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過了身，腳步虛浮卻又堅定的走遠。

    白沫靈望著他的玄色背影，唇畔抿起淡淡的苦澀。

    站在那裏很久很久。

    當日，夜崇文回到宮裏，命人將蘇儒叫進了禦書房。

    親手將玉璽交到他手中，麵色淡然的說了一些話，最後又將黑市的玉墜交給了他。

    “這個，等她回來後，還給她。”

    說到這，他的笑了笑，

    “你說，當初我怎麽就忍心傷她的心呢。

    我，真是傻啊！”

    蘇儒望著夜崇文悵然苦笑的臉，微微怔住。

    他不似在交代事情，更像是在交代，

    後事。

    “爺，你”

    “爺要去一個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以後這裏就交給你了。

    還有，你的能力不僅限於此，一定要提升。

    提升到能保護她的地步。

    她再強，也終究是個女子。

    男人，不就應該是保護女人的嗎。”

    夜崇文笑了笑，茶色眸子望著遠處的後殿，有些懷念。

    “你下去吧。”

    說完，他癡癡的望了一會兒，抬步向後殿走了過去。

    那裏有他和她最美好的時光。

    當夜崇文找到他們時，已經是七天後了。

    神禦靈的寒症再一次發作了。

    烈酒已經抵不住那自肺腑深處而出的寒意，整個人昏迷著。

    當他走在沙漠裏，看著蘇幕遮拿著她的匕首，正覆在胸口上時，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他默默的走過去，站在他們二人身前，笑了笑，

    “答應我，永不進犯上清國，永遠保護她，不侵犯她，不做違逆她的事，永不，”

    他哽咽了一下，

    “永不背棄她。”

    蘇幕遮手持著的匕首，仰頭望著他，許久之後，閉上了眼。

    “好。”

    他終究是放不下她。

    放不下與她生死離別。

    即便兩人靜靜了相處將近一個月，可是對於蘇幕遮來說，不夠，永遠不夠。

    夜崇文低眸，深深的望著神禦靈，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在心裏。

    對著蘇幕遮伸出手，接過屬於她的匕首。

    這把匕首，跟著她很久了。

    上麵依稀已經有了她的氣息。

    “我，能不能和她待一會兒？”夜崇文手裏拿著匕首，望著她的臉，清秀的臉上帶著笑意。

    不像是一個要赴死之人的模樣。

    蘇幕遮抱著她的手微滯，閉上眼點了點頭。

    他迎風站在風口處，金色黃沙又刮了起來，打著旋兒向遠處飄遠。

    已近黃昏，那血色夕陽越發的慘烈。

    紅色的火燒雲慢慢浮動在天空上，蘇幕遮仰起臉，望著那泛著血腥顏色的雲，閉上了眼。

    身後是夜崇文將匕首插進胸口的聲音。

    雲鐵製成的刀尖割進去，不疼。

    望著她的臉，將她越發纖細的胳膊抬起，輕輕割開一個小口，貼在心口處。

    那汩汩流出的心頭血，慢慢的順著她手腕處的小口流了進去。

    攬著她，撫著她被白霜覆上的快要透明的小臉，他一點點將那白霜融化去。

    露出她皙白如嬰兒般的睡顏時，他的唇畔慢慢覆了上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唇角依稀帶著笑意，

    “靈兒啊，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