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勇敢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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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勇敢去愛
辛甜得知孟喻承在瑞士醫院裏陪著唐心,是在到紐黑文的第二個星期六。
那天,辛珂嘴裏喊的耶魯教授,開了輛很騷包的保時捷停在她家門口。
院子裏,辛甜正在給盆栽澆水,這是房東將房子租給她,除了租金以外的唯一要求。
“喂,要不要帶你四處看看?”薛晚摘下墨鏡,倚靠在門邊,雙手抱胸地望著辛甜。
“薛老師,你怎麽來了?”辛甜關了水龍頭,將手上沾到的水珠擦到圍裙上。
“別叫我薛老師,我跟你哥哥相差不大。”薛晚蹙眉,“你還是喊我薛晚姐,或者小晚姐。”
辛甜看著薛晚想了想,這薛晚確實跟辛珂隻差了一歲,但是怎麽說也是學校裏的教授,喊姐姐的話,未免
薛晚見辛甜麵露難色,當即無語了,“不就是個稱呼,你不用思前想後那麽多東西。”
“可是”辛甜遲疑片刻。
眼看薛晚就要發脾氣,辛甜才小聲地喊了一句:“小晚姐”
聞言,薛晚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這就對了嘛,去換衣服,我帶你在紐黑文兜兜風。”
說著,她還不忘抬起手甩了甩套在手指上的車鑰匙。
“好。”
十五分鍾後,辛甜從家裏出來,鎖好門,坐上薛晚的車,一係列動作規規矩矩,就跟她的穿著打扮一樣規矩。
“我們要去哪裏?”
“先給你改變一下。”
話音剛落,騷包的保時捷飛馳而去,隻留下一條紫色的線。
於是,接下去的五個小時裏,辛甜就跟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一樣,從上到下,全按著薛晚的想法翻新了一遍。
唯一一個聽從辛甜的意見,就是把這一頭烏黑的及腰長發剪掉,換成清爽幹脆的短發。
剪完後,辛甜站在鏡子麵前,險些認不出自己,就像是看著一個新生的陌生人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向著鏡子上的影子伸出手,指尖觸及冰涼的玻璃,輕輕拂過,心裏五味雜陳。
這樣看起來,就不像唐心了吧?
薛晚看著辛甜發呆的側臉,得意地笑了笑,“怎麽樣?我推薦的發型師,手藝還不錯吧?”
辛甜回過神來,看向薛晚,莞爾一笑,“嗯,謝謝小晚姐。”
“不用謝,你哥哥交代我要照顧好你,我就不會讓他失望。”薛晚將墨鏡收進手提包裏,大大咧咧地揚起笑容,在燈光下,顯得尤為光彩奪目。
“走吧,我帶你去燈塔公園走走。”
進購物中心的時候,天空還是明亮的午後,現在出來,外麵已經日落西山後的傍晚,舉目望去,遠遠的天邊隻餘下一片昏暗的餘暉。
薛晚說:“晚上去燈塔公園的看海很美。”
辛甜不以為然,隻是靠在車窗邊,看著沿路的景色,路邊稀疏的樹木和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掠過,空氣裏帶著泥土的清香。
看膩了,便低頭從羽絨服的口袋裏掏出手機。
剛點開微博翻閱一下這幾天的熱點,手指往上滑了幾下,最終停在一張照片上。
拍照片的人擋了一半臉的臉,而距離鏡頭有些遠的窗邊躺椅上,一個小小的側臉落入眼簾。
是孟喻承。
微博是唐心發的,剛發完不久,下麵就刷出一萬的評論。
辛甜連點開照片確認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把手機整個關機,像揣著燙手山芋一般,無措地將其重新塞進口袋裏。
再抬頭時,就對上薛晚的審視目光。
“怎麽了?”
“沒,沒什麽。”辛甜扯了扯嘴角,笑著說。
正好是紅燈路口,薛晚盯著辛甜看了好一陣,單眼皮的眼睛雖然顯透出來的光芒卻是十分犀利,像足了能剖人心肺的小刀。
當她目光收回去的時候,辛甜明顯感覺胸口一鬆。
“你哥哥說你很喜歡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果然是這樣的。”薛晚重新啟動車子,眼神落在前方,“可是,你才二十歲,難道不應該是敢愛敢恨的年紀嗎?”
見辛甜沒有開口,薛晚勾唇笑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喜歡你哥哥喜歡到全校人皆知。”
“啊?”辛甜錯愕地看著薛晚。
“很奇怪啊?”薛晚笑得更張揚了,眼底光彩照人,仿佛看到自己過去荒唐的青春。
“以前你哥哥的時候,是他們係裏一等一的帥哥,而且成績還那麽好。當時我在一次聯誼會上看見他,就對他一見鍾情了。”
“那”
辛甜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裏得知關於辛珂的感情史,這麽多年來,辛珂一直都是單身,也從未在家人麵前提起過任何一個女生。
之前有好長一段時間,辛甜都在取笑辛珂沒魅力,以及性取向不正確。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辛珂不是沒魅力,而是他從來都不屑去用語言證明自己。
“算了,過去的事情說了也沒有意義。”薛晚大方地說,“我隻是想告訴你,在你這種年紀,愛一個人,就要勇敢去愛,而不是一味地退讓和逃避。”
說著,薛晚又瞟了眼辛甜的小腹,意味深長,“不過,你能有獨自生下心上人的孩子這種勇氣,我也挺佩服的。”
“啊?”辛甜又是一臉錯愕。
“你哥哥什麽都跟我交代清楚了。”說完,薛晚想到什麽似的,惋惜地歎了一聲,“當初你哥哥定力太強了,我都沒能得逞,不然我也生個出來玩玩。”
“”
辛甜額頭華麗麗地掛上三條黑線,這姐姐的行動力實在是太強了。
車內恢複安靜,辛甜轉頭看向車窗外,右手不自覺地覆上小腹,隔著厚厚的衣物,隻要一想到肚子裏有個小生命在一天天成長,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在紐黑文的好幾個夜晚,她都是對著肚子裏的孩子說話,鼓勵他,也鼓勵自己。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走下去。
就算孟喻承不再是她的。
想到這裏,再想起那張照片,辛甜眸色微沉,映著路邊亮起的路燈,一下下掠過的光,就像扔進深淵裏的石頭,很快地下沉,無聲無息。
整顆心都沉重得搖搖欲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