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談心容貌,再得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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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當然也聽說了,不過,他並未聯想到自己頭上,隻猜想可能是南宮越的案子上達天聽,壽帝已經讓三司主理。 他趕著入宮去見德妃,一路舟車快行,進了普庸殿才發現宮女們個個臉色難看,一問之下,才知道方才德妃胡言亂語,不但在禦醫跟前說了些胡話,還泄露了某些秘密。最要命的是,當時診脈的人是
梅向榮!
這無異於晴空霹靂,齊王哪裏還坐得住,匆匆看了看神誌不清的德妃,便又趕著回府同謀士們商量對策。
可惜,天命與此,無力扭轉。
更何況,還有人一直在等著收網! 陵王府中,傅容月將最新的信報送到魏明璽跟前,笑道:“還想著要策劃一番,好將這個案子捅到明麵上來,沒想到德妃這麽配合我們,竟自個兒說了。如今這個案子父皇都知道了,方才讓三司入宮,
專門查齊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等刑部再將南宮越的案子送上去,大魏的天怕是都要變了。”
“林大山苦等兩年,是時候給他一個交代了。”魏明璽百忙之中抽空將這信報看了,微微一笑:“你以後就不怕見到他總是心虛。”
傅容月吐吐舌.頭:“我什麽時候心虛了?”
“你什麽時候不心虛?”魏明璽反問:“每次都怕他問起這個案子什麽時候有結果,還幹脆將鋪子都給人做了補償,你不是心虛是什麽?” “那也就是個戰略轉移。”傅容月被他看穿,強自硬著腰板苦撐:“我經營隱月樓已經夠累了,不能再陷入容輝記裏。再說,容輝記給了林大山,他如今給商鋪改了名,不是經營打理得很好嗎?昨天還跟
我說,這個月的利潤比之前翻了一番,有望在明年開春時再多開幾個分店,做全大魏的陶瓷生意都不在話下的。”
“我又不是在意容輝記。”魏明璽挑眉。
傅容月湊過來挨著他,笑眯眯的摟著他的脖子:“那你在意什麽?”
“你呀!”她這是變著法子從自己嘴.巴裏套情話呢,魏明璽樂得配合,放下筆怕濃黑的墨染了她的衣襟,雙手摟住她的纖腰。
傅容月心情顯然很好:“這麽會說話,獎勵你什麽才好呢?”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魏明璽自然不會放過表達自己心意的機會,抓著她的手已經忘了自己是想做什麽,抱著人就往床邊走。 傅容月羞紅了臉頰,捶打他的胸膛:“喂,你在批閱奏章呢。這些奏章都是明天要呈送給父皇過目的,你可不能大意了。再玩,待會兒寫不完不能賴我!別每次到最後都怪我,總說我耽誤了你的大事,
這個鍋我不背的。”
“你不背誰背?”魏明璽輕笑著,人往她身上壓了去……
夜華正濃,一時靜好。 等兩人從床上爬起來時,月色已經更濃了幾分。傅容月說得沒錯,這些奏章都是要明天呈送壽帝跟前的,魏明璽還得接著從床榻上爬起來。不過,怕傅容月無聊,他是不會在恩愛之後離開她的,讓人
將奏章都搬了過來,就在桌子上看看寫寫。傅容月躺在床榻上撐著額頭看著他,燭光中,魏明璽的側臉好看的不可救藥,她就抿唇笑了。
鳳溪村外初初相遇時,哪裏能想到有一天能在他左右,這般欣賞的看著他?
這樣的魏明璽,這樣的時光,真好,他真想留住!
魏明璽端端正正的在桌子前寫著,目光明明沒有往她的方向看,卻好像能透過她的視線找到她,笑著調侃:“你再這樣看著我,明天的奏章我是別想送上去了。”
“明璽,有沒有誇過你長得好看?”傅容月笑眯眯的。 魏明璽沒有停筆:“有的吧,不過我一直都不太喜歡聽旁人誇我的長相。我是男人,男人要那麽好看的長相沒有什麽用,又不是青.樓紅塵裏賣笑的倌兒,沒有好看的皮相就賣不出一個好價錢。像我這樣
的男人,理應站在沙場上,退可守萬裏河山,進可功他國,不犯我雷池半步。在戰場上,刀劍無眼,可不會因為你有一個好皮囊,就能刀槍不入。”
“但你真的好看。”傅容月雙眼都冒著小星星:“明璽,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那你爹呢?”魏明璽忽然扭頭促狹的打趣。
傅容月笑道:“我爹自然也是好看的,但他的好看跟你不是一種風格。我爹身上帶著傲骨,你身上帶著尊嚴,你們都是天地間的好男兒!”
