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候尋覓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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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修迦爾'奧德拉生長在尼爾斯城的鐵匠,矮人老爹灰胡子的兒子,尼爾斯是一個小城市,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口不過十萬小城來說擁有一個鐵匠實在是件奢侈的事,獸人族擁有智慧,卻欠缺靈巧,大多數獸人完全不具備從事技術性工作的天賦,於是這對矮人父子從來到小城第一天起,就受到了整個小鎮的尊重,而在上個月灰胡子將一個近米高的賴賬犀牛人從鐵匠鋪裏扔出來之後,這種尊重變得愈發濃鬱。
奧德拉走在小鎮的街頭,十一歲的少年已有一米四左右的身高,這在矮人一族是極不正常的,但由於灰胡子超過一米六的高大身材,小鎮的人們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奧德拉更加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矮人。
某一個不為人知的雪夜,他成為了灰胡子的養子,他本是獸人,瑟列弗族人,他的父母的生命被逃亡途的風雪所掩埋,而在奧德拉那脆弱的生命的最後一聲哭泣聲從喉嚨迸發之前,一個高大矮人發現了被父母逐漸冰冷的身體所包圍的他,雷神在上,這個饑腸轆轆矮人原本隻想看看這對夫婦身上有沒有食物,他找到了幾塊石頭般堅硬的幹糧,出於對這對夫婦的感激,更出自矮人一族與生俱來的恩怨分明的本性,他收養了奧德拉。
從此,奧德拉就有了一個灰胡子老爹和一個鐵匠的身份,奧德拉每天的工作就是拿起鐵錘在鐵匠鋪裏敲敲打打,之後把一天的工作所得換成食物,黑麵包,肉幹,還有偶爾的劣質麥酒,在獸人帝國食物從來沒豐富過,這樣的一份口糧與小城的守備官相比也不逞多讓。不過因食物而爆發的戰爭卻從未停止。
‘‘哦!見鬼老爹你又把酒喝光了!還要天索尼爾大嬸那才有新的麥酒!我的天!你讓我生吞那些比木柴還幹燥的食物嗎?!’’奧德拉略顯稚嫩卻無比洪亮的聲音貫穿了鐵匠鋪與起居室相隔的那堵牆。‘‘平心靜氣,我的孩子一個優秀得工匠會依靠他的工具心平氣和的去創造所需的一切,通俗的說孩子,如果你渴望什麽東西,那就舉起你身後的鐵錘和鎬頭吧!’’起居室的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胡須幾乎與身體等長的老者,滿是褶皺的麵孔因須眉的遮掩,以及那道起自前額終至臉頰的刀疤的點綴,而欠缺年長者應有的慈祥,虯結的肌肉,以及坦露著的身體上道道傷痕更為老者添了幾分剽悍的氣質。
灰胡子是一個步入晚年的矮人,作為一個資深探險家,他有著與疤痕相仿的深刻而豐富的閱曆。然而哲人般的話語,顯然並不能作為奧德拉天喝不到酒的解釋,於是在起居室的門完全打時,本該映入灰胡子老爹眼簾的鐵匠鋪被一柄銀光閃閃的鐵錘所取代,稍稍揮改變鐵錘的軌跡,任憑鐵匠鋪的牆壁上多了一件銀色的飾品,淡淡的看了一眼奧德拉的鐵錘,灰胡子再次開口:“假如你有會進入矮人帝國的科沃特山脈,或者你的瑟爾弗同胞的聚居地,那麽你現在一定會哭泣著感謝雷神的仁慈與偉大,我的孩子。”
“我懂得矮人兄弟的艱難境況,不然如何能造就你這樣一個好吃懶做,嗜酒如命的老家夥!一個名副其實的逃兵!”少年用輕佻刻薄的語氣回答,試圖以此破壞矮人老爹的哲人姿態。了解自己老爹的奧德拉當然獲得了成功,然而成功的喜悅有些……短暫。
下一個瞬間,崩裂的牆壁便成為少年成功的證明,而灰胡子老爹氣十足的咆哮聲追逐著少年狼狽逃竄的背影,使這份證明來得更令人信服。“見鬼!老子是矮人族最偉大的冒險家,摩尼歌特法拉爾雷神!小鬼!別讓我抓到你!”
漫步在小鎮不甚寬敞的街道上,奧德拉閑著剛剛脫去清晨氣息的野草,哼著矮人族家鄉的旋律,不時與路邊的熟人打著招呼,忽然發現道路另一側迎麵走來一隻隊伍,隨著隊伍由遠及近,街道上的人們不由得紛紛走向道路兩旁,包含著同情與憐憫的目光照亮了這支隊伍人們的全貌,隻見這隻隊伍的大部分成員雙被繩索捆綁著,低著頭彎著腰向世界展示著他們的謙卑,盡管是年輕人組成的隊伍卻仍然給外界以暮氣沉沉之感。他們是附近瑟爾弗族聚居地的青壯,將被帶往屬於某個獸人貴族的封地,然後在一片一眼覽盡的田野,看著影子無止息的來回轉動,擦著流淌不盡的汗水,一步一步走向衰老,甚至死亡……
他們不是罪犯卻掙紮於負罪者的境遇,或許弱小亦是一種無法被饒恕的罪孽吧!
奧德拉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但即便如此他依舊不能習以為常,畢竟那是他的同胞,是他的種族,如果他沒有恰好被矮人老爹撿到,那眼前的這群人就是他生活的寫照。
時光從那個雪夜奔流至今,此刻奧德拉十一歲了,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遠是一個矮人,灰胡子老爹可以給他矮人的著裝,可以為他粘上矮人的胡子,可以訓練他得到最孱弱的少年矮人應有的力量,但瑟爾弗一族賦予他的身體有與生俱來的特點和極限,灰胡子老爹一米六的身高已是矮人一族鳳毛麟角的巨人,然而他是必要超過這一高度,而由於身體的限製,無論奧德拉付出怎樣的努力他與成年矮人的力量依舊會是天壤之別,奧德拉的時間不多了,灰胡子老爹雖然從不曾開口,但奧德拉知道,老爹的酒比平時喝的更多了,但喝了更多的酒的老爹卻不像他兒時所見那般開懷的掄起鐵錘把鐵匠鋪的左鄰右舍鬧得雞飛狗跳,奧德拉也明白老爹的想法,灰胡子今年已經一百九十餘歲,哪怕在矮人族一百五十歲的平均壽命的背景下,也是高壽的長者,他渴望卻無力保護自己這個經常氣得他拔下心愛的胡子的臭小子,這讓他苦惱,讓他憂慮。
奧德拉感到自己的未來一片迷茫,矮人的身份不可能持久的享受下去,而同胞得慘淡處境更使他不願歸附這個如叢林一般的帝國,摘下背後那柄從兒時便開始陪伴自己的鐵錘,奧德拉沉思著,考慮著……
一隻大從他背後伸出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像一隻小雞般拎起,思索被疼痛打斷。“是誰?!額,老爹,那個我聽隔壁的塞拉大嬸說,鎮上來了一批新的麥酒我去買來怎麽……”“啊!”
太陽似乎不太喜歡這一老一少阻礙自己播撒光明,將兩個原本修長的逼入兩人的腳底,用逐漸濃鬱的光輝和溫度驅趕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奧德拉在灰胡子老爹的搖曳著,忽略道路兩旁人們憐憫的目光,繼續思考著自己眼前模糊而充滿未知的未來,忙著尋覓未來的他是如此的專注,以至於他並沒有注意到灰胡子老爹在與健壯的犀牛人對壘時,也未有絲毫波動的呼吸,現在卻逐漸粗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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