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巧計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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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威懾的口吻,阮酥卻敏銳地察覺到了祁澈唇邊那一絲曖昧調笑,以及那根在她下巴上來回摸索的手指,都帶著桃色。

    阮酥內心一陣反胃,聽說祁澈此次南行,沒有帶一個女眷在旁,這連日的趕路,估計乏悶得很,即便沒有認出是她,隻怕此番作為也是不懷好意。

    意料之中的羞憤惶恐沒有出現,對方女子不躲不閃,一雙清明澄澈的眼直視著他,讓他內心隱隱有些興奮,身為皇子,身邊太多女人,無論是被他殺掉的正妃淩雪旋,還是那些曲意逢迎的侍姬,都讓他覺得乏味,因為她們都很蠢,想來,他真正入得眼的人,除了得不到的清平郡主,便是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的阮酥。

    眼前女子的眼神,便像極了阮酥,連五官也有幾分相似之處,本來隻是覺得這對東籬兄弟可疑,才讓屬下扣住他們盤查,沒想到他們所攜的這個中原女子,卻成了意外之喜。

    行途寂寥,但凡男人都需要女色消遣,祁澈像是來了興趣,丟開阮酥下巴,回到座椅上,慢慢撥著茶蓋,他向祝玉努了努下巴,祝玉會意,便上前對阮酥道。

    “你不用害怕,這位是當今五皇子殿下,那對東籬兄弟形跡可疑,已經被我們的人馬扣下,雖然他們說你是他們買下的女奴,但侍衛搜遍了行李,都沒有發現賣身契和戶籍,可見是強搶拐帶,五皇子殿下見你可憐,有意收留你在身邊侍奉,你快謝恩吧!”

    阮酥心中冷笑,好個祁澈,都被發配南疆了,還有心思收用美女。

    “多謝五殿下的好意,隻不過小女既不是被強搶,也不是被拐帶,與他們同行,乃是我自願,無需五殿下費心。”

    祁澈十分詫異,他諷刺地笑道。

    “沒有遷出的戶籍,又不是強搶拐帶,這麽說,你這是私奔了?好個厚顏無恥的女子,你可知自古聘為妻,奔為妾?”

    “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殿下雖然貴為皇子,卻也不是小女的父母兄弟,便不勞殿下過問了。”

    祁澈一時錯愕,按說祝玉表達得已經很明白了,他有意收用她,一般民間女子,別說能爬上皇子的床,就算能夠上給皇子端茶遞水,都會感恩戴德地撲上來,而眼前這個女人,寧願給兩個東籬來的野小子做妾,也不肯服侍自己,這讓祁澈感到尊嚴受辱,他本欲發怒,但虛偽的性格又讓他不願在女人麵前失態,何況與一個民女多費唇舌也實在有**份。

    他冷哼一聲“不可理喻!”便不耐煩地站起來準備走,隻交代祝玉。

    “找兩個婢女給她梳洗一下,至於那兄弟倆,押送至衙門,以拐帶婦女論處便是。”

    祝玉知道祁澈的意思是要讓此女今夜陪侍,忙連聲應下,祁澈腳還未踏出門檻,隻聽身後阮酥涼涼的道。

    “五殿下戴罪前往南疆,一路上不安分地思過悔改,卻先收了一個侍妾,若是讓陛下知道,隻怕不太合適吧?”

    祁澈猛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犀利如鷹,陰森地從齒縫間迸出幾個字。

    “你說什麽?”

    “大膽刁民!竟敢妄議皇子!簡直罪該萬死!”

    祝玉嚇得魂飛魄散,誰能料到一個民女有膽子說出這種話來,他衝上來就要甩阮酥耳光,卻被她靈巧的避開。

    “怎麽?殿下難道不信我說的話嗎?殿下仔細想想您被派駐南疆的原因,您覺得心機深沉如您,陛下會放心讓您脫離他的掌控?您難道沒有懷疑過,身邊或許安插了陛下的眼線?”

