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自八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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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圓滿地考完了期中考試後,真奈愉快地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道:“終於忙完了,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你想多了,真奈桑。”同桌涼子一貫地給真奈潑了冷水。
真奈收回了手臂,朝涼子問道,“還要做什麽嗎?”
涼子涼涼道,“一年一度的學園祭快到了。”
“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去年辦過嗎?”真奈伸出食指抵著下巴,眸子向上瞟,開始回想去年發生的事,然後,還是沒有任何的印象。
“我好像是錯過了去年的學園祭。”真奈沒好意思說出她錯過學園祭的原因,是因為和一隻妖怪打架,受了不小的傷第二天發燒錯過了學園祭。
涼子解釋了一下,“學園祭是要求每個班級都出一個節目和一個活動的,都是抽簽定的,人數倒沒什麽限製。”
真奈點了點頭,看得涼子嘴角直抽抽,“你想好做什麽了嗎?”
真奈愣了一下,然後老實回答道:“額,打醬油行麽?”
打醬油你點什麽頭啊,還以為你懂了呢,涼子忍不住在心裏猛吐槽道。
真奈好奇問道,“對了,涼子,既然你去年參加了,那你演的什麽啊?”
涼子斜了她一眼,“我們班抽中的是白雪公主,我演魔鏡。”
真奈想象那種場景,嘲諷力max的冷麵女王演魔鏡,真是好有魔性哦。
也不知是不是她和涼子挑起這個話題,下課後班裏都開始討論起下個月的學園祭了,期中考試後的學園祭可是立海大學生們最期待的一件事了。
真奈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家後的晚飯餐桌上,柳生媽媽美惠子抱著每個媽媽都有的心態,向比呂士和真奈問道:“考得怎麽樣?”
在這一點上,真奈和柳生比呂士的反應都差不多,“考的還不錯,應該有望進學年前三。”
柳生美惠子和柳生修介聽了,相視一笑,不得不說,孩子成績優異是每個做父母的驕傲,就這一點,柳生美惠子不禁有些感歎,柳生家的孩子,成績都很好,她跟柳生加奈的媽媽打電話時,也聽說柳生加奈這次考得很好。
柳生修介心中也有同樣的感歎,即便是女兒真奈愛玩不懂事了點,但在學習成績上表現也是相當優異的,每次的學年第一,比加奈還有比呂士他們都要好。
晚飯後,柳生美惠子還備了飯後水果,除了家人的一份,還有小貓艾米麗的,而其他人均無異議,就這一點能看出柳生家對艾米麗有多關心了,而真奈也沒有以前一樣吃完飯就回房間了,而是多了不少在樓下陪家人看電視的時間。
柳生爸爸媽媽都認為是貓咪艾米麗帶來的影響,要是知道這樣能幫助他們和女兒親近的話,他們早就養隻寵物了,由於這樣的腦補,柳生媽媽對貓咪艾米麗更好了,就像是另一個家人一樣。
其實柳生爸爸媽媽想的也沒錯,正是因為有了艾米麗在家,保護他們,真奈才可以放心和他們相處,而不用擔心因為和她親近多了而被妖怪盯上,或是自己做出在他們看來很奇怪的事情。
真奈啃著蘋果,看著電視裏播出的晚間偶像劇,也沒人跟她搶,忽然座機響起,柳生媽媽接了一下電話,
“真奈,有人找你。”
真奈眨了一下眼睛,找她的,會是誰呢?真奈走到座機旁,拿起電話,道:“摩西摩西,你好。”
“你好,請問是柳生真奈小姐嗎?”電話一端傳來溫柔的少女聲,
“是,有什麽事嗎?”真奈愣了一下,道。
“我是多軌透,多軌慎一郎是我的祖父,他在前天晚上去世了,爺爺在世的時候說很感激你,還留了一些東西讓我交給你,所以希望你能來參加他的葬禮,就在後天……”
真奈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連什麽時候掛的也不知道了。
“怎麽了,真奈?”柳生美惠子注意到女兒神情有些不對勁,不禁擔憂問道,
真奈聽見媽媽的話,勉強回了一個笑容,“沒事,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了。”
說完真奈摸了摸正在吃水果泥的艾米麗,就上樓回房去了,見狀柳生美惠子和柳生修介擔憂的對視了一眼。
其實真奈並不是很傷感,隻是有些悵然,從小見到的世界就和別人不一樣的她本應該見慣了這種生老病死,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敢保證每一次都從和妖怪的戰鬥中活下來,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加珍惜生命,作為人類的生命。
多軌慎一郎的葬禮被安排在一個陰沉沉的天裏,真奈很早就到了,也見到了給她打電話的多軌透,是一個和多軌老師有著同樣發色的齊肩短發少女,比真奈大了兩歲,正在上高一。
之前和多軌老師見麵的時候也曾聽他說起這個孫女,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真奈也從多軌透的悲傷中感受到了這一點。
多軌透的父母之前一直在美國,而她則常常陪伴在爺爺身邊,這次她的父母聞訊急匆匆地從美國趕回來,為多軌慎一郎舉辦葬禮。
多軌透雖然之前沒有見過真奈,但因為爺爺的緣故,對真奈的態度很和善,還帶她去拜祭了多軌慎一郎的遺體。
進來的時候,真奈就沒有看到那些和多軌慎一郎感情很好的妖怪,到了慎一郎的遺體安放處才看到他們一直圍在遺體身邊,還絮絮念著,“慎一郎怎麽還不醒來呢?”“怎麽睡了這麽久?”“慎一郎你快起來啊……”
即便真奈和多軌透進來了,它們也沒有分一個眼神出來,始終,溫柔地看著靜靜地躺在棺木中的多軌慎一郎。
真奈想,它們是不能理解人類的死亡,還是不願相信呢?
