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改朝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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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阮酥睡得卻不是太安穩。肚子越來越大,縱是床榻綿軟,被褥溫暖,卻還是讓她難以沉睡。隨著腹中輕輕一動,阮酥倏地睜開了雙眼,條件反射地,她撫上自己的肚子,生命的蠕動透過皮肉傳到掌心,讓她的臉上不由泛起一絲笑。
寶寶,馬上便要見到你了,若是那時候你爹也在就好了……
她猶在想著,突然聽到耳邊一陣琴箏聲朦朧而至,如夜中的幻景,雖聽不太真切,卻似一隻手瞬間便攫住了她的神經。
想也沒想,阮酥拉開帳子便飛快地朝窗前跑去。
素手推窗,月光如霧,一下便籠罩了阮酥的全身,醞釀出一個柔軟的光暈。阮酥凝神細聽,麵上的表情也在一瞬化為了狂喜。
是他,是玄洛——
雖然隻在登州聽過他撫過一次琴,不過玄洛那讓人驚豔的琴音已深深地鐫刻在腦中,讓人難以忘懷。今夜他突然在這裏彈奏,是要和自己說什麽嗎?
可是越聽,阮酥心跳越快,最終化作心尖一陣顫,琴聲繾綣纏綿,平緩悠長,訴說的正是刻骨的相思,與矢誌不渝的愛戀……
以琴抒心,以曲抒情。
“師兄……”
一滴淚從阮酥的眼角滑下,在這花好月圓的夜,他們中間卻隔著一方小院……不過她和玄洛都在努力彼此靠近,便是希望!!!
感受到肩上有人給她搭上一件外裳,阮酥心中所有的旖旎幻想在這一刻猛地凝固。她身體微僵,一半因自己未能感覺他人的靠近而警覺,而另一半卻是惱怒這個意外的入侵者攪亂了她難得的好心情。可是這些情緒隻片刻便化為了擔憂,小院中蟄伏著眾多的暗衛,裏外更有侍衛巡邏,印墨寒既已經起身,想必已經知道奏琴之人是誰,他要做什麽?
不過意外的,印墨寒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見阮酥光腳站在窗前,他眉頭一皺,長臂一伸便把她抱起,還未等懷中人抗議驚呼便已經迅速地把她放在窗邊的梨木圈椅上。在阮酥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印墨寒徑自走到床邊,單手拎起地上的繡著大朵石榴的繡鞋,便折返過來。
見他如此,阮酥自然明白他接下來的動作,當即出口製止。
“我自己來。”
印墨寒也不反對,把鞋子放在椅邊,便安靜地站在一邊,見阮酥扶著圈椅負手艱難地彎腰去夠,卻半天碰不到底,隻片刻額上便沁出一層薄汗。明明這般吃力,卻還是獨自強撐著不讓他靠近……印墨寒眸光閃了閃,等意識過來,已經不自覺握住了她的腳,小心地給她套上繡鞋。
“你的腳越發腫了,這鞋子這些緊,明兒我讓輕霜、淡雨給你趕製幾雙。”
指尖熟悉又陌生的薄繭劃過腳背,引得阮酥麵色一瘟。她想縮回腳,無奈卻難敵印墨寒的力道,到底勢單力薄,阮酥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硬碰硬,以免滋生出什麽不必要的事端。她強壓下內心的不適,轉移注意力道。
“不用,左右很快便要生了,等孩子出來,自然也不會腫了。”
“那便給你準備些出月子的東西,等孩子百日,正好能穿。”
這般隨意的口氣,家長裏短的嗬護,仿佛已經把這個孩子視同己出。雖然他這幾月的溫情處處透著怪異,阮酥大多已經麻木,不過提及孩子她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刺。
看著那雙格外柔軟的眼,阮酥冷聲道。
“這些玄洛自會準備,不勞煩殿下操心。”
印墨寒的眸子黯了黯,沉默地站在一邊。
耳畔樂聲漸漸收尾,阮酥這才後悔與印墨寒口舌相爭浪費了聆聽琴箏。終於,琴音消散,阮酥看著窗外的月光不住失神,可轉瞬雙目中又寫滿警惕。接下來……印墨寒又會怎麽做?
不想眼前人依舊溫潤。
“他已經走了。天還未亮,你再睡一會吧。”
見阮酥驀然抬眼,似是驚疑他會放過玄洛,印墨寒唇邊的笑有些苦澀。
“若他是來奪走你,我勢必不會手下留情;不過……方才我在窗前看你那麽專注,露出許久未有的放鬆神情,酥兒,我很嫉妒……”
他猛地握住阮酥的手。
“請再相信我一次,我們好好地繼續下去;你若喜歡聽琴,我也可以彈給你聽……”
“不,這不一樣,印墨寒,這不一樣……”
阮酥奮力抽出自己的手,背過身去。
“我累了,還請殿下出去。”
這一次印墨寒沒有堅持,他癡癡地盯著阮酥的背影看了片刻,這才小聲合上了門。
房間再次恢複了安靜,不過阮酥卻再也睡不著。玄洛和她同在京中,卻從未半夜到印墨寒的小院外奏琴,這行動本身便透著反常,難不成他那邊又有什麽變化?推敲玄洛的來意,阮酥不無意外便聯係到皇城司的存亡,不過以玄洛的能力,阮酥自然相信他自有一套化被動為主動的本事!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不放心,又跑到窗前,凝神聽了半晌,並沒有什麽刀槍碰撞的聲響,這才忐忑不安地重新躺下。
等天明淡雨到房間侍候,見阮酥還躺在床上,隻當她還睡著,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卻被阮酥叫住。
“淡雨,皇城司那邊是否有事發生?”
