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脫罪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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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沫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所畫的一副肖像會給墨門帶來滅頂之災。小說

    等她收到消息,匆匆趕到煊王府的時候,剛好碰上正要帶領刑部衙役撤離的陸子卿。

    陸大人,墨長老呢沈千沫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的很沒有水平。

    既然陸子卿都準備撤離了,說明羽林衛已經將墨青山帶走了。

    因為擔心墨青山,沈千沫一路馬不停蹄的從國公府趕來,此刻臉頰紅暈,額有微汗,鬢角的發絲也被風吹的有些散亂。

    陸子卿看著難得如此失態的沈千沫,忽然覺得有些心疼。他上前幾步,在沈千沫麵前站定,素來刻板的語氣帶上了幾分輕柔。

    墨長老剛剛被羽林衛帶走。千沫,你不用擔心,墨長老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

    話雖如此,可是陸子卿心裏也沒底。

    剛剛羽林衛抓捕墨青山的理由,他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收養前朝餘孽,私藏前朝皇室遺物,這兩項罪名可都是殺頭的大罪。

    沈千沫豈會不知這個道理。被害的五個孩子都來自於大晟朝顯赫之家,明德帝勢必要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而這幾個受害者家屬的意見居然出奇的一致,無論這個案子的真凶是墨寒山也好,墨青山也罷,總之就是墨家的人,與其去追查一個子虛烏有的墨寒山,還不如找就在眼皮底下的墨青山算賬。

    何況現在,在明德帝看來,這個案子已經不是重點了。重要的是墨家是否仍然對前朝皇室懷有忠心,而對孟家皇室懷有異心

    這是在封建社會,所有的當權者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墨家這次會很麻煩。

    被羽林衛帶走的人,會關押在哪裏沈千沫並不清楚這裏的體製。她隻知道,羽林衛是皇帝的心腹,隻聽命於皇帝一人。

    羽林衛有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那裏守衛森嚴,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一般人無法進入。陸子卿麵色冷凝。

    這麽說,連進去探望都成問題。墨家樹大根深,門人眾多,看來明德帝對墨家很是忌憚,居然直接便出動了羽林衛。

    沈千沫秀眉微蹙,憂心忡忡的對陸子卿說道:陸大人可否幫忙多留意,有任何消息還望能夠及時告知。陸子卿總歸也是身居朝廷要職,探聽消息肯定比自己要方便許多。

    這個自然。本官也希望墨長老能夠平安無事。

    這一刻,陸子卿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隻要眼前這個女子能舒展眉頭,開懷一笑,他願意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價。

    至於墨家可能忠於前朝謀逆之心什麽的,他可以完全拋在腦後,不予理會。

    心裏一驚,陸子卿忙壓下這種可怕的想法。可是他的手還是不聽大腦指揮的摸出手帕,打算遞給沈千沫,讓她可以擦拭額上冒出的細密汗珠。

    就在此時,孟元珩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陸大人在煊王府門口守了這麽久,現在人已經被你們帶走,你是不是也該回去複命了

    陸子卿不動聲色的將手帕藏回袖袋,轉身對出現在府門口的孟元珩弓了弓身子。

    打擾了,下官告退。

    臨走前,陸子卿對沈千沫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當是告別。

    沈千沫也對陸子卿點頭示意,目送他離開後,便走到孟元珩麵前,見他臉色十分難看,想必也定是為了墨青山之事擔憂。

    沫兒,我們進去吧。孟元珩牽起她的手,抬頭對她說道,語氣帶了幾分凝重。

    嗯。沈千沫接過長東手中的輪椅,推著他緩緩走進王府。

    徑直來到書房,發現雲翳和聞人淵也在。見二人進來,聞人淵對沈千沫行了一禮。

    見過王妃。

    雲翳也難得表情肅然的對沈千沫打了個招呼,繼續他剛才未說完的話。

    那墨寒山已經失蹤了20多年,想必早已改名換姓,改頭換麵,人海茫茫,要找到他並不容易。臥雲山莊的影衛已盡力在追查,不過暫時還沒有確實的消息。

    聞人淵隨後稟報:屬下這幾日發現珞王府的刑師爺與一名神秘人偶有聯係,隻是此人行事極為小心謹慎,屬下一時還未查到他的真實身份。

    神秘人沈千沫心念一轉,莫非此人就是墨寒山

    雲翳也接話道:這個神秘人莫非就是墨寒山,或者是跟墨寒山有關的人孟天珞對煊王府是除之而後快,墨寒山更是對墨門恨之入骨,他二人倒是極有可能聯手。

    就算找出了墨寒山,對洗脫義父的罪名並無任何用處。沈千沫微微皺眉,殺人凶手的罪名容易洗脫,可是私藏前朝皇帝玉佩的罪名卻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沒錯,這個才是明德帝真正忌憚的原因。