這個時候還早,多軌透想要整理一些爺爺在世時喜歡的東西,和慎一郎一起火化,真奈提出想要幫忙,多軌透點點頭同意了,於是兩人一起去了慎一郎的房間整理東西。
整理的時候,多軌透忽然驚了一聲,真奈轉過頭去,問道:“怎麽了?”
多軌透指給她看,是一個用白色的帶子和小紙杯做成的簡易聽診器,是多軌透從櫃子底下翻到的。她麵露疑惑道:“家裏也沒有小孩來,誰會做這樣的東西呢?”
真奈似乎猜了什麽,恐怕是那些妖怪的好意吧,想要治好慎一郎的病,讓他好起來。
真奈幾乎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九個妖怪,你一言我一語的,笨手笨腳地做出了人類的聽診器,放在病倒在床前的慎一郎胸前,期待著能治好他,能再次聽到他說話。
真奈微微垂下眼眸,看著多軌透即便沒有她阻攔,最終還是沒有沒有丟掉這個妖怪的心意,而是好好的收了起來,或許她也感受到了什麽吧。
整理完東西後,多軌透拿去放在東西最上麵的畫,是那日真奈作的畫,因為沒有留下名字,所以多軌透並不知道是真奈畫的,她隻是看著畫,似乎回憶道:“爺爺臨終前清醒的時候,很喜歡拿著這張畫,也許畫中的場景是爺爺最想看的吧。”
多軌透從小和爺爺一起長大,怎會不知道慎一郎想要看見妖怪的心願,而這張畫上,出現的便是一群形態怪異的妖怪親近地圍在慎一郎身邊,而慎一郎露出的是最真心,帶著淚水的開懷笑容。
葬禮來了很多人,真奈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看著那張畫被永遠的留在了多軌慎一郎身邊,多軌透哭得很傷心,那些妖怪們坐在牆頭上,默默地看著慎一郎的屍體化為飛灰,這一刻起,它們才真正意識到,慎一郎離開了它們,而且是永遠的離開了。
真奈在想,緣分,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會讓本不相幹的妖怪和人類結下羈絆,但這種羈絆卻會隨著另一方的離開而變得悲傷。
與妖怪相比,人的一生實在短暫,就像是天上轉瞬即逝的焰火。
真奈從不覺得妖怪是沒有感情的存在,但僅僅是為了不過六十餘年的感情,而留下長長久久,甚至看不到盡頭的悲傷,這似乎太過可怕了。
也難怪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害怕著去碰觸這如玻璃般脆弱的獨屬於妖怪和人類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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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結束後,多軌透帶真奈去了那個放滿了妖怪卷軸的房間,她告訴真奈,“爺爺留下遺言,要將這些東西都送給你。”說到這,她似乎猶疑了一下,繼續她沒說完的話,“爺爺說,放在你手裏,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真奈默默地點了點頭,多軌先生真的幫了她很多。
多軌似乎猜到了什麽,忍不住問道:“真奈桑,爺爺想見到的是真的嗎?”
真奈知道她的意思,這個和祖父感情深厚的女孩,也是一直將祖父的心願掛在心上的,但真奈不想將還是個普通人的多軌透,尤其是她還是慎一郎老師的孫女,帶到這些危險的事情中,她笑了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見真奈沒有回答,多軌透歎了一口氣,卻也沒有想要再問下去的意思。
真奈想起那隻被封印在河童畫像之下的妖怪,可惜今日來的人多,不好出手,她便有心囑托了多軌透一聲,不要動那張河童畫像,多軌透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雖不理解真奈的話,但也感受到真奈的好意,便點頭說她會注意的。
聽到多軌透的回答,真奈不免鬆了口氣,但也想著早點解決早點好,便想著過段時間再來,好在多軌透說她以後都會住在這裏,高中也會轉到八原這裏讀。
和多軌透告別的時候,真奈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表示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找她,也許她能幫上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