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喘息過後，錐心的銀針刺入指甲，夏秋涼嘴裏流出血液，抑製不住的呻吟聲從喉嚨裏擠出來。

    抽出來的銀針根根見血。

    都是十指連心，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嗬，電視裏見過的酷刑被她嚐試……

    “啊——”慘白如紙的額頭滲出大顆汗水，身體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把她的嘴給我堵上！”黑衣人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髒東西，掐住她的下巴塞進嘴裏。

    砰的一聲巨響，頭頂像是被炸開了花。破碎的木屑砸到光著的腳背，她動不了了，頭頂傳來的疼痛已經讓她的神經失去知覺。

    夏秋涼巴掌大的臉狠狠扭曲，緊攥的手指劃破皮膚鑲進肉裏，不知道是水還是血從頭頂往下落，昏暗的燈光下，她美得觸目驚心……

    她知道這次活不了。

    即使她死了，也不會放過他的！生前所受的屈辱，她會一點一點一點還回去——

    腦海的意識逐漸薄弱，一點一點窒息……

    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片白色光芒——

    她死了嗎？

    那是天堂還是地獄……

    夏秋涼連呼吸都忘了，漸漸認命的閉上顫抖的眼皮。死亡來臨並不可怕，唯一擔心的……是都森係那頭亂咬人的瘋狗會傷害到姐姐……

    ——

    劈裏啪啦——

    書房裏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

    平俊站在門口心驚膽戰，想進門看看又沒那個膽量。

    都森係如暴戾的雄獅，眼底閃爍陰寒邪惡的光，他把周圍所有的東西全砸了，心底的躁意還是沒有減輕。

    腦海裏全是夏秋涼在天牢裏受苦的樣子。

    即使死到臨頭，她也是一如既往地倨傲，沒有任何垂死掙紮。

    “夏秋涼你他媽夠狠！把我玩的團團轉！”長臂一揮，電腦猛然落地，畫麵定格在夏秋涼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為什麽，為什麽——

    他怎麽可能對一個替代品動心？

    都森係握緊的拳頭發泄似的落到牆壁上，每一下都起了巨大的窟窿。

    懲罰了心術不正的壞女人，為什麽他沒有任何快感可言？

    反而心底深處像是被割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痛意麻痹神經，錐心之痛……

    深入到他血液的那一抹梨渦淺笑，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媽媽在跳樓死的一個星期以後，爸爸被高利貸的人追殺，在他麵前被亂刀砍死。

    而他，被那些人打的奄奄一息，躺在那個死胡同裏整整兩天。後來爸爸的屍體被蚊子腐蝕，才被路過的人報了警。

    在經曆了家破人亡的巨大變故，他的生命仿佛變成了行屍走肉。在義父的帶領下，他一路殺進了黑幫，成為了當時被稱為小魔鬼的男孩。

    那個時候他才九歲。

    當都森係能夠保命，再次回到了那片故土、那個遊樂場。

    那天他遇到了那個給他棒棒糖的小女孩，她滿身傷痕，頭發亂糟糟，孤零零的抱著身體蜷縮在角落裏。

    她求救的目光投向他，哭著說，“大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和爸爸在一起了，他好壞……”

    “為什麽？”沉默的都森係那麽久以來第一次主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