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叮”的一聲響了，有短信。

    白薇打開一看。

    “女兒, 媽媽給你枕頭下麵放了點東西, 別忘了用。”

    她媽沒救了。

    白薇拿起安全套看了看, 杜蕾斯凸點螺紋係列？她老媽！！！

    “薇薇。”

    聽見裴庭的聲音, 白薇嚇了一跳, 連忙把安全套放到了抽屜裏。

    裴庭進來了，幸好她已經把安全套收好了。

    “怎麽了？有事？碗洗完了？哎，晚上咱們就簡單吃點……”

    “998跟奶奶走了。”裴庭打斷她。

    “嗬嗬嗬……那挺好啊, 以後我又自由自在了。”白薇繞過他, 小心向門口走去。

    臥室本來就不大, 跟他在一起太有壓迫感了。

    “剛在枕頭下麵發現一盒東西, 是你給我的嗎？”見她想溜走, 裴庭從褲袋裏掏出一盒東西。

    白薇定睛一看，譚惠芬女士啊, 你真是我親媽！閨女枕頭底下放還不夠，女婿枕頭底下也給放上。

    裴庭擺弄著那一盒安全套, 嘴裏嘟囔：“這是什麽……”

    白薇一怔, 這家夥住在紅薯山上，第一次進城, 說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看見裴庭快撕開包裝了, 白薇一把給他抓了過來：“這是一個小玩意。喂, 我問你，你以前談過女朋友沒有？”

    這件事不想起來就算了，一想起來她還真挺想知道的。林妮不就很喜歡他嗎？

    裴庭眸子的顏色似乎變深了, 他在枕頭底下發現這東西，直覺猜到用途，但真不曉得是怎麽用的，還沒搞清楚，她就那麽大的反應……

    裴庭的眼睛忽然看向矮櫃上的八音盒，黯然道：“沒有，從來沒有女孩送我禮物。”

    白薇：……她問的是這個嗎？

    這個八音盒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還沒問呢。白薇把安全套塞到自己褲袋裏，走到櫃子前麵，盯著那八音盒看了一會兒，拿起來對裴庭說：“你不喜歡就扔了吧，回頭我送一個更好的給你。”

    這些東西早就該清理了。

    說著白薇就往垃圾桶裏丟去，卻被裴庭眼疾手快地接住。

    “我不是……那個意思。”裴庭覺得不知道怎麽說好，她的一切他都覺得好，他就是想跟她親近一些，998在的時候，他都沒法跟她親近。

    “裏麵能不能換上我和你的照片？”裴庭終於想到一句話。

    不知不覺，他就十分靠近她了，望著他那雙飽含期望的眼睛，白薇實在開不了口拒絕，隻好點了點頭。

    “那……”一靠近她，他就覺得有股子幽香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她細長的眉毛，挺翹的鼻子，還有紅紅的小嘴，無一不對他有強烈的誘惑，有些事一旦開了頭根本就沒法再停下。

    裴庭不知不覺就俯下身子。

    白薇咬著唇左右看了看，他又把她堵在櫃子和他中央，她根本推不開他，每次都是這樣！她腦子裏胡亂地閃過這些念頭時，那雙漆黑的、包含著期望的眼睛已經到了麵前了，白薇隻好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八音盒掉在地上，摔開後便自動發出了聲音。

    這驚醒了兩人，白薇慌忙去推裴庭，卻被她緊緊攬住腰。他彎腰把八音盒撿起來放到櫃子上。白薇感覺雙腳猛地離地，她被裴庭直接抱起來放在床上，然後他就壓了上來。

    裴庭記起了998剛到家那天的情形，迫不及待地要再試一次。可不管他的手放在哪，白薇的手都抓著他的手，兩個人在床上來回滾了幾圈，裴庭滾的滿頭大汗，看見白薇麵若桃花，氣喘籲籲，眼裏一層水光。

    開始他沒瞧仔細，覺得她眼睛迷離極了，後來才發覺她好像哭了。

    怎麽了？他嚇得手心都涼了，回憶起剛才他好像使勁壓著她。他比她高那麽多，結實那麽多。裴庭立即感覺到不妙，但白薇眼淚已經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掉了下來。

    她什麽都不怕的，她經曆了那麽多，會怕這種事嗎？但這個人那麽粗魯的壓上來，她拚命抓著他的手都攔不住他，她找不到阻攔他的理由，也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打他，她很久都沒有這樣無助的感覺了，情急之下眼淚就流了出來，越流越多。

    發覺她哭了的時候，裴庭就抱著她翻了個身，現在她在上頭，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襯衣上和他不裸、露的胸口上，很快濕了一小片，他卻被燙得打了個寒顫。

    他剛才是做的不對，可她還是不願意是嗎？

    “薇薇，你打我……”裴庭試著去抓白薇的手，可白薇手一掙就把他的手給甩掉了。

    裴庭從頭冷到腳底心，他咬住下唇裏的肉，眼裏也出現了一片水光。沒有想到經過今天，她心裏還是沒有他。

    白薇覺得這樣趴在他身上等同一種暗示，默默從裴庭身上翻了下去。

    她都不願意挨著他……裴庭站了起來，看了白薇一眼，她還在低著頭哭。

    裴庭默默地向門口走去，她不想見他，讓她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好了。

    但沒有想到，他剛走了一步，身後的哭聲就大了起來。

    上一次她氣哭的時候，他還知道親她，這次就不理她了？明明是他精、蟲上腦，枉她錯看他是個老實人！

    背後的哭聲一大，裴庭就怔住了。

    好像有些不對，他往回走了兩步，哭聲果真小了一點，他再返回去，白薇的眼淚果真掉的更多了。

    咦？？？

    裴庭沒有直接過去，他站在原地，等著白薇看他。

    沒過多久，他果真看見白薇眼皮抬起來，正是在偷偷看他在幹什麽。

    白薇淚眼模糊裏看見裴庭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是在看她，頓覺不妙，但裴庭已經一步上前。她還沒反應過來，頭就被人抱住，沒頭沒腦地親上了。

