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午的太陽似乎也躲了起來，天變得灰沉沉的。空曠的大街隻有時不時被風吹起的落葉和塵土，偶爾也能聽到幾聲狗吠聲，還有不時經過的軍車，這一切看上去顯得一絲的荒涼與落寞。

    在經過中午的一陣喧鬧後，似乎整個中都又陷入了平靜，但這個時候西山警衛師的駐地卻一派熱鬧景象。原先的臨時關押的監獄，還有關戰士們禁閉的地方此時早已經是人聲鼎沸、人滿為患。被關進來的人有破口大罵的，有在痛哭流涕的，也有在起哄亂叫的，但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引起看守他們的戰士們的注意。戰士們都是臉色冷漠、不吭一聲、筆直地站立著。

    這個時候一位身穿軍裝、體型高大、黑發藍眼珠明顯有著外國人外貌的壯年男子走進了臨時監獄。他神情憤怒地看著這一切，他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聲音，對著看守的負責人說：“如果他們再鬧，立即槍決，反正還有人要進來，正好騰地方！”這個帶有明顯外國口音的普通話一說出來，整個監獄陷入了一片寂靜。

    可這時不知道是誰叫囂著：“他們不敢開槍，我們可是官員、我們都是黨員，沒有命令他們不敢開槍！誰要開槍了，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於是剛安靜下來的獄室又開始喧鬧起來，那壯年軍官來到一處獄室前手指著一位臉帶淤青的大漢說：“是你說的吧，剛剛？”

    那大漢瞟了他一眼很囂張地看著室頂沒有理睬。那軍官冷冷說道：“拖出去，斃了。”站在他身後的士兵立即有人開了門，四名士兵衝了進去，那壯漢一邊用拳抵抗一邊驚恐地說：“你們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但是隨著戰士們對著他一陣拳腳，他很快就沒有了抵抗隻是發出陣陣呻吟聲，他被四名戰士拖了出來。可和那壯漢關在一起的十幾個人也大呼道：“解放軍打人了，要製造血案啦，還有沒有王法啦！”

    那軍官聽了冷哼道：“王法？你們文革會的人幾時講過王法？你們在對那些接受審查的同誌可講過王法？再羅嗦全部吃花生！”

    他的話似乎沒有效果，不僅這些人依舊，連帶著其它本來安靜的獄室又開始鬧了起來。那軍官臉色一變冷漠的雙眼變成了充滿了冷冽的殺氣，他對著士兵們說：“槍決，全部。”

    他身後總共6名士兵聽了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端起槍打開保險扣動扳機。

    “噠噠噠”那獄室裏的十幾名被關押的人紛紛中彈倒地，很快整獄室內沒有了站立的人影。

    門外的那名軍官手一揮，身後的士兵這才停止了射擊。那軍官淡淡說道：“進去檢查，沒死透的，在給幾個花生米。”

    “是。”

    那軍官此時看到門外那被毆打慘叫的壯漢此時沒了慘叫的聲音而是張大了眼睛愣住了。那軍官掏出了配槍對著那壯漢就是三槍，那大漢慘叫了一聲便沒了生息。他把槍放回槍套裏後對著鴉雀無聲的其它獄室說道：“這就是榜樣，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趁現在都給我把以前犯過的錯誤都給我想好了，到時審問你們的時候都好好說出來。”說完，他轉身吩咐道：“把這裏整理一下，都弄幹淨了。”

    “是，首長。”

    那軍官走出監獄後又往以前關禁閉的地方走去，他就是中央保衛局副局長兼外事處處長的達維爾。他是昨天從越南趕到的，與他同來的還有司令部的一個警衛排，這些都是唐寧一手訓練跟隨多年的老人了。他們來中都說的簡單點就是來報仇的，要不是不知道誰是凶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有了這些人，達維爾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怒火。再說他對文革會的人一向有成見，對於這些政治投機、手段毒辣的人，殺了也就殺了。這就是唐寧一手造成的，唐寧也不知道他的一幹手下早就是心硬如鐵，隻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敢捅馬蜂窩，個個膽大包天，甚至老楊、老肖都受到了唐寧的影響，現在他們在越南除了全力布置防守外就是研究如何如何殺到中都，如何如何解決文革會什麽的，要是唐寧知道了，也保證呆住說不出話來，這也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總的來說還有老總在，也隻有老總能壓住這幫驕兵悍將。別看達維爾現在神氣得很，碰到老總那是恭敬的不得了，為什麽？你不知道唐長官都被這老爺子經常訓嗎？幾時看見唐長官被老爺子訓時唧唧歪歪的？

    老總此時也在警衛師駐地裏坐鎮。他此時也聽到了槍聲，因為他正好開著窗戶在看著風景以此休息下。他皺了皺眉頭但又很快舒展開來。

    “報告。”

    “進來。”

    走進來一個人，他就是陳年。他神情略顯疲憊但精神很振奮，他一進來敬禮語帶興奮說：“首長，他招了，都招了。”

    老總一愣問道：“是誰招了？”

    陳年說：“總參警衛營營長童剛，他已經招供他是受黃維中的命令帶領一個連在半路截殺唐司令員的，他還說與黃維中在一起的還有姚春元，他當時也穿著軍裝，差點沒認出來。”

    老總興奮拍了拍辦公桌，他說道“好，好，立即突審黃維中、姚春元。”

    陳年回答道：“我已經下令了，派人提審了。”

    老總想了想說：“你親自去，別人我不放心。”

    “是。”陳年匆匆走了出去前往審訊室。

    老總此時總算放下了心，他知道自己動靜弄的這麽大，如果不給主席一個交代，那是肯定不行的，這是原則問題，不過這件事過後，自己是要徹底告別軍界了，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承擔罪責吧。他還是很興奮，文革會和林剛這兩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都有牽連了，這是打擊他們的最佳時機了，這怎能不讓老總高興呢？臨退之際，還能拉這麽多魚進，值了啊！

    老總興奮過後，拿起電話打給了醫院院長辦公室。當朱燕在院長的陪同下接起電話：“喂，爺爺，嗯，唐寧還沒蘇醒，醫生說病人手術完要4時後才能蘇醒，嗯。”

    電話另一頭老總說道：“爺爺現在有點眉目了，估計很快就能把凶手揪出來，所以你就放心在醫院裏陪著唐寧吧。”

    “真的！太好了，一定要嚴懲他們，嗯，好，那就這樣，嗯，爺爺再見。”朱燕掛下電話後臉上閃現出陣陣喜色，但很快也露出一絲殺氣她低聲說：“都應該槍斃他們，誰動了我家唐寧，誰就得死！”

    院長正好在旁邊，他聽了朱燕的話後也是滿臉震驚，他暗暗想到：沒聽錯吧，老總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