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五年後沒有得癌症死掉的話，的確是個不錯的買賣啊。”

    他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揮，一小撮金沙飛上來，然後他打了個響指：“激光。”

    激光照射之下，金沙很快就融化，然後在力場的作用下，凝固成一小團拇指大的金塊。

    把全部的金沙都融成了一個個小金塊之後，他就從地下室裏走了出來。片刻功夫，兜裏揣著一百六十萬的黃金，心情都變的好多了。

    難怪都說何田村是流淌著黃金的土地，這錢賺的也太容易了！

    與此同時，小在外麵抽煙。

    在這個空氣糟糕的地方，抽煙都比呼吸空氣幹淨。

    小看到了挨家挨戶推銷的何六叔，想了想，忍不住道：“六叔，您不早就離開村子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小兒子要結婚了，想在申城買套房，沒錢啊。”何六叔停下來，歎氣，“真是催命的喲，申城的房子那麽貴，除了做這一行，還有什麽辦法啊。”

    小心有同感，外麵跑車累得要死也賺不了幾個錢。村子裏呢，雖然錢來的快，可年輕人做這一行，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一麵是錢，一麵是命，小還年輕，不想在這裏早早得血癌掛掉。

    房價猛於虎啊，兩人沉默了。

    “小，小人呢？”

    院子裏傳來了喊聲，小連忙把煙頭在地上踩滅，和何六叔告別，轉身進了院落。

    在他看來，陳羽隻是進地下室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他鬆了口氣，走過來道：“老板，現在回去嗎？”

    陳羽把西裝穿好，然後依次把地下室、屋門、院門，挨個兒用大鎖頭鎖好，道：“不，肚子有些餓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小臉色一滯：“老板，這裏的東西……我可不敢吃啊。”

    陳羽啞然失笑，差點忘記這裏的汙染嚴重了。他摸了摸肚皮：“那就和我一起逛一逛吧。對了，哪裏能賣金子？”

    “這裏可是一條龍服務呢，收黃金，村口就有賣。”

    小實在是很好奇，老板真的提煉出黃金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

    兩人沿著土路，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做這一行的人這麽多，唯獨何田村名氣最大，就是因為交通因素，回收黃金的珠寶商、金店們都開在村口。

    這裏有許多掛著“回收黃金”的小鋪子，陳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層層夾縫裏麵的‘國銀行’的招牌。

    “老板，銀行可不是隨意什麽黃金都收的，”小貼著耳朵道，“銀行給的價格公道，但是不要提煉的金沙，必須要95%以上的金錠，得自己融……或者你出貨量大，銀行才會上門去收。”

    陳羽點點頭，壓低了帽簷，選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店鋪，走了進去。

    門口一個小黑板上，寫著“金價20”，陳羽眉頭微微一皺，一克就要坑20，太黑了。

    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年男子，圓框鏡片下的小眼睛閃動著精打細算的光芒。

    “收黃金嗎？”陳羽拿出那拇指大的金塊，問道。

    老板從櫃台後走過來，拿出一個小天平稱量了一下，“收，有出貨單嗎？”

    出貨單？

    他想起了何六叔賣電子垃圾後給他的東西，遞過去，“這個嗎？”

    老板點點頭，測量了一下黃金的密度，然後拿出計算器劈裏啪啦按幾下：“41克，純度挺高的，一共1120。麻煩拿出身份證，登記一下。”

    又是身份證。

    “不用身份證就不行嗎？”他壓低聲音，說道。

    剛才沒有選擇國銀行，就是因為銀行肯定是要身份證的。

    老板打量了一下他，眼睛裏閃動著貪婪的光芒：“也行，不過按照這裏的規矩，隻能用290的價收了。”

    僅僅拇指大的黃金，一下子就坑掉了兩千塊錢，陳羽在心裏罵了一句“吸血鬼”，還是同意了交易。

    如果按照這個價格，一百六十多萬的黃金，隻能賣到一百十萬了，不是一般的坑啊！

    想賣的安全，就要忍受剝削；想要賣上價格，就必須有身份證。

    看來，還是得找個安全穩定的出貨渠道啊，金鋪這裏是下下之選。

    一摞鈔票收回隨身的包裏，出了金鋪，他回身看了一眼這些大大小小的收黃金的招牌，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這裏買賣黃金安全嗎？”他問道，“我看過幾本，交易一兩公斤黃金，好像就會被當地的黑色勢力追殺。”

