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德妃病重,陳王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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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闌珊出嫁之後,京中就進入了短暫的寧靜,接下來的日子,大家都在籌謀準備著,等待著殿試的開始。  梅闌珊走後,宮中便沒有人對壽帝的身體進行調理,禦醫們的醫術大多比不上梅闌珊,梅向榮如今又是丞相,事物繁忙,有時候不免分心乏術。朝中人都眼巴巴的指望著梅家人,可梅阮儀身體還未複

    原,梅清穀的醫術修為還不到家,一時間情形緊急。思來想去,魏明璽隻能懇請秦霜傲入宮陪伴,秦霜傲同意了。

    就在這時,宮中的德妃也病了。

    德妃這一次的病勢洶洶不亞於壽帝,病魔襲來,不過一.夜,她幾乎不成人形,躺在床榻上隻剩喘氣的份。齊王和陳王急得不行,忙召集了所有禦醫前往診脈,秦霜傲也在其中。

    隻一眼,秦霜傲就知道德妃是為什麽病了,不過,齊王並不信任魏明璽的人,自然不願意讓他插手,他也樂得看戲一般,出宮之後,便向魏明璽和傅容月談起此事。

    “德妃到底是怎麽了?”傅容月不解。

    前些天都還好好的人呢,轉眼就在半個鬼門關遊離,真是匪夷所思。

    秦霜傲笑道:“德妃並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在她的宮裏種著很多花朵,其中有一種是有毒的。”

    “可是陰百合?”傅容月坐直了身體。

    秦霜傲啞然:“你竟知道?”  “當初我還沒離開京城的時候,德妃曾經因為一場風寒重病纏身,我去探視過,在她宮裏看到過陰百合。當時覺得香味很好聞,花朵也很是好看,出宮之後跟大哥說起這種花,大哥說是陰百合。大哥還說,陰百合是一種長在西域的花,陰百合盛開時無毒,開敗後,陰百合為了保護它的種子,會釋放出一種毒素,使得蚊蟲飛鳥不能靠近。這種毒素人聞久了,就會產生幻覺,繼而損傷心肺,尋常問診十分

    難以察覺,需要放血滴入清酒之中才能查驗。如果中了毒,血滴下去之後會變成黑色;如果沒中毒,那血就仍然是紅色。我卻沒機會去試探過。”

    “兩年過去了,難道這陰百合一直都在開在德妃的宮裏,她就沒懷疑過?”魏明璽不解。

    秦霜傲笑著搖頭:“陰百合長在西域,沒去過的人都不認得。這花好看,是觀賞的好品種,德妃周圍的人看來都不了解。”  “如今正是春天百花盛開的時候,陰百合一年開兩次,春天開一次,夏天結了果,到了秋天還要再開一次花,算起來,德妃每年的春秋都會生病,尋常問診都當是天氣變化導致,竟沒人深究。兩年過去

    ,這毒該是進了肺腑了吧?”傅容月抿唇。

    秦霜傲道:“誰說不是呢?”

    若不是深入肺腑,德妃怎麽可能一夕之間就去了半條命?

    魏明璽道:“齊王這會兒正焦急上火,要是德妃沒了,他是撐不起半邊天的。”

    “陳王曾經遊曆天下,或許認得這毒。”傅容月搖搖頭:“他是個孝子,縱然德妃對他不好,終究是他的母妃。”

    “此毒無解。就算陳王知道又能如何?”秦霜傲哈哈一笑,“你們就等著看德妃撒手人寰吧。”

    他心中倒是很吃驚,本以為壽帝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想到在臨死之前,德妃還要來做個墊背的,真是出乎意料。

    傅容月道:“德妃病重不治,齊王或許會怪罪禦醫院,爹,你小心一些。”

    “我懂。”秦霜傲雙手一攤:“怪罪就怪罪吧,我要想脫身,實在容易得很。”

    傅容月仍舊是抹不去的擔心,見他不以為意,倒是不想再說什麽。  幾人沒有料錯,德妃病重,魏明遠和魏明錚很快就入宮探視,魏明錚離開德妃的宮中時,對宮中的景物頗多留意,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片陰百合,他臉色一變,問德妃的婢女文秋:“這花是一直種在這裏

    的嗎?”

