周到，孝順懂事。

    太後汗顏：“好孫女，皇祖母憂心如焚，語氣不太好，你莫放在心上。你處處為你父皇著想，還關心皇祖母的身體，真是個孝順孩子。皇祖母非但不怪你，還應表揚你呢。”

    顏燼雪心裏冷笑，她為的不是表揚，更不是當什麽孝順女兒、孫女，皇上和太後對她無情無義，不值得她去孝順。

    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大局著想。

    太後也顧不上說別的，十分焦慮地問，“你父皇還能……醒過來嗎？”

    “那顆藥丸起到了一些支撐作用，父皇醒來還能撐段時間。”顏燼雪手起針落，紮入皇上的幾處穴道中。

    皇上破碎的身體承受不住猛勁，需用文針。

    顏燼雪回過頭來問柴胡：“柴太醫，皇上身上的毒，和假皇帝體內潛伏的毒，症狀一樣嗎？”

    “完全一樣，假皇帝也是中了此毒。”柴胡肯定地說。

    “這就奇怪了，假皇帝是怎麽中毒的，莫非他也服用丹藥了？”顏燼雪疑惑不解。

    “對，這些年來，皇上為了使替身和自己保持一模一樣的容貌和身材，兩人食用的東西基本上是一致的。那丹藥皇上也分了一半給替身，所以替身也中了此毒。”太後解開了謎底。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正是因為皇上平時一直注重這些細節，替身才會和皇上一模一樣，比有些孿生兄弟還像。

    草烏點點頭：“怪不得妖道總念叨，按照皇上服用的藥量，早該毒發了，原來是有人和皇上分吃了毒藥。”

    羿涼宸貼近顏燼雪耳邊低語：“所以說，雪兒，找個替身是很有必要的。”

    “你為我找的那個替身，正在流霞居翹首盼著你呢，你還不快去看看。”顏燼雪柳眉一挑。

    “你是說白小姐，她怎麽來宮裏了？”

    “還黑小姐呢，別問我，你自己去問她。”顏燼雪扭過頭去不理他。

    聽雪兒這嬌嗔的小語氣，瞧她可愛的小模樣兒，羿涼宸忍禁不禁，對她越發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