    這次的吻來勢洶湧，霸道凶殘，一雙大手也揉得她差點背過去，但那隻是開始，大手的主人旋即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了，強行把手收回來，隻專注地親吻她的臉和淚。

    直到確定她不會再哭了，他才停下親吻她的眼皮。

    她的眼皮很紅，分不清是哭的還是親的。

    “你不想，我就不碰你，你別害怕。”看到她衣服亂了，腰上的衣裳甚至上翻露出一截白皙肌膚，仔細一看，上麵還有些淤青的手印，裴庭才明白自己剛才有多孟浪。

    “真是個小嬌嬌。”他輕聲道，幫她整理好衣裳。

    活了兩輩子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說成“小嬌嬌”，白薇臉一燙，結果又掉下兩滴淚下來。她索性拉過枕頭蓋著臉，不讓裴庭看。

    裴庭知道她害臊，暗自慶幸他剛才差點誤會，伸出手臂把她摟在懷裏，她果真沒有反對，默默地挨著他。

    兩個人靜靜躺了一會兒，感覺到她氣息平穩了，裴庭動了動，剛才有個什麽東西一直硌著他腰。他伸手掏了出來，是他在枕頭下發現的那盒東西，後來被白薇塞到褲兜裏了，肯定是兩個人在床上滾的時候滾出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白薇這一場淚都是因為這玩意。

    裴庭伸手去拆，躺在他臂彎裏的白薇早就察覺到他的動靜，一把掀開枕頭，搶了過去。

    “你真不知道這是什麽？”白薇問。

    “不知道。”裴庭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睛還是紅的，看著心疼。

    白薇忽然笑了：“這是氣球，我拿一個給你玩。”哼，非得給他製造點黑曆史，讓他欺負她。

    白薇拆開一個遞給他：“吹吧。”

    這氣球，挺大的，還帶花紋和凸點，不錯。

    裴庭吹的時候，白薇用手機給他照像，徹底開心了。

    裴庭也拿手機給她拍照，他想有張兩個人的合影，衝洗出來放到八音盒上的相框裏。

    “你那個手機像素不夠，用相機拍。”相機帶過來了，白薇從抽屜裏找出來。兩個人在一大堆氣球裏一直玩到外麵月亮爬上夜空正中。

    “我明天得去拍外景，大雲影視城，估計得一個月。”白薇忽然想起來還沒告訴裴庭。

    她這麽一說，裴庭忙收了相機，幫她收拾東西。

    衣服，鞋子，雨傘、感冒藥、雲南白藥、創可貼，衛生巾也塞了一包。

    白薇望著滿滿一箱子東西，拿了個氣球擋在前麵，省得他又看見她眼圈紅了。

    上一輩子，周思盛從來沒這麽對她過。

    “我過兩天也可能要去拍外景……你回來的時候我不一定在。”裴庭心裏有點難過，不過掙錢也很重要，他總要配得上她才行。

    白薇望著他寬闊的後背，第一次覺得不舍得。

    “木鐲你戴著，非要取下來的話……用這根繩子係著掛在脖子上，最好不要離身。”裴庭翻出一根紅線。

    白薇皺了皺鼻子，想象了一下脖子上掛個那麽大的鐲子，但還是接了過去。

    “這個木鐲什麽來曆？”她很好奇。

    “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是龍鱗，能養人，能保佑人平安。”裴庭道。

    龍鱗？白薇嚇了一跳。

    “難道真有龍這種生物？”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裴庭摸著她的頭發，已經很晚了，他還是舍不得走。

    白薇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是你家祖傳的，那應該傳給兒子啊，為什麽給我？”

    裴庭眸子深處光芒一閃，卻是極快地過去了：“我是裴家最後一個人了，給我和給你有什麽區別？”

    白薇看他幫她把被子鋪好：“那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嫁給你？說不定我半路就跑了。”上輩子她就跑了，不曉得他是怎麽過的，難道一直在紅薯山過那種清貧的日子？

    裴庭轉過身來，凝望著她：“可你不是已經嫁給我了嗎？”

    是啊，這輩子她已經嫁給他了，雖然還沒有在一起，可是他要是一直對她這麽好，那也是早晚的事。

    白薇這麽一想，臉就有些燙了。

    裴庭似乎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紅暈，蹲在地上又把行李箱檢查了一遍。

    “好了，都整齊了，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她送他到門口，他低頭想在她嘴上啄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白薇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裴庭也重新走了進來。

    手機裏傳來王詩雅著急的聲音：“白薇，張莉在你那兒嗎？她媽媽說已經三天沒跟她聯係上了。”

    王詩雅說完，話筒裏的聲音就換成了一個男低音。

    “白薇同學，我是係團委書記曹亮，張莉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說她向你說聲對不起，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