所以她何其有幸,有一個英雄是她的夫君,又有一個英雄是她的親爹!
魏明璽繼續看著自己的奏章:“那我跟魏明錚比起來呢?”
“幹嘛要跟陳王比?”傅容月不解,但還是說道:“陳王也長得好看,但你的好看是他比不上的好看。” “從前我母妃還在的時候,曾經議論過我們幾個兄弟的長相,我母妃最滿意的長相是陳王那樣的,她不止一次的說過,魏明錚的麵向萬裏挑一,將來並非池中物。相反,我是母妃最不喜歡的長相,母妃
總嫌棄我年少時柔弱女氣了一些。”魏明璽輕笑起來,回憶起當年惠妃點評他們兄弟的模樣,心中溫暖,說給傅容月的話也溫柔了幾分:“我母妃生了我們兄弟六個,你知道吧?”
“我知道,可惜,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等幾個哥哥弟弟都沒能成活。”傅容月點頭:“許是天妒英才。”
“是嗎?”魏明璽低低歎氣:“可我母妃總說,是上天給她的報應而已,我和四哥五哥能夠活下來,她已經十分知足。”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傅容月不知如何安慰他,好在魏明璽也隻是難過了一下,便接著說:“我母妃生了我們兄弟六個,長得最像父皇的應該是大哥。母妃說,大哥剛剛長開一點點的時候,眉眼就跟父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大哥,四哥也長得很像父皇,所以父皇對四哥十分喜歡,在我小時候,父皇是將四哥作為儲君來培養的。五哥長得跟母妃有點像,但又不完全像,當然,也不跟父皇很像,他像
是父皇和母妃的中和,笑起來的時候,又特別、特別像先帝。”
傅容月詫異:“先帝?”
“是啊。”魏明璽笑起來:“父皇說的。不過,父皇對先帝沒什麽好感,就是像先帝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隻是太後很喜歡五哥而已。” 傅容月也跟著沉默了一下,魏明璽又繼續說道:“我出生的時候,一開始長得很像父皇,後來慢慢的就更像母妃了。我像母妃,少年時看起來像個女孩子,因為這副長相,幾個兄長總是開玩笑說我是母
妃的小公主,有一次我被逼急了,在上書房裏跟魏明鈺打過架。他的長相其實也女氣,但怕旁人說他女氣,天天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就惹人厭。”
傅容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看不出來,魏明鈺長大後的模樣還是很斯文的,原來也曾裝腔作勢的女氣過嗎? 魏明璽見她笑了,知道她一向喜歡聽這些陳年舊事,就當是說故事給她聽了:“我跟魏明鈺打過好多次架,後來被母妃知道了,我挨了好一頓揍。他來嘲笑我,我還是打他,但母妃就沒再繼續責罰我了。再後來,我腿斷了,兄弟們也漸漸都散了,我鬱鬱寡歡,四哥和五哥帶我到軍中去玩耍,那些軍中的兵將見了我就叫囂得更厲害,總說我像個白白嫩.嫩的美嬌娘。你說,這副皮囊生得好,有時候也未必
是個好事。”
“那四殿下和五殿下呢?他們也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四殿下,當年一定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傅容月大膽揣測。 魏明璽哈哈一笑:“四哥?風度翩翩?那是史書裏說的,我認識的四哥是個神采飛揚的少年郎,天天臉上都掛著痞痞壞壞的笑,跟風度翩翩半點關係都沒有。至於為什麽沒人敢嘲笑他,一來他是皇子,
二來,他的拳頭夠硬。”
“你也是皇子。”傅容月輕聲說。
不過,話語未落,她已經想了起來,當年魏明璽被兩個殿下帶到西北軍中來,是悄悄藏了姓名的,知情.人隻是少數。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在雪山裏走丟了,一個人忍饑挨餓那麽久…… 魏明璽說起舊事,難免勾起傷心情懷,滿心都是沉澱下來的痛,想起四哥和五哥黯然離世,而殺害他們的人至今逍遙法外,心中憤憤難平。他放下筆,腦中回想起當年那一場戰役,想起四哥五哥倒下
的模樣,想起那放在自己書房裏的寶劍上邪,一陣陣抽痛中,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他忽然回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傅容月:“容月,刺殺南宮越,害死馨兒,都是眼前的事情,就算齊王認了,父皇也不可能判處他死刑,最多就是個流放。如果他開脫得當,將南宮越的死全部推給南宮墨,再將馨兒的死退卻,可能就是保不住這個親王的頭銜。但我想要他死,要達成這個目的,就必須將四哥五哥的事情翻出來,這件事久遠,容盛又回去了,要是失敗,那就太讓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