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裴庭番外(5.31日追加裴庭前世成人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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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播一個番外,以後關於裴庭的番外, 都會陸續添加在這裏, 收費的話就是開始這麽多字數的價格。

    【緣起】

    裴庭四歲的時候, 父母相繼去世了。

    有一種說法, 算命的三弊五缺, 裴正良沒想到是應在了兒子和媳婦身上。他自己倒是能承受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但每每看著才四歲多點的小孫子,愧疚和自責就會爬上心頭。

    孫子雖然小, 卻是極乖巧聽話, 他會幫裴正良撿柴、燒火、澆地, 忙完了就坐在路口的石頭上。

    裴正良知道, 小孫子是在等爸爸媽媽回來。

    但他的爸爸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了。

    看著日益沉默、身體也越來越差的小孫子, 裴正良決定出山一趟。他算過,如果他不下山, 他的小孫子可能會活不過明年這個時候。

    老天對他裴正良的懲罰還沒有完。

    他隻有一線希望。很多年前他救了一個人,為了破解這個人當時的難題, 特地去尋了此人祖墳。

    群山之中有一山獨高, 左右均有河流,晚間觀望, 天水相連一片汪洋, 上有彩雲, 香氣不絕,此人後輩之中,必出一位氣運逆天的女貴人。

    他的希望就在這這裏了。

    他把小孫子帶到山下托付給鄉鄰照顧, 然後就帶著裴家祖傳的一隻木鐲走了。

    這一趟,裴正良並沒有十全的把握,一是時間久遠,世間最善變的就是人心;二是關係重大,將心比心,換了裴正良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血。

    但事情意外的順利,幾十年不見,那人還是一如從前的忠義。

    他前腳回到山上,後腳他就帶著那位女貴人來了。

    裴庭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白薇的樣子。

    他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小姑娘梳著兩隻羊角辮,她穿著城裏小姑娘才穿的毛呢裙子和紅皮鞋,拿著一個棒棒糖舔啊舔。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你爸媽死了。”她忽然說。

    他本來很喜歡她的,聽完這句話他就不喜歡她了。

    他打算走,到爺爺懷裏去,不理她了。

    “但我有,我把他們分給你,這樣你和我就都有爸爸媽媽了。”

    他怔住。

    “還有,以後我就是你媳婦了,你的錢要給我管。我還是姐姐,我會像我哥哥保護我一樣保護你的。”

    他哭了,把小姑娘嚇的瞪著眼,幸好她沒走,而是把沾滿她口水的棒棒糖塞到了他嘴裏。

    她很聰明,就這麽把他給哄好了。

    半個月後,她就跟著那位白爺爺下山了。

    走的時候,她還在睡,白爺爺是背著她下山的。

    他想把她叫醒,爺爺卻製止了他,說她很累,需要休息。

    他目送白爺爺背著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卻不像以前那樣覺得沒有希望,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再相遇。

    ……未完待續,有空會寫寫前世他跟白薇的“沒有交集”的“交集”生活,前世叔是一世孤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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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活完兩輩子是什麽體會——裴庭自敘】

    自從四歲我跟那個城裏的漂亮小姑娘定了娃娃親以後,我就越來越盼著長大,因為爺爺說,等我長大了,就可以把她給娶回家。

    她那麽漂亮,可愛,善良,我擔心自己會配不上她,所以從小我就在爺爺和四位師父的教導下刻苦努力的學習各種本領。

    讀高一的時候,老師讓我回家,不是我學習不好,而是學校的老師們集體認為他們沒什麽可教我的了。

    我本來打算參加高考的,但是爺爺病了,他病的很重,四位師父也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去尋找能夠挽救他性命的法子。

    但在他們走後不久,我就預感到爺爺這次可能躲不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爺爺把我叫到床前。

    “庭娃,爺爺快不行了了,爺爺隻有一個心願,想看到你成家。你能去白家一趟嗎?”

    我當然想去,那個我思念了很多年的女孩兒,現在不知道長成了什麽模樣?

    這麽些年,爺爺從來不叫我去看她,他說時間不到。

    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麽會這麽說,但爺爺的話從來沒有錯過,所以我隻記得她六歲的樣子。

    現在爺爺叫我去白家提親,雖然很擔心爺爺,但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假如我能把她給娶回來,說不定也能給爺爺衝衝喜。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到了江城白家,卻受到了冷遇。別人怎麽對我我不在乎,但她卻連見我一麵也不肯。

    我在江城停留了三天,白家一直說她不在,但我最終還是見到了她。

    那麽多年沒見,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可她卻沒認出我來,從對麵走來,與我擦肩而過,然後挽住迎向她走來的男人的手臂。

