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貴人試探,重病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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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貴人試探,重病纏身
“娘娘病了?”傅容月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文秋點頭:“秋獮回來不久,娘娘做了個噩夢,夢醒之後,娘娘總說在普庸殿裏看見了從前故去的一位妃子。那之後,娘娘就總是心悸難忍,半夜也會被嚇醒,再也睡不著。沒過幾天,娘娘就病倒了,一到夜裏就咳嗽,發熱,吃什麽藥也不見好。把我們急得,殿下也是一趟一趟的王宮裏跑”
傅容月驚得呆了,一下子竟不知怎麽說,隻得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們不必太過擔心,好好照顧娘娘!”
“是。”文秋溫順的回答,再不說話,專心的跟在兩人身後。
魏明遠聽了這話,心中舒暢,想起這幾天的傳聞,這是一個極好的賣乖的機會,他低聲說道:“多謝弟妹關心,弟妹也得多注意身體。近來是太勞累了嗎?今日在朝廷上,弟妹都睡著了呢。”
“也沒什麽,事情多了,難免深思煩憂。”傅容月勉強一笑:“現在好了,眼不見心不煩。”
“是指承平寺那件事?”魏明遠試探的問。
傅容月聽了,不免暗暗冷笑,這就忍不住切入主題了?魏明遠到底想從這件事中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呢?
不過,這個話題由他來提起再合適不過,這可是天賜良機,她正想不動聲色的將傅行健的立場透露給魏明遠呢!
她思忖了一下,麵上掛著三分委屈、七分迷茫,慢慢說:“除了這件事,也沒別的煩憂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侯爺喜歡傅側妃比喜歡我更多,連曲小姐也比我更得侯爺的心。我隻是一直想不通,我和傅側妃都是他的女兒,他怎麽會如此偏心?聽說,原本要嫁給陵王的是傅側妃,隻因為侯爺舍不得她,想讓她做趙王的妻子,才把我從鳳溪村接了過來。他一直很看重傅側妃,連給她選的夫君都要挑自己中意的。”
“你是說,忠肅侯其實很是中意趙王?”魏明遠果然捕捉到了她話裏的意思。
傅容月點點頭:“是啊,他不止一次在我們跟前誇獎過趙王,說他聰敏能幹,是一個賢王。”
“所以,你會嫁給陵王,根本不是因為什麽傅家嫡女的頭銜,而是因為”魏明遠一下子頓住,沒繼續說下去了。
傅容月領會了他話中的意思,給他補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我娘早就跟忠肅侯和離了,正兒八經的傅家嫡女本來就是傅側妃。我?我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
魏明遠心思大亂,很快就想到了很多先前不太明白的事情。
他看著身邊小女子的這張臉,胎記甚至算得上是把這張臉毀了,若沒有那一紙聖旨,別說是嫁給他那個眼睛長在天上的九弟魏明璽,就是嫁到普通富貴人家,多半也會被嫌棄。可傅容芩呢?京中小有才名的美人,誰更能得魏明鈺的心,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好你一個傅行健,原來你是這樣的打算!
老奸巨猾!
魏明遠先是氣憤,隨即就釋懷了。還好,傅容月始終是個女子,這些口沒遮攔的話給了他線索,讓他早日看清楚了傅行健的真麵目。他心中稍稍安定,現在,傅行健在明,他在按,以後傅行健若想算計他,那就難了。
這一刻,他不禁十分感激母親的安排,讓他無意中得知了這樣一個大秘密!
他心弦一鬆,反過來安慰傅容月:“九弟妹也不必自艾自憐,我九弟雖然腿腳不便,但自幼父皇就極其疼愛他,跟著他,你這輩子絕對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有什麽難的。”傅容月抿唇一笑:“我要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大概這世上也隻有陵王才能做到啦!”
魏明遠想起平日裏魏明璽那不近女色的形容,不由悶聲一笑,算是默認了。
這一段路並不很長,齊貴人的普庸殿就在眼前了,文秋小跑著上前,將兩人迎進了宮裏。
剛剛踏進正殿,便聽到寢宮裏傳來齊貴人壓抑的咳嗽聲,傅容月這才相信她是真的病了,文秋扶著齊貴人出來,她忙搶上前去扶著齊貴人坐下,才行李問安。
兩月不見,齊貴人臉色蒼白如紙,兩眼無光,嘴唇上更是泛著一點紫色,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容月來了,快去把內廷死新進的新鮮瓜果拿過來。容月不愛喝酒,去磨些果漿來。”
“娘娘,你怎樣了?”傅容月見她說幾句話就喘得厲害,忙關心的問。
齊貴人擺擺手:“老了,不中用了,以前這點小病兩三天就好了,現在拖了快兩個月了,還沒有起色。”
傅容月問道:“禦醫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偶感風寒,虛火上湧,脾虛肺熱。”齊貴人歎了口氣,瞪了魏明遠一眼,才說:“這兩孩子也不省心,我總不能好好歇息,能有什麽法子?”