    撲哧一聲，小差點被這幼稚的問題逗笑出聲來。

    “那些人眼皮子也太淺了吧，真是皇帝吃飯用金扁擔。一公斤黃金才0萬，村口那些豪車也就能買四個輪胎，至於冒這個險嗎？”

    “哦？這麽說這裏交易黃金很安全了？”

    “當然，如果金鋪信不過，完全可以去旁邊那家國銀行嘛，給人塞點錢，人家也就收下你的黃金了。”小誇張的說，“您知道何田村的交易量有多少嗎？”

    “多少？”陳羽真沒了解過。

    “一年十幾噸！附近十裏八鄉煉出的黃金，全都在這裏出售！”小大大的比劃了一下，“全國金礦的產量才兩百來噸，這裏就占了二十分之一啊！如果真的不安全，何田村怎麽可能做的這麽大？還上過好幾次tv？”

    挺有道理的。

    雖然這裏是擦邊的灰色地帶，但自有其生存原理。

    “等等，你說這裏的出產占了……全國黃金產量的二十分之一？”陳羽停下腳步，不敢相信的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一點兒也不誇張。附近十裏八鄉的的村子裏，20萬淘金者煉好的黃金，全送到這裏賣。”，“您知道當年貴台市的紅虎大哥嗎？”

    “有點印象。”查資料的時候，見過不少次這個人的名字。

    小語氣帶著幾分敬仰道，“九十年代的時候就是紅虎大哥的天下了，傳聞當年，他獨身去海外走私洋垃圾，回國後，一天就能煉出十幾公斤的黃金。”

    “一天十幾公斤？這麽厲害？”陳羽咂舌，他用十噸洋垃圾，才提煉出4公斤黃金，這紅虎下得有多少人，才能做到這個規模？

    “是啊，這還不算什麽。當年紅虎大哥號召全鄉人跟他一起幹，最厲害的時候，連銀行都求著收購他的黃金。紅虎大哥當年，可是號稱能左右國際金價的人物！”

    小吹噓了一番紅虎的事跡，誇耀道：“幹這一行的，沒有不知道紅虎大哥的，我小時候就是聽他的傳說長大的！””

    “那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現在從來沒人聽說過？”

    小的眼神黯然了一下：“後來不是國家嚴打麽，紅虎大哥被當作典型抓進去了。因為沒錢買好藥，沒等到上法庭，就因為血癌死在看守所裏了。”

    血癌的發病主因就是環境汙染，連這麽厲害的人物也免不了，真有幾分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的味道。

    看著天色不早了，雖然他很想再收幾噸洋垃圾，但剛剛就弄完十噸，短時間再買的話，太紮眼了。

    他遠遠的看了看小廣場旁邊的倉庫，裸露的紅磚，周圍瘋狂生長的雜草，看似破落，而何田村的洋垃圾，都是從這裏進進出出的。

    這裏就是何田村的運作樞所在。

    “我不需要配方，也不需要王水之類，唯一需要的就是這些洋垃圾。”他目光閃爍，“如果有辦法能一次性弄到大量洋垃圾就好了……”

    轉而，又搖了搖頭。

    一百六十萬的黃金還沒想好怎麽出貨呢，這些事，以後再想吧。

    ----

    回到了安田客運站。他跳下輪，長長吸了一口氣。

    雖然安田市的空氣一向很糟糕，但和何田村比起來，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他把剩餘的錢補給了小，然後又多給他兩張：“今天謝謝你了。”

    小拿著五百塊錢，舔舔指點了幾遍，眉笑眼開：“老板，你是個好人，我多嘴一句，如果你想在何田村做下去，那一定不能得罪紅姐。”

    “哦？”

    “我也是聽說的，”小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何田村很多電子垃圾都是從國外走私的，而紅姐則是一個走私犯的姘頭……她掌握著貨源，惹了她的人，或者被她勾引的男人，全都會無聲無息的人間蒸發掉……”

    “我知道了。”陳羽回答說。

    他隻是來賺一筆零花錢，又不是和人火拚，當然不會去招惹那個控製了何田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