    在我念高一的時候,學校裏有人談戀愛,裴楷還叫我看,他能從一大堆人裏把那兩個人給分辨出來,我卻不行,我瞧不出戀愛中的人和不戀愛的人有什麽區別。但是那一天我看懂了。

    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溫柔如水,就像那個男人是她的整個世界。

    我的薇薇,她愛上了別人。

    我來晚了。

    爺爺去世後,我就離開了紅薯山。我決定到外麵闖一闖,看一看。

    我發展很順利,錢越來越多,我的周圍出現了很多女人,偶爾還有男人,他們用各種各樣的眼光看我,相同的一點就是貪婪。我再也沒有遇見過記憶中那麽純淨的笑容。

    我分外的懷念小時候那個給我棒棒糖的女孩兒。忽然有一天,我意外在雜誌上看到了熟悉的臉,雖然被描的亂七八糟,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甜美,眼睛還是那樣純真。

    我不會再愛她,但我可以喜歡她的臉,因為這張臉會帶給我幼時的溫暖。

    我是這樣對自己說的。然後我就開始了收集有她照片的各種各樣的雜誌、錄影帶、dvd。

    這些東西都被我放置在一個箱子裏,放在我書房的保險櫃裏,我幾乎每個禮拜,其實是每天都會拿出來看看。

    我看著她跟那個叫周思盛的一次次的親密合影,看著她被緋聞或者負麵新聞環繞,有時候她大發雷霆,有時候她嬉笑以對,有時候她失聲痛哭。在我心裏,並沒有多大的感觸,我隻是單純的迷戀她的臉,她的笑容而已。

    時間過的很快,周圍的人都結婚了。沒有了爺爺,再也沒有人為我操心。可是每天回到家裏,都是空蕩蕩的,我越來越覺得需要一個人陪我。

    這時正好有個人對我提出了結婚的要求,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結婚前夕,我坐在書房裏翻看那些雜誌、照片,發現不知不覺中,小木箱換成大木箱,打木箱換成書架,兩個書架都裝不下我收集的東西了。

    也許這些東西不該存在了,我想。

    但沒等我把這些東西給處理掉,全世界忽然到處都在瘋傳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裸/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當我點開那些圖片時,我恨不得自己瞎了眼睛。

    我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著,後來不知怎的,我決定花錢打通關係買下她所有的照片,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我甚至忘了結婚的事兒。

    但等開始行動的時候,我發現已經晚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了。

    ……

    她瘋了,據說被送進了瘋人院。

    後來,我就沒了她的消息。

    我最終也沒有結成婚,老實說,看了她那些照片後,我心裏就像橫著一片陰影,揮之不去。

    這樣,對別人也是不公平的。

    五年後,我的助理,也是我的發小要結婚了,他的新娘我也認識,就是當初差點嫁給我的那個人。

    我誠心的祝福他們,作為新婚賀禮,我安排了我名下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給他們度蜜月。

    不巧的是,有一天我也在酒店,就住在他們隔壁。他們顯然不知道,開著門就爆發了爭吵,然後我聽見他們說那一場醜聞是被惡意爆出來的,而她是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被強迫的,出賣她的,就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而一手策劃這件事的人,是我原本的結婚對象。

    我覺得我的靈魂被撕碎了。

    我坐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到紐約,到的時候當天已經沒有航班到芝加哥,我無法忍受,親自開了十七個小時的車,終於找到她所在的精神病院。

    我太累了,當我看到那所醫院的牌子時,我把車停在路邊略微休息了一下。

    當我再度抬頭的時候,我聽見路邊的人的驚呼,我看到她像一隻蝴蝶一樣飛了起來,然後落地,一大片殷紅的血從她腦袋下麵流出來,把整條馬路都染紅了。

    這是我見到她的最後一麵。

    那之後,我平靜地生活。當然在此之前,我替她徹底地解決掉了所有害過她的人。我想我應該還清了她曾經給我的恩惠。

    但是我錯了。

    我總是不死。

    我活過了八十九歲、九十九歲、一百零九歲、一百一十九歲、一百二十九歲……

    因為我有很有錢,所以這並未造成什麽影響。但這引起了我的恐懼,因為我知道這些年我不怎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留戀,我渴望像落葉歸根一樣溶入大地。

    可是我是不能自殺的,爺爺說自殺的人沒法進入輪回。

    我心裏還是有一線希望,假如我能進入輪回,也許可以再遇見她。

    我一百四十九歲的時候,定居在奧蘭多,遇到了一位通靈師。

    西方的通靈師和華國的僧道術士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個人看我第一麵就說:“奇怪,你竟然有兩條命,是你的母親嗎?除了你的母親我想不到還會有誰肯把自己的命給別人。”

    我腦子嗡了好一會兒,在那一瞬間,我的記憶像一本落滿了灰塵的書被我再度打開。

    我記起了四歲的時候。

    大樹下,她牽著我的手。

    爺爺問她:“你願意嗎?”

    她脆脆地回答:“願意。”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愛和純真。

    ……

    她離開紅薯山的那天,是睡著的,爺爺不讓我叫醒她,說她太累了……

    我本來應該去找她,無論她願不願,我都應該留在她身邊。

    但是我沒有。

    我淚雨如下,卻悔之晚矣。

    我最終活到一百九十九歲,最後五十年,我從未那樣孤獨絕望過。

    我想,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隻願來生與她相見,一世守候,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