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侯府殺心,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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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侯府殺心,再起波瀾

    這話好生奇怪,傅行健定睛看去,還在想她的名字時,隻見那女人眼淚漣漣,哭著說道:“侯爺,是奴婢呀,奴婢是文柔啊!”

    傅行健吃了一驚,這個名字實在太過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文柔似乎也知道他忘性大,頓了頓,補充道:“侯爺,您不記得奴婢了嗎?奴婢從前是在白夫人跟前服侍的,夫人將奴婢獻給了侯爺,後來後來奴婢被人所害,臉也毀了,被一個屠夫撿了去。”

    她提起白氏,傅行健這才稍稍有些印象。

    他記得自己是曾經有過一個叫文柔的通房丫頭,留心細看,眼前的女子除了那一道從眼角貫穿到嘴角的刀疤,加上歲月雕琢,有些蒼老,可眉目果然是十分秀氣的。

    記憶中,文柔人如其名,長相嬌媚,溫柔賢惠,尤其是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江南的小調兒來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他剛剛聽過這女人說話,嗓音粗啞,麵容也醜陋,哪裏比得上他心目中的半分模樣?

    他不禁吃了一驚:“你的臉?”

    “還不是白夫人幹的!”一提起這事,文柔的眼中就冒出仇恨的火花來,咬牙切齒的道:“她嫉恨奴婢得了侯爺的寵愛,又加上奴婢撞破了她的醜事,便讓傅閱用迷藥迷暈了奴婢,將奴婢打得死去活來,拿刀在奴婢的臉上亂畫一氣不說,還灌了奴婢毒藥,將奴婢的嗓子毒啞了。她說,她要奴婢下到陰曹地府都沒辦法開口跟閻羅王訴苦!好在上天還沒完全瞎了眼,奴婢被傅閱丟在山崖下,沒教野狼吃了,反而被人將奴婢救了回來。”

    傅行健到了此刻,心中已基本相信了文柔說的話。白氏善妒,他已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沒想到她不僅僅是善妒,還那麽工於心計,讓自己蒙羞了十四年!

    拳頭在袖中握緊,傅行健一字一句問:“你撞破了她什麽醜事?”

    “侯爺,奴婢替侯爺不值啊!”文柔猛地撲倒在地:“侯爺對白夫人盡心愛護,可這一片真心早就喂了狗了!白夫人跟傅閱不但有染,還生下了傅閱的孩子,就是三小姐傅容慧啊!”

    “你把當時的情形細細說給我聽。”傅行健眼前一陣發白,強忍著滔天的怒火問。

    文柔仔細回憶了一番,就說:“當時奴婢跟了侯爺,知道侯爺一心盼個兒子,月事沒來超過了半個月,奴婢就去找了郎中,郎中診斷後說奴婢已有了月餘的身孕。奴婢喜不自禁,第一時間就想告訴夫人,求夫人為奴婢做主,好讓奴婢安安心心生下侯爺的子嗣。奴婢衝進主院時,一個下人都不在,奴婢徑直就到了臥房前,正要說話,裏麵就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對話。奴婢死也不會忘記那天聽到了什麽”

    “房裏男女的呻吟聲格外清晰,一聽就知道在做什麽好事。奴婢本以為是侯爺和夫人,仔細聽,男人的聲音卻不像。奴婢心中疑惑,便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耳邊隻聽見夫人說:傅閱,咱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這才知道裏麵的人竟然是傅閱。”

    “傅閱回道:怎麽,你嫌棄我了?還是又有了什麽新歡?剛剛還要得那麽歡,這會兒又覺得不滿足了?夫人道: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我可告訴你,我已經懷了你的骨肉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這事就瞞不住了。”文柔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情,仍覺得渾身發抖。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中抽離出來,繼續說道:“奴婢聽到這裏,已知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正要逃跑,夫人的貼身丫頭就回來了,原來她剛剛是在門口把風,忽覺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回來正撞見了。她當即出聲叫破,一把把我扭住,不多時,傅閱和夫人就從房裏出來了。他們一見到我,就逼問我聽到了多少,我不敢說,可傅閱已起了殺心侯爺,奴婢沒有撒謊,當時奴婢遇害時,張大亮也在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傅行健的臉十分陰沉,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椅子,每每他心中彌漫出殺意時,便會這樣做。

    張大亮自然也是怕極了,可為了自己的小命,隻得按照計劃實施,忙點了頭:“是,文柔沒有撒謊。當時傅閱讓奴才殺人滅口,是奴才親自背了文柔丟到孤山上去的,隻不過,當時奴才以為她死了”

