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沒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小說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響過許多遍，剛剛我都不知道，換了那些衣服手機不能帶進病房。我翻了翻，看見幾個號碼，其有一個是陌生的，我選擇這個先回複了沒想到是孫瑩，她問我在什麽地方，我告訴她了，她讓我哪兒都不要去，她立刻過來。

    我在原地等孫瑩，回複了幾個電話，黃小淑的，還有袁琳。黃小淑問我在什麽地方，樊總的事情有什麽進展，我告訴了她。袁琳說的是公事，這個季度的分紅的事情，問問我意見，我讓她自己弄了，我現在要有心情弄這些，弄出來也是亂七八糟。

    等了半個多小時，一輛銀色的寶馬停在了我的身邊，然後車門打開，是孫瑩，她讓我車。

    若玲這樣你想沒想什麽辦法救她嗎你怎麽都不告訴我這是大事情，你個白癡，神經病，你不告訴我。了車，孫瑩劈頭蓋臉罵了起來，你怎麽能這樣

    對不起我沒想起孫瑩，樊辣椒最好的朋友。

    我剛剛得到消息，我聯係了一些人，可能幫到她的人，不過要花許多錢，可能一千萬，甚至可能幾千萬，我沒那麽多錢，你有，我現在和你去。孫瑩啟動車子，還開得特別快。

    你有辦法

    我認識人，若玲不是身體不好嗎我不能擔保一定沒事，但算被判了有罪都可以擔保出來，她這樣的病，擔保應該沒有問題，隻要肯花錢，有七成把握可以弄出來。

    你怎麽不早說

    我剛剛知道，我能什麽時候說孫瑩很氣憤，現在應該也沒遲，我帶你去找人，無論多少錢你要是能拿出來你都要答應，不，算拿不出來都要答應。

    不用去了，已經搞定了，明天或者後天出來。

    真的

    我點了點頭

    孫瑩居然有辦法，我當時怎麽沒想到她呢我看不起她嗎不是，我跟她不熟。哎，如果早知道不用求蔣亮他爸，不用弄那麽複雜，現在我也不能反悔，我已經答應了，都帶我見冰姑姑了如果我反對，蔣亮他爸氣起來在背後那麽一整孫瑩是救不了樊辣椒的。

    孫瑩走了，把我載到半山別墅門口她接了一個電話走了

    站在半山別墅門口，我感覺很窩囊，我之前不是沒找過關係，蔣亮他爸介紹我認識那些領導我都有聯係過，表達過一下，可不行啊，這事情人家沒法管。我不知道孫瑩怎麽有辦法的，雖然辦法不算很高明，一樣會判有罪，是不用坐牢而已，但這絕對是可行的，七成把握，算失敗了再去找蔣亮他爸我也真的甘心了，現在說實話我有點不甘心。

    哎，算了吧，可能是注定的。

    我進了半山別墅，沒去蔣亮家，開回我自己的車我離開了，回家。

    在家裏隨便泡了個麵吃了，坐在電腦前麵一張張翻以前樊辣椒的照片，心裏酸酸的，我要和這個女人一刀兩斷了，我覺得這是天給我，也是給她最大的殘忍。怎麽會弄成這樣可是我無法怪誰，怪葉家成嗎不怪，這不是他的問題，好像我和馬若雲的交易，是我自己的原因。樊辣椒也是一樣，畢竟是她自己願意的，葉家成沒逼她。

    這一夜我喝光了冰箱裏的啤酒，我喝醉了

    第二天午，我還在睡夢，被電話吵醒了，蔣亮他爸的電話。

    十分鍾後，我衝出家門。

    樊辣椒要出來了，蔣亮他爸讓我去接她，見她最後一次。哈哈，最後一次我卻要那麽焦急，車開的那麽快，這是諷刺嗎

    路我給黃小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樊辣椒可以出來了，讓她轉告知道樊辣椒出事的人，以免擔心。黃小淑說過來和我一起去接樊辣椒，被我拒絕了

    一個小時後我到了女子看守所門外，我焦急的等待著，目光片刻亦不敢離開看守所的大門，直到樊辣椒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個人。樊辣椒穿著我給她買的衣服，她的臉色很差，精神很差，兩隻眼睛深陷，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這個強悍的女人因為一個病現在變的如此柔弱，真令人心痛。