“殿下孝順,娘娘的好日子在後頭呢!”傅容月含著笑寬慰。
齊貴人喜歡聽別人誇讚魏明遠,傅容月在鞍山行宮時就發現了,這會兒努力迎合齊貴人的心思,齊貴人果真眉開眼笑:“他啊,孝順是孝順,就是不學好,整天跟那些個狐朋狗友混到一塊兒去,沒個正經的王爺樣子。你看看趙王,人家就是極有派頭的。”頓了頓,她又說:“算了,不說他,說他我就更煩心。容月,聽說梅國公認了你做義女,你現在也搬到了梅國公府,住得還習慣嗎?”
來了!
傅容月心中咯噔一聲,終於知道今日齊貴人召見自己的目的了。
她很是小心的應付道:“義父為人清正,對我也好,我在梅國公府裏一切都好。”
齊貴人稍稍來了精神,歪著頭試探的問道:“都說梅國公外冷內熱,有一顆火一樣的心腸,他對容月好嗎?”
“義父很忙的。”傅容月怕掉進她的套子裏,保守的回答:“我在府裏也不常見到他,更談不上跟他多說話。義父是什麽樣的人,我從每個人的嘴裏聽到的都不一樣。”
“比如?”齊貴人這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傅容月靦腆一笑:“別的不說,就梅家幾個子女吧,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樣。大公子梅阮儀覺得義父慈愛,是個好父親。大小姐梅闌珊就總愛說義父很暴躁,是個霸王小公子梅清穀呢,他從來都喜歡跟義父玩鬧,說義父不像他爹,像他學堂裏的朋友。”
這話回答的很是巧妙,讓齊貴人挑不出一絲漏洞來,隻得打著哈哈:“看樣子,梅國公應該很得孩子們的喜歡。就連闌珊,也是喜歡滿嘴我爹說的,可見雖然總說梅國公暴躁霸王,其實還是很愛這個父親的。以後,容月有福了,在忠肅侯府受了那麽多委屈,遭了那麽多罪,總算沒白受!”
她話題一轉,橫了魏明遠一眼:“反而是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沒福分,我一直想給他找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做他的老師,教他做人處事的道理,可剛開口,梅國公就推了。”
難道是想讓自己為魏明遠說情?
傅容月愣了愣,索性不接話,由著齊貴人繼續說下去。
她說的事情傅容月也知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皇子們才剛過開蒙,齊貴人還是貴妃位份,想為魏明遠求得梅向榮做先生。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口,沒想到梅向榮直接就拒絕了,為此,齊貴人一直記恨了這麽多年。
“殿下天資聰穎,義父怕是覺得資曆不夠,這才推脫的吧。”傅容月再次誇獎魏明遠來搪塞。
齊貴人見她口風嚴謹,絲毫不會順著自己的話頭往下走,她病中精力有限,無力再繼續周旋,這事也不急在一時,笑道:“梅國公自然有他的緣故,都過去了這麽多年,遠兒也長大了,縱然沒學到什麽,好在也沒學壞。皇子為惡,害的是這個天下,我總算沒辜負陛下的重托。”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齊貴人停了停,便問起一些別的事情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家常話。
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說到後來,齊貴人幾乎是說一句,就要停下來喘喘氣,顯然已經疲倦至極。
魏明遠忙勸道:“母妃說了這麽會兒的話,想必是累了,還是去歇會兒吧?”
“也好,你送容月回去吧。”齊貴人抬眼看了看外麵,又吩咐文秋:“起風了,怕是到了晚上又要降雪,把我的狐球暖披拿給容月。”
文秋應了,到寢宮將齊貴人的暖披抱出來,親自給傅容月圍在脖子上,這才扶著齊貴人去休息。
傅容月同魏明遠出了普庸殿,仍能聽到齊貴人挖心挖肺的咳嗽,她不禁狐疑,不過是一場風寒,怎的如此嚴重?
從剛剛齊貴人的情況來看,她倒覺得不像是病了,倒像是中了毒一樣。
不過,能在普庸殿裏悄無聲息的下毒,這種可能性不大。
她心中有事,眼睛自然而然的掃視了一下普庸殿,目光落在普庸殿外的一圈花圃上,不由多看了兩眼。那花圃中載種著一些乳白色的花,葉片細長,花朵有些像百合,卻比百合小了很多,花蕊中帶一點粉紅色,格外好看。經過花圃時,她便聞到一股味道,先是衝鼻,很快就是一弄濃而不烈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