    “你們剛才”傅行健低低的說著,抬眼看向張大亮和文柔,目光中閃過一絲審視。

    文柔沙啞的嗓音恨聲說道:“奴婢昨天早上才聽說傅閱死了,死得好!傅閱死了,夫人又被侯爺休了,正是奴婢報仇的好時機!可奴婢已這般年紀,這些年來跟了救命的屠夫,也生了兩個孩子,奴婢自知相貌醜陋,跟侯爺已絕無可能。加上最近夫君生意不順,被人追債,奴婢不能眼看著他被人逼死,走投無路之下,就想著利用這事來賺點錢。奴婢知道張大亮缺銀子,主動找了他,幫奴婢找到證據,打算合起火來訛詐白夫人一筆銀子。”

    “沒想到,奴才們還沒來得及,就被侯爺抓了個現行!”張大亮哭著跪倒在地:“侯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

    傅行健沒說話了,他目光出神的頂著自己跟前的茶杯,眸光中轉過幾道光,終於歸於一片幽深。

    背叛他的人,統統要付出代價!

    他微微一笑,看著眼前跪地的張大亮和文柔,語氣甚至算得上是溫和:“你們起來吧?文柔,你夫君欠了多少銀子?”

    “連本帶利,一共一千一百兩。”文柔忙回話。

    傅行健點了點頭,伸手在書桌的抽屜裏翻了翻,抽出三張五百麵額的銀票遞給她,隨即又用威嚴的聲音道:“這裏是一千五百兩銀子,你拿去還債吧!從今以後,你知道怎麽做嗎?”

    “奴婢多謝侯爺!侯爺放心,這件事一定會爛在奴婢的肚子裏!”文柔雙手捧過銀票,含著淚欣喜極了,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年少時期最美的夢,心中不由得充滿了無盡的感激,眼波裏也帶出癡癡的愛慕之色。

    傅行健又看向張大亮,眉頭下意識的蹙起:“至於你”

    “侯爺,饒命,饒命啊!”張大亮恐懼極了,連連求饒。

    傅行健冷哼了一聲,才道:“從明天開始,將手裏的事情放一放。侯府在鄉下還有一座園子,你去那邊做個管事的吧。”

    張大亮死裏逃生已然僥幸,雙手捧過從書房中翻到的紙,遞交給傅行健。

    傅行健展開看過,原是一疊書信,當先幾張紙是言語露骨的情書,字跡熟悉,確實是白氏的手筆。最後一張傅行健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緊咬的牙關讓他的下巴線條更加冷硬,才讓他忍住沒撕掉這東西。

    這最後一張紙上,寫的是傅容慧的生辰八字,在最後,由傅閱親自題字,為兩人的骨肉取名傅容慧。

    當年白氏生了傅容慧,因不是男孩子,傅行健的希望落空,對白氏和傅容慧也沒怎麽太上心,直到三朝緩過神來,才過問孩子的名字,那時候白氏脫口而出:“就讓容慧吧!”

    原來,這名字竟是這麽來的!

    傅行健握緊手中的紙,將這紙條揉做了一團,擺了擺手,這才讓張大亮和文柔自行出去了。

    這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轉角,傅行健便喚了侍衛進來,陰鷙的目光落在那兩人的身上,他低聲吩咐:“你去幫我辦兩件事,記住,動作要快,要幹淨。”

    兩個侍衛湊過來,他便低聲吩咐了幾句,看著侍衛拎著刀追著那兩人而去,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有兩個人呢

    傅容慧,白氏

    傅行健眼角露出狠毒的光彩,這兩人,他要留著慢慢折磨。她們都是那樣醜惡,一個給他戴了十五年的綠帽子,一個騙取了他的寵愛十四年,他誰也不會放過!

    對,還有傅閱!就算他死了,他也休想有什麽好結局!

    此時此刻,傅行健隻要一想起自己曾經在這些人身上花過的心思,就覺得灼心的痛。尤其是傅閱,他曾經那麽相信傅閱,此時隻覺得那些兄弟情義都在嘲笑他的無知,讓他怒火中燒。還有白氏,當年若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麽會失去了蘇綰?

    蘇綰

    一想起這個名字,傅行健的神色就變得複雜了。他揉著額頭,突然覺得一股疲倦感從腳底蔓延,須臾之間就讓他再提不起一點力氣。

    傅行健癱倒在書房的椅子上,一句囈語一般的低喃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綰兒,這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當年做錯的事?”

    沒人能夠回答他,他獨自一人倒在書房,前所未有的孤獨起來。

    就在傅行健淒風苦雨之極,瀟湘院中的傅容月已得了消息,知道一切順利,她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回過頭去,隻見一身血汙的綠蕪從窗外跳了進來,笑著說:“小姐,一切都辦妥了,那個侍衛還以為自己殺掉了文柔,已去追殺張大亮去了。”

    原來,剛剛在書房中與張大亮一唱一和的人,竟是綠蕪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