淡雨一楞,雖然她們姐妹二人聽命於印墨寒,但在赤霞一事上,也自知對阮酥理虧。江湖兒女,最忌諱欠人人情,淡雨略一思索,就著給阮酥倒水壓低聲音道。
“昨夜玄洛連夜出京,走之前,曾和三皇子祁瀚經過院外。”
短短的一句話,讓阮酥霎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印墨寒之所以未動手,除了因阮酥的一時動容,其實也是忌憚祁瀚!不過玄洛既然連夜出京,隻怕真和自己的猜測相關。如今祁澈回歸,當務之急便是重新掌權,他和印墨寒有了合作,勢必會聯合起來對付玄洛!自己深居內院,不知能為他做點什麽。
卻說風景秀麗的長公主府,雖然關於道館的相關裝飾已經卸下,可是那石階、石門、精致布局和諸多的公主皇子府相比還是格格不入。
祁金玉的馬車在高聳的石階前停下,便再也無法前行,沒奈何,她隻得下車,屈尊降貴地和下人們一起拾階而上,直走了一炷香時間,才看到樓簷轉角處的人影,她強壓下眼底的波瀾,拂袖緩緩道。
“不知皇姑太在何處,還請公子帶路。”
“原來是北魏皇後。”俊秀的公子打量了祁金玉半晌,微一施禮。
“不過現在殿下……不知娘娘之前可有遞上拜貼?”
拜貼?!祁金玉雙目驀然睜大,便隻是在閨中做七公主時,所有人都對她禮遇三分,就算哪日她心情好不請自到到某位長輩家中,主人不過對她付諸一笑,還沒有誰教訓她“規矩”二字如何作寫,可是德元這小小的男侍卻……
不過她今日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有事相求,也不敢太過放肆,亂擺北魏皇後的架子。她眸光晃了晃,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本宮來的匆忙,還請公子稟報一聲。”
還好對方不再耽擱,丟下一句“請娘娘稍候”,便轉身入內。
祁金玉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等來了德元的召見。她強忍著火氣,含笑對德元見禮。
“多日未見,皇姑太別來無恙。”
德元淡淡瞟過祁金玉帶來的禮物,目中笑意不變。
“還是娘娘體恤,能想得起我這門庭冷落的老人家。不過娘娘來的正好,前些日子皇上命人送來幾個供果,還剩下幾隻,正好拿來給娘娘嚐嚐。”
看著盤中那有些幹癟的果子,祁金玉麵上的笑容有些僵。嘉靖帝對這位皇姑從未有過好感,雖然因指正出印墨寒的身份對她稍微改觀,可又因性子多疑,轉繼又開始多方束縛。如果說一開始這位年邁的皇姑尚隻是一個荒謬絕倫的老者的話,如今,嘉靖帝卻覺得她有些危險。德元自是知道皇侄對她的戒備,不過也渾不在意,潛世隱退了這麽多年,她既已經找到重出廟堂的契機,自然不會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其實金玉此番前來,還有一事情皇姑太相幫。”
祁金玉憋了半天,攢出一個微笑道。德元自上次通過她的口抖出蕭家滅門始末後,隔日便領著死去的清平現身人前,同時證實了印墨寒的身份。雖然攪得朝堂一番亂,不過這些都不是祁金玉想要的。她此番回來,目的便是為枉死的陳妃和遭罪牽連的陳家報仇,雖然罪魁禍首穆皇後母子已經伏法,可是想到晉封為後的饒嬋君,還有被印墨寒護得嚴絲合縫的阮酥,她的目中便怒意潮湧。
祁金玉向來自持,雖然借著德元勉強扳回一局,內心卻始終未把這位“族中過氣”長輩放在眼裏,本打算乘勝追擊,無奈何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北魏帝卻已命人送來國書,詢問其返國時間,祁金玉知道自己真的不能拖了,內心雖是不願還是厚著臉皮不請自到來了長公主府。
“……若是這樣無功而返,金玉實在不甘。”
一邊說,她一邊小心地觀察眼前人的表情,不過德元卻完全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這讓祁金玉有些不安。
“其實本宮倒是有一個主意,就不知道北魏皇後肯不肯做。”
“什麽主意?”
德元湊到祁金玉耳邊,輕輕吐出幾個字,霎時,祁金玉猛地睜大眼睛,雙目中皆是不可思議!
“……改,改朝換代……皇姑太,您,您不是開玩笑吧?”
“堂堂北魏皇後怎麽這般毫無膽魄?”德元輕笑,從桌邊膽瓶中抽出一支開得正燦的荷花,放在手中把玩。
“饒嬋君貴為皇後,若要扳倒除非有人取而代之,可是你父皇已逐漸老邁,宮中的嬪妃們從資曆到背景已經很難有人超越,若是順理成章讓過繼到她膝下的祁默繼位,別說皇後,就是那個阮酥你都休想再碰她一根寒毛!”
祁金玉聽得目瞪口呆,完全忽略了德元比她口中的“已然老邁”的嘉靖帝還要年長。
“再說你貴為北魏皇後,如果祁默繼位,你覺得他會照拂於你?”
德元循循善誘。
祁金玉背脊一瞬冷寒,完顏承烈後宮美人諸多,很多人都對她的後位虎視眈眈,她的地位能否安全,除了北魏帝的愛戀之外,便是強大的母族;她和阮酥本就不和,若是印墨寒真坐上了那個位置,隻怕也不會討到好處。
很快,祁金玉從掙紮中抬起眸子。
“不知皇姑太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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