    麵對阮酥的語出驚人,祁澈反而冷靜下來,他上下打量著阮酥,沉聲質問。

    “你不是一個普通民女,你是什麽人。”

    阮酥笑笑,對他欠了欠身。

    “吏部侍郎之女姚鳳月見過殿下。”

    祁澈顯然不信,狐疑地眯起眸子。

    “你是姚巒的女兒?”

    阮酥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她淡定地點點頭。

    “沒錯,方才對殿下所說的話,也是我爹告訴我的,尚書印大人應當也知道,怎麽?莫非印大人沒有告知殿下?”

    祁澈到底不是傻子,不僅沒有聽信她的挑撥,反而冷笑道。

    “堂堂四品大員的女兒,卻跟著兩個東籬國的商販私奔,你認為本殿下是那麽好糊弄的麽?”

    說起姚鳳月,祁澈雖然沒有見過,但卻也聽過不少傳聞,據說她不僅性子硬,命格更硬,十六歲出嫁,不到一年,丈夫便患病身亡,此後兩次再嫁,都在半年內克死了丈夫,姚侍郎隻得將她接回娘家養著,又覺得此乃家醜,輕易不讓她出門見人,姚鳳月青春年少,哪裏守得住,據說平日與父親的學生也有些沾染,麵對姚巒的家法,她竟放言道“為何女子定要出嫁從夫!丈夫死了又要守一輩子活寡,橫豎我是個克夫命,不如就學德元公主,隻談相好,不談婚嫁,豈不兩廂痛快?”

    若真是這種出格的性子,那麽眼前這個女子的行徑倒也說得過去,隻是僅憑一麵之詞,是無法說服祁澈相信這種事的。

    阮酥急中生智,很快把前世印墨寒告訴她的姚家事跡在心中串聯了一遍,加以潤色編出一套說辭。

    “殿下覺得很荒唐麽?小女也覺得荒唐,廣雲子那種江湖老道的話如何信得?說什麽我是女身男命,性屬陽,若是嫁人,便是有違陰陽之道,故而不能長久,隻有東籬國陰陽相反,女子為主男子為輔方可化解,我爹深以為然,匆匆給我尋了這對俊俏的東籬兄弟,送我出城,對外宣稱是暴斃,這會隻怕都開始出殯了,誰料會被殿下撞見,說來也是活該,殿下若是送我回去,也不知我爹會不會氣得倒仰過去?”

    阮酥似笑非笑地說著,表情裏露出一點幸災樂禍的嘲諷來,仿佛真的想看這一場好戲。

    祁澈沉默著,總覺得眼前的女子非同尋常,說的話不可取信,但又無法在她的話裏找出破綻,他也不能真的把她送到侍郎府,如果她所說全都是真,那自己這麽做,無疑是讓姚家出醜下不了台,姚巒是印墨寒的人,也就是他的人,這種關鍵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

    可是……就這麽放她走嗎?萬一有詐呢?祁澈審視著阮酥,沉默盤算著。

    阮酥就知道多疑如祁澈,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於是她決定拋出讓他不得不信的砝碼。

    “殿下還是不信我麽?難道要我說出去年梅陵之事,殿下才肯相信麽?”

    祁澈臉色一變。

    印墨寒初為尚書,年輕曆淺,難以服眾,吏部官員們看著這個麵白無須,年級和自己兒子一般大小的頂頭上司,心中總是憋屈,其中以姚巒最甚,因此他設計一件相當棘手梅陵案丟給印墨寒,梅陵乃工部一名老主事,極擅農事,曾在災年帶領百姓種植旱穀,救活了一方民眾,因此倍受愛戴,姚巒利用這點,攛掇當地百姓寫了一封萬人陳情信,信中說工部大員皆是屍位素餐之輩,而梅陵這樣真正替百姓做事的人卻一直坐著芝麻官,可見吏部不公,要求印墨寒罷免工部侍郎任免梅陵,當時的工部侍郎雖無大的政績,卻也沒什麽過錯,這樣的任免顯然是不可能的,姚巒已經計劃好,若是印墨寒無視民意,這些百姓便會鬧到天子腳下去,沒想到印墨寒非常聰明,他一麵說服百姓梅陵年事已高,若真心愛戴他,就該讓他頤養天年,而不是案牘勞神,一麵上書嘉靖帝,給梅陵樹碑立傳,建廟修祠,對於看老天爺臉色吃飯的農民來說,建廟修祠等於封神,確實是比做官還要光耀神聖的事,於是事情很快便圓滿解決。