    “是,娘娘很喜歡這百合,故而一直栽種,如今花期煞是好看,聞著也香。”文秋見他蹙著眉頭一直在看著這些花朵,不由問道:“殿下,怎麽了?這花有什麽問題?”  “讓宮中的花匠過來,全部鏟除。”魏明錚眉頭一直不曾鬆開:“母妃正在病重,無論是飲食還是空氣都應該寡淡,不適合聞這種花的香味。你馬上去辦,將這些花移除後,在這一片栽種上決明子和魚腥

    草,摘一些新鮮的葉子給母妃泡水喝,能壓住病氣。”

    文秋福了福身:“可是娘娘很是喜歡,每日都要看上兩眼,若是起來看不見,怕是……”

    “我讓你去辦,聾了嗎?”魏明錚一陣心煩意亂,見婢女左顧右盼,對自己的話不以為意,心中怒火直接就湧了上來,語氣更重了三分。

    文秋臉色一白,隻得垂下頭:“是。”

    魏明錚見她神色畏懼居多,怕是應承自己,一轉頭就給拋到腦後,他也知道德妃素來不喜歡自己,這宮中的婢女都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可這事卻不能拖延,他拉了一把凳子:“我在這看著。”

    文秋沒辦法,硬著頭皮去了。

    魏明遠出來時,花匠正在移除這些花朵,他一楞之後,就有些生氣的質問魏明錚:“十一弟,你無緣無故的,動母妃宮裏的這些花做什麽?”

    魏明錚就將緣由說了。

    魏明遠卻是不信:“平日裏母妃也聞,都不見有什麽異樣,十一弟,禦醫也沒說這花聞不得,你這是小題大做了吧?”

    “平日裏母妃的身體跟如今怎能比的?”魏明錚不肯退步。  兩人說著話,魏明錚明顯煩躁著,魏明遠焦急上火,對他的語氣也不怎麽好,兩兄弟的話語越來越高,反而將德妃吵醒了。迷迷糊糊中,德妃聽見魏明錚要動自己的花圃,不等緣由問明就怒火衝天。她勉強提起精神氣,連身也起不來,卻不忘記同魏明錚生氣,讓青紗喚了魏明錚和魏明遠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我還沒死,這宮裏輪不到你來做主。我知道你在南邊是立了功的,陛下如今也賞識你

    ,怎麽,你翅膀硬了,在我宮裏也想作威作福了嗎?”

    “母妃,我……”魏明錚臉色微微發白,本是不想讓兩人擔心才不解釋,如今沒想到引來這樣的誤會,隻得說:“那花香聞不得,有毒……”

    “有毒?”德妃眯起眼睛,咬牙恨道:“我聞了三年都沒事,你平日裏入宮也都見過,也沒說有毒,這會兒就有毒了?”  “那花是陰百合。”魏明錚定定的瞧著德妃,慢慢說道:“我曾經在外遊曆,在西域見過這種花。在西域,這種花都長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四周必定沒有別的植物,蛇鼠蚊蟲絕不敢輕易接近。花開時美麗

    ,花謝時卻是致命的毒藥。”

    “當真?”魏明遠見他說得有板有眼,不由信了幾分。

    德妃的臉色卻不見緩解,她冷冰冰的看著魏明錚,心中隻有無盡的怒火。

    就算魏明錚說的都是真的又怎樣?

    陳王不止一次來過這普庸殿,如果有毒,為何從前不肯提起一個字?如果自己是因為中了毒,那也是因為陳王!

    想讓她感激他,做夢!

    說不定,他就是故意想讓自己中毒,再來自己跟前演這一出戲碼討好自己!

    做夢!  德妃臉色默然,就在這一刻,她已經自動腦補了魏明錚自導自演這一出戲的真實目的。或許,從頭到尾,陳王都隻是為了取信自己,繼而慢慢的取代魏明遠,贏得齊家的支持,贏得自己的支持。現在

    他可以選擇隱瞞不說,將來,或許就會為了某種目的,將魏明遠斬盡殺絕。這樣的兒子,她根本不稀罕,也絕不領情。

    德妃重重哼了一聲:“陳王,我看錯了你。”

    “母妃……”魏明錚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德妃,他始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德妃問他從前為何不說……  為何不說?魏明錚嘲諷的笑了笑,隻因為他雖然是德妃的兒子,可這普庸殿他來過的次數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兄長。德妃從前不拿正眼看自己,也從不喜歡他到普庸殿來,每每外出回來,象征性的見一眼,就匆匆讓婢女領著自己出去,他至今連普庸殿的全貌都不知道,更何況那長在花圃隱秘位置的陰百合。他一向知道德妃沒來由的不喜歡自己,也知道在母妃的心中,兄長比自己重要得多,可他從來不

    知道,自己一心維護的母親,竟然會用這樣惡意而傷人的揣測來猜測自己的心思!

    子不知母,母不知子!

    這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了!

    許久,魏明錚慢慢的彎下膝蓋,深深的叩首在地。

    砰!砰!砰!

    三聲重重的叩頭後,他拂袖而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普庸殿。  陳王的身影越走越遠,留下德妃和魏明遠麵麵相覷。最後,德妃疲倦的揉著自己的眉心:“就按照他說的,將那些花都鏟除了吧。遠兒,你去,方才母妃有些情緒上頭,你去勸勸陳王,也順便拉近兄弟

    的距離,別讓他心中有所芥蒂。”  “是。”魏明遠擔憂的看了看她,快步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