    我衝了過去，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

    辣椒，我擔心死了，我很害怕你有事。

    沒事了樊辣椒說，聲音弱弱的，一聽知道很虛弱。

    你那裏不舒服有沒有感覺難受或者別的先不要說了，我們馬到醫院檢查一下我拉樊辣椒走，回到車裏我立刻啟動，離開。

    我們回家吧我沒有不舒服，感覺身特別髒，我想回去洗澡。車子開出一段路以後，樊辣椒說。

    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不花很多時間，檢查完了我們馬回家好嗎

    我說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去醫院，我要回家你沒聽明白樊辣椒忽然衝我大吼起來，你來幹什麽啊你救我做什麽啊你還是選擇了這樣，你個笨蛋你放棄我。雖然我知道你選擇是對的，出了這個事情你很為難，可是你這樣選擇我還是覺得生氣，我明知道是對的我還是生氣

    樊辣椒抓我，用她的指甲抓我，然後抓方向盤，我立刻踩刹車停在路間。樊辣椒對我又抓又踢，然後她哭了起來。我沒見過，沒見過這樣的樊辣椒，堅強的她強悍的她居然也會這樣哭，我心都碎了，緊緊摟著她讓她靠在我肩膀裏。

    哭了有十多分鍾，樊辣椒終於哭完了，離開我肩膀之前她很用力的咬了我一下，好痛好痛，可是我沒敢喊出來，我忍住了，因為我知道這個咬的意義，我們都知道。

    我哭完了，我們回家吧樊辣椒說，然後她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臉，拿起我的礦泉水喝了兩口，接著靠在座椅裏一聲不吭，直到回到了家裏都沒再和我說一句話，而由於她是閉眼睛的，臉色異常平靜，我並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事情。

    回到家，樊辣椒立刻找衣服去洗澡，我自己坐在客廳裏。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們都很痛苦，要分開，這樣的分開是無法承受的折磨，對樊辣椒是這樣，對我也好不了多少。樊辣椒會自責，因為她會想是她的問題，剛剛她罵的時候說了如果是我的問題可能樊辣椒不會那麽痛苦，這一切都會過去，在咒罵著我這個混蛋的日子裏一切都會過去。偏偏情況不是這樣，樊辣椒會怪自己，她會折磨自己，會鑽牛角尖，算我怎麽樣至少有一半是為了她，她會為這個事情而傷心。

    樊辣椒進去半個多小時了，我有點擔心她，走到浴室門口傾聽裏麵的情況。

    我聽見水聲，但僅僅隻有水聲，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洗澡怎麽也會發出一點別的聲音。

    辣椒，你還好嗎我在外麵喊，一邊扭門一邊喊，無奈樊辣椒從裏麵反鎖了，扭不開。

    沒反應

    辣椒，你應一下我

    還是沒反應，我很擔心，擔心樊辣椒做傻事

    一陣瘋狂的拍門，喊叫沒得到回應，我開始慌了，飛快跑到陽台翻工具箱，找來一隻錘子把門鎖砸壞。

    我看見樊辣椒了，眼前的景象跟我前陣子看見袁琳在浴室裏的景象差不多，樊辣椒亦是蹲在花灑下麵，水從她頭頂往下衝，她在哭，無聲的痛哭，哭的那樣淒慘，哭的那樣令人心碎。

    辣椒，你別這樣。我蹲在樊辣椒身邊。

    樊辣椒沒理我，她轉向了另一邊，背對著我。

    辣椒。我把樊辣椒掰過來，你別這樣，看見你這樣我心好痛。

    樊辣椒又轉了回去，我再掰她，她火了起來，拿東西敲我，拿的是沐浴露瓶子，在架子的沐浴露瓶子，舉起來往我身亂敲，不停亂敲。我沒有閃躲，任由她敲，一下一下的直到她敲累了，不敲了，扔掉沐浴露抱住我。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緊緊抱住樊辣椒，你別哭，你一哭我又想哭了，我心都碎了，辣椒，別哭好嗎我勸樊辣椒別哭，我自己卻哭了，眼淚任何時候都要洶湧，心痛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樊辣椒還是哭，收不住，我自己也收不住，最後我也不勸她了，摟住她，她腦袋埋在我懷裏，一下下抽搐，整個身體都在動，仿佛呼吸不過來的模樣。

    在浴室裏，花灑裏的水整整流了一個多小時，我摟著了樊辣椒整整一個多小時。她什麽時候開始不哭的，我什麽時候開始不流淚的，忘記了，腦海裏空白一片。我突然間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這種狀態是代表一個人絕望了嗎我不知道，可能吧，不重要。

    我哭完了，舒服多了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樊辣椒說，然後她站起來，不過剛站起來她晃悠了兩下，想摔，她頭暈，我扶住了她，沒事，我要洗澡了

    我幫你吧，別在這裏洗，到浴缸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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