    印墨寒沒有倒,這讓姚巒惶惶不安了很久,但印墨寒卻好似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一般,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很久,姚巒對印墨寒也開始改觀,驚於其才,印墨寒才借祁澈之口暗示姚巒,當初梅陵一事他早就知曉內情,也是從此時起,姚巒對印墨寒真正產生了敬畏,從此安分地替他辦事。

    這件事,可以說是姚巒的一個汙點,除了極親近的人外,他是絕不會透露給別人知道的。

    祁澈的懷疑漸漸淡去,看來眼前的女子,卻是是姚鳳月沒錯了,當然他想不到的是,阮酥對於前世的印墨寒,也是無話不談的親人。

    “可惜了姚小姐國色天香,那兩個東籬的小子著實不配,姚大人真是糊塗……”

    祁澈麵上閃過惋惜之色,這句話他倒是出自真心,他聽說過姚鳳月長得不錯,但沒想到是如此的冷豔迷人。

    阮酥有心戲耍祁澈,故意笑道。

    “殿下過譽了,殿下也是絕好的風致呢!若是殿下不懼流言,鳳月自是願意侍奉左右的,總強於那兩個不解風情的東籬小子……”

    祁澈麵色一僵,他是喜歡這個有趣的美人,但他更加惜命,怎麽會把個嫁過三次還克夫的女人收為己用,見“姚鳳月”似有意纏上自己,他卻隻想趕緊擺脫她。

    “既是姚大人的意思,本王也不好勉強,何況廣雲子道行高深,他總不會信口雌黃,小姐也莫要與令尊鬥氣了,人各有命,依本王之見,小姐還是姑且聽之。”

    說罷,他不再與阮酥多言,立刻吩咐祝玉。

    “傳我的令,立即送姚小姐和那兩個東籬人出城!不得有誤!”

    祁澈倒也大方,除了尉遲兄弟的貨物全數歸還外,還贈送了他們一些盤纏以及一輛上等馬車,阮酥爬上馬車時,那兄弟倆都是雲裏霧裏,尉遲海年幼,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中原當官的可真是奇怪,先是說咱們是奸細,要往死裏拷問,現在又送錢送車的……”

    尉遲律雖然也茫然,但他看著身邊袖手淡定看雪的“明珠”,總覺得事情隱隱與她有關,果然一夜之後,才別過護送他們的官兵,這個他們一直以為是啞女的“明珠”突然開口。

    “調轉車頭,走北城郡。”

    尉遲兄弟麵麵相覷,瞪大了眼睛,特別尉遲海,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

    “大哥,你看,明珠不是啞巴,她會說話的!咱們這隨手一撿,可沒有吃虧啊!”

    比起弟弟的天真,尉遲律的關注點卻不一樣,她路上一直都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對他們愛理不理,現在突然主動開口,到底……

    “為什麽要走北城郡?”

    阮酥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種不容置疑的眼神讓尉遲律不由住了口,雖然他到中原行商也算有幾年了,被灌輸了不少男尊女卑的思想,但骨子裏東籬男子那種對女子的奴性始終根深蒂固,直覺告訴他,麵前這個女人,強大得不是他能違抗的。

    他撇撇嘴,哼了一聲,還是依照阮酥的吩咐調轉了馬頭。

    阮酥抬手,一片碎雪化在手心。

    以祁澈的性格,固然信了她的話,事後也會派人到京城證實,到時候他若知道姚鳳月還好好在姚府待著,而玲瓏閣的主人卻不知所蹤,隻怕很快便會命人一路南下追殺她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本來隻是因為玄洛而自我放逐,現下,或許卻不得不真到東籬去避一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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