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再赴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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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賀連城不明不白戰死鷹丘,屍首卻遍尋不獲,北狄國傳言四起,民心頗有積怨。小說完顏平為安民心,無奈之下隻得給賀連城大肆修建了一座衣冠塚,並賜予他一等忠烈公的諡號。聽了賀連城的話,沈千沫和孟元珩對視一眼。聽這話的意思,賀連城是不打算參與此戰,而決定置身之外了。

    既然如此,賀將軍來到煊王府,不知有何貴幹沈千沫挑了挑眉,故作不解。

    賀連城默然片刻,才深吸了一口氣道:煊王妃心思通透的很,賀某不信你會不知道。

    這個女人根本是在明知故問。

    但是他這聲煊王妃,卻是出口的極其自然。以前他想起她是煊王妃的身份時,心裏頭像是橫了許多刺似的,擱哪兒都不舒服。可如今那些長長短短的刺,像是被磨平了一般,心裏再無異樣的感覺。

    在寒冰聖地沉睡了三年,他覺得自己變了很多。

    沈千沫靜靜的觀察著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似乎想從他平靜的麵色看出一些端倪來。

    在她的印象裏,因著當時在賀府所遭遇的一切,她對賀連城其實是沒有什麽好感的。

    她當初之所以會在雪嶺遇險墜崖,跟他脫不了幹係。在賀府,他又意欲利用自己來挾製孟元珩,那一晚更是趁著酒性,差點毀了她清白。

    當然這件事她還沒有告訴孟元珩。如今知道了清嵐對賀連城的心思,她更不打算讓孟元珩知道了。

    若是孟元珩這家夥知曉此事,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她不想失去清嵐這個朋友,更不想讓清嵐陷入兩難的境地。

    沈千沫對賀連城沒有好感,孟元珩更不可能對他有好臉色了。

    且不說孟家軍與賀家軍一直以來在戰場都是死對頭,更讓他惱火的一點是,當初要不是這家夥與墨寒山相互勾結,沈千沫何至於會在雪嶺遭遇意外墜崖失蹤,從而惹出此後種種事端。

    如果三年前賀連城不是發生了在鷹丘負險戰死的意外,估計孟元珩早向賀家軍宣戰了。

    如今他死而複生,雖說聽他的意思是打算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了,不過可惜他孟元珩並不是一個脾氣寬厚之人。算他是葉清嵐的心人又如何要不是看在沈千沫的麵子,他照樣不會放過他。

    冷哼了一聲,孟元珩看也不看賀連城一眼,便攬著沈千沫朝王府門口走去。

    賀連城見此,雖然心鬱卒,不過畢竟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隻得咬了咬牙,忍氣吞聲的問道:清嵐她現在何處

    他已經在煊王府附近暗打探了許久,都查不到葉清嵐任何行蹤。無奈之下他便隻能等候在王府門口,直接問沈千沫了。

    沈千沫腳下一頓,站住了身子,回頭看向他道:賀連城,清嵐她是個好姑娘,這些年來她為你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了。在你決定去找她之前,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我的心意早已決。賀連城深邃的眸光坦然,卻是格外堅毅。

    沈千沫見此,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相信自己識人的眼光。清嵐,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廂情願了。

    清嵐她去了鬼愁穀。沈千沫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便和孟元珩並肩進了煊王府大門。

    鬼愁穀賀連城喃喃重複了一次,心下已經了然。

    早聽聞鬼愁穀穀主醫毒雙絕,清嵐此去,定是找穀主醫治眼睛去了。

    她的眼睛是因為他才會失明的。如今他又怎能讓她獨自一人去麵對

    賀連城不再耽擱,當下便快馬加鞭出了陌城,行至半道卻被後麵疾馳而來的一人一騎給喚住了。

    十一師兄,等等我原泊洲策馬趕前,將手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是大師兄讓我帶給你的,他說有了這個,你進鬼愁穀便會容易一些。

