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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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藍草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成眠,隻覺得胸悶難受,幹脆起身拉開了落地窗。
微微的寒意隨之侵入她單薄的睡衣,激起陣陣雞皮疙瘩,她不禁伸手摸了一下隆起的小腹,低頭看向那道緊閉的雕花大鐵門,眸裏起了複雜之色。
今晚,他還會回來嗎?
嗬,藍草,什麽時候你也像個等待丈夫夜歸的怨婦了?
請問,他是你的丈夫嗎?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轉身打開了電視幕牆
“據外媒最新報道,帝王集團總裁夜殤,將於本周末在米國迎娶白氏集團千金白依依雖然最近一年,夜殤緋聞不斷,更有傳言他在擔任大客座教授期間,與法律係一名藍姓女孩相戀,長達一年金屋藏嬌,但他始終沒有對外承認這段戀情”
“啪!”藍草關了電視,將遙控器往茶幾重重一扔,不經意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弄濕了那份有心人擺在那裏的雜誌。
雜誌的封麵,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子與一個嬌媚如花的年輕女子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對方。
大標題:名譽全球的兩大財團聯姻,成就一段帝王與公主般的世紀之戀!
藍草盯著那“帝王與公主”,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滴。”手機提示有信息來。
藍草劃開屏幕,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這麽一個禮貌,卻暗含嘲諷、威脅信息:
藍小姐,相信你已經看到我和夜殤就要結婚的消息了。你是讀法律的,我相信你不會做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所以,在我們婚禮舉行之前,請你識趣的離開他!還有,走之前,你必須清理完畢你肚子裏的東西,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第三者?肚子裏的東西?
藍草冷冷一笑。
“嘎吱!”
樓下傳來刹車聲。
藍草扔掉手機,緩步走到窗前,隔窗凝視著走下車的那道熟悉身影。
似乎心有靈犀,底下的男人抬頭往她方向看去,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透過玻璃窗,穿透她的心似的。
藍草蹙了下眉,轉身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裝睡。
“與藍姓女孩相戀,金屋藏嬌,但他始終未對外承認這段戀情”
嗬,現在,這樣爆炸性的新聞已經鋪天蓋地了吧?
知道這件事的人,要怎麽看她呢?
畢竟,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就要跟別人結婚了
藍草惆悵的閉上了眼睛,手不自覺的護住隆起的小腹。
耳邊冷不丁的回響起剛發現自己懷孕時,她與夜殤的對話
“喂,我懷孕了!”她嬌羞的摟著他。
他抿著薄唇不說話,卻伸手撩起她的睡衣擺,凝視她平坦的小腹,半響才冷淡的說,“別忘了我們的生子協議,我隻要女孩,若懷了男孩,立刻打掉!”
立刻打掉!立刻打掉!立刻打掉!
男人冷酷無情的話在藍草耳邊回響,她不禁抱緊了小腹,像護犢子的瘦弱母牛一樣瑟瑟發抖。
他想要女孩,偏偏她又懷了男孩
突然,一隻冰涼的大手覆在她額頭上,低沉的嗓音響起,“嗯,有點低燒,難受嗎?”
他略帶關切的聲音,令藍草莫名想落淚。
她沒有說話,緊閉著雙唇,生怕自己一鬆懈,在心裏對他築起的牆就會轟然倒塌。
見她沒有回應,夜殤眼神一冷。
他“啪”一聲打開屋裏的大燈,精銳的視線掃了屋內一圈,最後落在茶幾上。
被藍草打翻的水杯,以及那本被水浸透的雜誌,讓他莫測的眸光變得更深邃。
夜殤站在床邊凝視了床上裝睡的女人一會,突然煩躁的扯掉領帶。
“哢嚓”一聲,他襯衫的黑曜石扣子被他用力一扯,頓時散落木質地板,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每一個聲響,都如同錐子般敲擊著藍草的心,她咬著嘴唇的力道加重,甚至咬破了而不自知。
夜殤將領帶和襯衫隨手扔到藍草的頭上,不再看她,轉身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時,藍草才氣惱的將蓋在頭上的衣服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向茶幾,蓋住了那本“帝王與公主”的雜誌。
頃刻,那白色領口上的粉色口紅印映入她眼裏,如同火焰一般,燒灼著她的心。
她冷哼一聲,眼不見為淨,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煩躁?
是懷孕的關係?還是夜殤之前的放話
“藍草!我給你兩個星期考慮,必須給我拿掉你肚子裏的孩子,否則後果自負!”
可惡!
又是後果自負!
本周末,所謂的兩星期的期限,即將到期。
原來,他之所以這麽著急,是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作為送給他新婚妻子的禮物。
嗬,藍草譏誚一笑,抱著隆起的小腹,把自己蜷縮成嬰兒在母體的狀態。
寶貝,別怕,無論如何,媽咪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不管生死,媽咪都會陪著你
突然,一個決絕的計劃在藍草腦海中形成,她的心居然有些雀躍了起來。
一會之後,那男人洗完澡出來,輕輕的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像往常一樣從背後摟她入懷。
要是以往,藍草肯定會欣然配合,轉身窩入他懷中。
可今天,她偏不!
見她一動不動,夜殤也不勉強她,抽了一根煙準備點燃。
但之後,他看了眼藍草的小腹,眸光一眯,便將手裏的煙折成兩半,有些煩躁的丟了出去,剛好落在那白襯衫的粉色口紅印上。
他看了看那口紅印,再看看身邊裝睡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意。
嗬,還真是個小醋桶呢。
屋裏很安靜,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夜殤從背後貼上了藍草,一點點親吻著她的脖子,有些興味的問,“怎麽?還在生我的氣?”
藍草沒有說話,隻是緊咬唇瓣。
他撩開她的睡衣,大掌輕輕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歎息說,“怎麽辦?肚子好像又大了一些”
那樣淡漠的歎息,聽在藍草耳朵裏,意思就是:孩子越大,越不好打胎!
打胎!
這麽殘忍的字眼讓藍草再也無法忍受,她猛地翻身,對上他的眼睛。
那一瞬間,藍草似乎捕捉到了他眼睛裏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憐惜和愧疚
憐惜?愧疚?
他對誰憐惜,對誰愧疚?
是對她肚子裏,他口口聲聲要打掉的孩子?還是對她這個無名無份,即將成為被人唾棄的小三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