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地母選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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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行人回到了金葉城。
金葉城隨即進入戰備狀態,男人們都被發動起來,或加入巡邏隊,或進入叢林設置陷阱;女人們則把更多精力用在製造武器上。幾乎全民皆兵。
在金葉城的議政廳內,氣氛有些凝固,除了雲蕾和格裏絲大祭司,還有三個老邁的納安人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幾欲滴水。這些老頭看上去比格裏絲還要老,身上的氣機近乎枯死老樹。
他們曾經都是金葉部落的大祭司,現在貴為部落長老,除了地位崇高外,基本不問世事,隻是狼草村的慘案太過驚人,才把這幾位老古董都給震出來。
“雲蕾,你怎麽看?”格裏絲問。
“如果正麵抵抗,我們沒有絲毫勝算,弓箭鬥不過雷霆……不,火藥武器。”雲蕾坐在部落酋長位子上,搖頭歎息,“納安人的文明太落後了,幾百年前我們就用弓箭狩獵,到現在沒有任何改變。”
“我們納安人的文明,都是地母的恩賜!雲蕾,你現在已是部落酋長,這些話絕對不可亂說。”一個長老嗔怪道。這位老人的須發都十分茂盛,如雪白的蠶絲,將整張臉都遮住了一大半,若不是身子佝僂得有些過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既然打不過,我們是跟一百年前那樣舉族搬遷?還是與惡魔死戰到底?”第二位長老形容枯槁,除了一雙眼睛還算有神,幾乎就如死人一樣凋朽。
“我們不去抵抗,也會有其他同胞受到殘害。而且,我們不可能離黃金樹越來越遠。”隻有第三位長老臉上還有點血色,眼中隱隱散發紫芒,煞氣極重,他頓了頓拐杖,厲聲道,“消滅入侵者,我們別無選擇。”
“同意,發動戰爭,殺光他們。”
“同意!死戰!”
…………
三名老者,最老的有一百多歲,是金葉部落過去五十年的三任祭司,現在分別被冠上,木長老,龍長老,火長老的稱號。一般而言,這種獨特的稱號,跟長老的特殊能力有一定關係。
三位長老雖然人近暮年,卻血性十足,一致表態死戰到底,寧死也不做任何妥協。納安人不管老小,都不懼死亡。死,不過是回歸地母的懷抱。
這種獨特的世界觀,寫入了他們的基因之中,跟人類“好死不如賴活”的本能截然不同。
與納安人相處越久,越發能體會他們與人類的不同,有一些差異是從基因裏帶來,成為一種本能,很難改變。
比如人類本能的怕黑,恐高;納安人則喜歡黑夜,喜歡攀高。生存環境的差異,導致兩個種族的本能千差萬別。
當然,納安人也有不如人類的地方,比如,邏輯思維,複雜算術。如果一定要跟人類比較的話,他們更像是一群原始人。
“雲蕾,你有什麽建議?”格裏絲大祭司問道。
“入侵者並非不可戰勝,但是我們需要趙岩的幫助!”雲蕾平靜的回答。
幾個老頭揚了揚眉毛,臉色有些玩味。偵查小隊遭遇的一切,昨天已傳遍金葉城,長老們自然知曉。
格裏絲大祭司微微點頭,“可是,趙岩並非納安人,他會一直幫助我們嗎?”
“我們的敵人,也是他的敵人。而且,他跟納安人非常友善,在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教獵人們使用火藥武器。。”雲蕾的眼神平靜而堅定,“我信任他。”
“雲蕾,你不會愛上他了吧!”須發皆白的老頭突然開口,“地母的子民,絕對不允許跟外族通婚,這一點你必須牢記。”
“木長老,我沒有愛上他!”雲蕾紫羅蘭色的臉龐,一下子變得姹紫嫣紅,“我隻是用自己的判斷,為族人尋找未來之路。”
“其實,你愛上他也無妨,或許還能夠讓他皈依地母的教義!”看上去幾乎半截入土的龍長老慢吞吞的說道,“畢竟那個人類,也是地母選中的人。”
“同意,他是地母選中的人,我們必須讓他成為納安人的一份子。雲蕾,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是接近他,獲取他的感情。”眼中冒著紫芒的火長老不容置疑的說道。
“同意!”木長老附議。
三個老頭子,一人一句,直接把部落的未來酋長給賣了。
“我拒絕!”雲蕾的臉龐有些發燙,她惱怒的站起來,道,“我是金葉酋長,我的職責是帶領子民抵禦外敵,絕不是去討好任何人。”
“反對無效!你還不是大酋長。”木長老慢吞吞的道。
火長老頓了頓拐杖,板著臉道,“小丫頭,你才幾歲,還沒有權力質疑長老的意見。”
坐在主位的格裏絲大祭司忽然微笑的擺手,一股清涼的能量在圓桌上彌散,輕撫到每個人臉上。頓時,所有人精神一振,心情莫名舒暢起來。
“納安人最關鍵的時刻到了,我們必須按照地母的智慧去謀劃未來。”格裏絲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這才緩緩開口,“狼草村的敵人,並不難對付。我們真正的敵人,還在星空之中。他們就是一百年前,給金葉部落帶來災難的毀滅者。
地母告訴我,毀滅者遲早會占領綠蘿星,滅絕所有納安人。趙岩,正是他預言的救世者。”
三個長老都陷入了沉思,他們都是百歲左右的老人,格裏絲所說的毀滅者,幾乎成為他們童年時的夢魘。對毀滅者的大威能,大恐怖,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格裏絲,那個叫趙岩的人類,到底有什麽力量可以對抗毀滅者?”木長老忽然開口問。顯然,幾位長老對這個問題都十分關心,紛紛抬起頭,盯著格裏絲大祭司的眼睛。
格裏絲大祭司搖了搖頭,歎息道,“我同樣有如此困惑,地母並未給我更多明示。”
三位長老互相交換了意見,迅速達成一致,“既然如此,一切遵循地母的意誌。”說完,他們都把目光指向了雲蕾。
頓時,這個納安人少女又滿臉羞紅。
“咳!咳!”格裏絲大祭司清咳,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後,以莊嚴的語氣宣布,“鑒於趙岩對納安人的幫助,我決定賜予他金葉騎士的稱號,所有倉庫對他敞開,任他挑選物資。”
“部落的日常管理,暫時由我們幾個老家夥來承擔。備戰的事情,交給石格爾和雷格爾。雲蕾,從現在開始,你的主要職責是陪伴趙岩,增強他對納安人的歸屬感。從他身上,你還要了解人類的思維和習慣,學習火藥武器的操作。”
格裏絲的語氣堅定有力,顯然早就經過深思熟慮。三個長老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雲蕾,你先下去,我們還有事商議。”格裏絲吩咐道。
待少女滿臉通紅,逃似的離開議政廳,格裏絲這才說道,“對於趙岩這個水準的叢林獵手來說,倉庫裏的東西沒有太大價值。所以,還請三位長老,精心準備點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