    賀連城嘴角抽了抽。不會吧大師兄遠在天山,居然這麽快知道他要去鬼愁穀的消息了。不如以後別叫醫仙,改稱神算子得了。

    不過大師兄為人向來淡泊如水,深沉內斂,這世根本無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

    接過原泊洲手的信封,他順手一拆,裏麵並非信紙,而是一枚小小的白玉指環。

    這這不是大師兄一直隨身帶著的指環原泊洲瞪大眼睛,滿臉不解,大師兄把它帶給你幹什麽

    你可曾聽說過大師兄與鬼愁穀穀主相熟賀連城端詳著手溫潤剔透的白玉指環,挑眉問道。

    原泊洲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倒是聽說那穀主神秘的很,至今江湖也沒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也不知他究竟是男是女

    頓了片刻,原泊洲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瞪的更圓了,十一師兄,難不成那個穀主是女的,大師兄和她

    賀連城收好指環,斜睨了大驚小怪的原泊洲一眼,掉頭繼續策馬而行。

    鬼愁穀那個地方地形詭異,又遍布各種毒,他不懂醫理,對毒也無涉獵,淩未央此舉對賀連城來說無疑是雪送炭。

    所以他是不會妄議關於大師兄的任何是非八卦的。

    原泊洲拍馬趕,與他並排而行,咧著嘴笑的那叫一個歡。嘿嘿我還以為大師兄這輩子都是無欲無求的,馬要得道成仙了呢,真是沒想到他也會有老相好,哈哈

    賀連城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吧,他承認,他也很難想象,以淩未央仙風道骨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之姿,若是為情所困,又是怎生一副模樣。

    兩匹快馬在道越行越遠,很快便消失不見。

    而另一邊,孟家軍已經兵分兩路,孟元珩親率三千飛雲騎和三萬孟家軍精銳出發趕往錦陽關馳援,聞人淵則統領兩萬飛雲騎和二十萬孟家軍,與藺超衛廷等幾名老將一起,風馳電掣般的向北狄邊境席卷而去。

    沈千沫近幾年跟隨孟元珩練兵,又時常和隱狼隊員們一起訓練,原本嬌弱的身體狀況倒是改善了不少,這一路急行軍下來,倒也沒覺得有多累。

    千沫,你的騎術是愈加精湛了,差點連我都趕不你了。雲翳從後麵追來,有些汗顏的說道。

    沈千沫好整以暇的瞥了他一眼,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倒是孟元珩在一旁不齒的說道:這是自然,你雲大公子這幾年光顧著陌城和京城兩邊跑,哪還有閑工夫練習騎術呢。

    雲翳嘿嘿一笑,知道孟元珩是在暗示他這幾年忙著和寧嫿談情說愛,荒廢了西北的政務。可是像千沫說的,他和寧嫿之間,那可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異地戀,他當然得多費點心思了。

    三日之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錦陽關外。

    錦陽關一如沈千沫記憶的那個樣子,風沙拂麵,天地蒼茫。當他們趕到之時,關內大晟守軍剛剛結束了一場與北狄軍隊的惡戰。

    風澤一身戎裝,正在營地視察將士們的傷情。

    剛剛結束的這一役,是這些日子以來打的最艱難,死傷最慘重的一次戰役。他們這方將近五百人戰死,而不同程度受傷的將士更是難以數計。

    走在充滿血之腥氣的營地內,滿目皆是或大或小鮮血淋漓的傷口,耳充斥著受傷將士或高或低的壓抑痛呼,風澤一雙英挺的濃眉越皺越緊。

    兵馬越來越少,藥品越來越匱乏,軍隊的戰鬥力直線下降。這樣下去,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早在半月前他已經向朝廷請援,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依舊音訊全無。

    而西北那邊,風澤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對待煊王府這件事情,他也承認朝廷是做的太過分了。若是換成他站在孟元珩的角度,相信也會這麽做。

    所以對於孟元珩割據西北,宣布脫離大晟,劃界自治的舉動,他表示理解。

    隻是這錦陽關風澤負手立於營前,遠眺著關外連綿群山,如刀鑿般深刻硬朗的側臉,在灰蒙的天色愈顯沉重。

    這千裏錦陽關,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落入異族手。

    將軍,將軍遠遠的,一名兵士快步跑過來,向他大聲稟報道:將軍,援兵援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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