    那個殷湛不是早就脫離墨門了嗎,為何義父還會藏著他的玉佩沈千沫很是不解。

    這玉佩根本不是義父所藏,當年殷湛離開墨門之時,這玉佩自然也隨他一起帶走了。孟元珩冷冷的聲音響起。

    什麽三人均是一驚。

    那羽林衛是怎麽在墨門搜到這玉佩的難不成是搜查的羽林衛有問題雲翳驚叫道。

    就算是羽林衛蓄意陷害,可是這玉佩既然是殷湛之物,而那殷湛早已死在無極島,羽林衛獻給皇上的那塊玉佩到底是從何而來聞人淵也很是不解。

    沈千沫微蹙雙眉,冷靜的分析道:羽林衛與墨門無冤無仇,絕對不會無端加害,若問題果真出在那些羽林衛身上,他們也肯定是被人收買,受人指使而為。殷湛的玉佩忽然出現,讓我更加肯定,墨寒山與此事脫不了幹係。

    怎麽說雲翳一臉虛心受教的表情。

    紫魅魔功是墨寒山所創,而殷湛也會此功,說明他二人肯定定存在某種關係,墨寒山手中有殷湛的玉佩也不無可能。

    孟元珩點點頭,同意沈千沫的觀點。聞人叔,查一下那天去墨門搜查的那幾個羽林衛,看他們接觸之人是否有異常。

    屬下遵命。

    聞人淵正待領命離開,門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嚴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爺,屬下嚴漠。

    進來。孟元珩沉聲說道。

    嚴漠推門而進,也顧不上行禮,便急匆匆的稟報道:王爺,屬下剛剛從羽林衛大牢打探到,皇上已經下令,將墨長老就地秘密處決。

    時近七月末,天氣還非常炎熱,沈千沫候在勤政殿外的回廊下,正午毒辣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投射在她身上,古代繁複的衣衫羅裙更增添了幾分熱意。

    鬢邊似有汗珠滴下,沈千沫抬手擦了擦,忍不住在心裏暗咒了一聲。

    這個老皇帝還真能享受,她和孟元珩都已經在這裏侯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他的午覺還沒睡醒。

    虧她以前還覺得明德帝是個勤政愛民日理萬機的好皇帝呢。

    沫兒,蹲下來。孟元珩執起她的手,有些懊惱的說道。

    沈千沫依言蹲下身,問道:怎麽了,阿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寒毒治療期間不宜過度疲累,可是前些日子,自己入獄之事已經讓他心力交瘁,現如今又發生了墨青山這檔子事,她真怕他太過勞累,影響治療效果,導致前功盡棄。

    孟元珩卻隻是拿出一塊錦帕,抬手細細擦拭著沈千沫頰邊流淌下的汗珠,動作輕柔,仿佛在擦拭一件他異常珍愛之物般的小心翼翼。

    他無比懊惱自己的腿疾為何還未治愈,現在連替沫兒擦汗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也無法隨心所欲的去做。

    此時,李公公終於踩著小碎步,從內殿出來通傳:煊王,煊王妃,二位請進吧。

    沈千沫推著孟元珩的輪椅,跨進勤政殿高高的門檻。

    明德帝端坐於殿內寬大的桌案後,一身明黃的龍袍閃著耀眼的光澤。聽見二人進來的聲音,他從滿桌的奏折中抬起頭,滿麵威儀的看了他們一眼。

    沈千沫上前與孟元珩的輪椅並排而站,跪下行禮道:臣女參見皇上。

    孟元珩端坐輪椅,並未行禮,隻是淡淡的說了一聲:臣孟元珩參見皇上。明顯的臉色不善。

    平身吧。明德帝的聲音也有些冷沉。朕知道你們所為何來,隻是此事非同小可,墨青山收養前朝餘孽私藏前朝皇室信物是事實,按照大晟律法,朕可以將墨家滿門抄斬。現在朕隻是將墨青山秘密處死,已經是給足煊王府麵子了。朕意已決,你二人若是想為墨青山求情的話,就不必多費唇舌了。

    沈千沫自然明白明德帝的用意。他定是早已清楚她和孟元珩的來意,便趁著他倆還未開口的時候,用這番話先行堵上了他們的退路。

    她神色淡定,語氣如常,不慌不忙的說道:皇上,臣女此次前來,隻是想向皇上兌現一個承諾。

    明德帝眉毛一挑,微露詫異之色。居然不是為墨青山求情而來的嗎

    承諾朕何時向你承諾過什麽明德帝冷哼道。

    沈千沫卻從容不迫的從懷裏拿出一塊黃澄澄的金牌,語調平穩,緩緩說道:臣女請皇上恩準,用臣女這塊免死金牌換取墨青山一命。

    清婉的話音落下,一時勤政殿內寂靜無聲。

    明德帝有一瞬間的愣怔,反應過來之後,勃然大怒,啪的一聲,右手用力拍在桌案上,桌上的奏折都被震動起來。

    隨侍一旁的李公公渾身一震,雙腿瑟瑟發抖,膝蓋一軟,便跪在地上,顫聲說道: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明德帝並未理會李公公,隻是盯著沈千沫,臉色鐵青,怒氣衝衝的說道:沈家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朕的禦賜之物來忤逆朕你你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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