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夢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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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庭聽出來是元朗了,揚眉:“元朗啊, 你找薇薇什麽事?”

    元朗:“怎麽是你接的電話, 薇薇呢?我找她有正經事, 我要跟她談合作。”

    裴庭看了一眼關著的浴室門, 頓了頓:“薇薇在洗澡, 要不你等一會兒再打。”

    洗澡?

    元朗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傷害,不過人家早就結婚了,這好像是正常的。元朗感覺自己可以無堅不摧, 這一刻竟莫名地憂傷。

    不要忘了你的目的, 他提醒自己, 重整精神, 正打算說話時, 忽然聽見那邊傳來白薇的聲音。

    聲音不是很大,顯然是無意中傳入了手機。

    “誰呀, 元朗?他能有什麽事?你跟他說吧。”白薇輕飄飄道。

    我去~一萬點暴擊傷害!

    裴庭唇角動了動,好吧, 她不想跟元朗說話, 他說。

    “喂?元朗,你有什麽事?”

    但手機裏已經沒有元朗的聲音了, 一片沉默, 裴庭看了看手機屏幕, 元朗已經掛斷電話了。他不禁莞爾一笑。

    “怎麽了?”白薇看見他笑的可疑。

    “沒什麽,元朗就是問候你一下,已經掛了。”他抱住她, “我看看。”

    看什麽?她不是好好的站在他麵前嗎?

    今天雖然睡到下午四點,可全身還是酸的,現在九點了,她打算早點睡覺。

    裴庭在她耳邊輕輕說一句,白薇臉紅了,接著狠瞪了他一眼:“不需要。”竟然說要看看好了沒有。

    肯定沒好,好了也不能給他看。

    裴庭沒說話,也沒堅持,坐椅子上看了會兒電視,把燉好的燕窩端過來,讓她睡前吃一盞。

    “你不困嗎?”白薇眼睛都睜不開了,奇怪他怎麽這麽好的體力。又想年輕真是好啊,二十出頭可不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不困。”裴庭道,眼珠動了一下,“但該睡覺了。”

    他掀開被子上床,把她抱在懷裏。

    白薇推他:“燈,關燈。”

    裴庭沒聽到似的親她,輕輕嗬她癢,沒過一會兒就埋在她胸口。

    被他含住,讓她激靈靈打了個顫。手指插、在他濃密的頭發裏抓住他:“不要。”

    不是說讓她休息幾天嗎?禽、獸,總是說話不算話。

    嘴裏含著櫻桃,裴庭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狠狠揉變形了後,趴到她耳朵上小聲道:“那讓我看看。”

    白薇險些被逼退讓,反應過來膝蓋頂到他肚子上:“再說一遍你今天晚上就自己睡。”

    倆人對視了五秒鍾,裴庭垂下眼睛,無聲地轉過身伸手關了燈。過了一會兒,伸胳膊慢慢把白薇抱在懷裏。

    白薇一動也不敢動,這個人,“人不可貌相”的活例。

    次日,丁曉韻找白薇談片約的事,裴庭得去交警大隊把車給弄出來,兩人各忙各的。忙完了,白薇先回家,一拍腦袋想起一件事。

    那個,她跟裴庭好像沒有什麽避孕措施。

    白薇想了想,給裴庭發了一條短信。

    裴庭短信裏沒說什麽,晚上回來帶了一盒緊急避孕藥和一箱子……安全套。

    他是怎麽知道氣球是安全套的?白薇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人家買的還是大號,買對了。

    裴庭才不會告訴她,他下午在藥店裏呆了兩個小時,不但仔細詢問了醫師,知道緊急避孕藥對身體傷害很大,長期服用避孕藥也會有影響,安全套是最合適的,最後他還給藥店的所有員工都簽了名。

    她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不想要孩子就先不要,過兩年再說。

    安全套拿回去,這次可不能吹氣球了,裴庭自然要拉著白薇試試,不過也等了兩天,確定她完全好了之後。

    這次,可能是有小雨傘保護的原因,裴庭簡直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第一次知道女人哭原來可以不是因為傷心難過。

    他發現之後,接連幾天張嫂都發現白薇嗓子有點啞,隻當天氣炎熱上火,每天都特意熬了許多涼茶。

    白薇現在都有點怕見裴庭,他倒也不強迫她,就是不停地跟著她,走哪跟哪,用他那雙眼睛幽幽地看著她。有時候猛地回頭看見,那感覺就跟在樹林深處看到一隻大狸貓似的。

    狡猾的獵手,扮豬吃虎的高手。現在回想起第一次見麵他的沉默,還有相處中的點點滴滴,看似不動聲色,其實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願改變,到最後,她還不是被他吃幹抹淨了。

    隻要他一直都對她這麽好就行……

    白薇心髒猛地一跳,後腦一激靈,生出一股後怕,她怎麽冒出來這麽可怕的想法?竟然不知不覺中想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還想像上輩子那樣嗎?

    不行,不能任由這樣下去,她得控製自己。她是和裴庭成了夫妻,她會對他好,將來說不定他們還會有孩子,她會負起自己的責任,但是絕不能把裴庭當做她的全部,她決不允許自己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

    打定了這樣主意的白薇叫人搬了張竹躺椅放在葡萄架子下麵,一個人躺在上麵休息。荒野碰碰撞剛結束沒多久,釘子還在幫她挑選劇本,所以難得有段空閑。這空閑已經被裴庭占去大半了,她得一個人呆會兒,好清清心,靜靜神。

    裴庭這邊因為項原有意等他身價漲了再接片,現在也處在挑選之中,所以意外跟白薇同步有了空閑,他覺得跟憑白空出一個蜜月似的,恨不得天天都跟白薇關在一個屋裏,哪知這天午睡醒了沒看見白薇,他看見她的包、手機都在屋裏,家裏的車子也沒有外出的,慢慢沿著房子後麵的小路去找她。

    他精神足,睡半個小時就夠了。張嫂、廚子都是白家的老人,有些年齡的都得睡到三點以後,加上天熱,園丁、司機等人都去門口喝啤酒涼快去了,所以一路過來園子裏靜悄悄的,隻看見兩三隻吃的胖胖的小鳥。站在園子裏也沒有看見白薇,不曉得她去哪了。

    裴庭站了一會兒,打算再去別的地方找找,忽然看見那葉子長得密密麻麻的葡萄架。一般的葡萄架不可能跟爬牆虎似的這麽密。但園子裏的這幾株葡萄樹是白長清活著的時候中的,中間還種著幾株紫藤,所以纏著纏著,就跟一堵牆似的把視線都給擋住了。

    裴庭記起上次吃的酸葡萄,走過去想看看,不想剛轉到正麵,就看見白薇躺在竹椅上,臉上蓋著一頂草帽,手垂在扶手下麵,睡得正香。

    他走過去,掀開草帽,就看見她睡得紅潤潤的臉,不知道是不是臉太紅了,眉毛跟用黑炭畫上去似的。其實他知道那不是畫的,她平時根本沒有化妝的習慣。五官太過生動,看著都有點不像真人的感覺了,就像是丹青高手一筆一筆的用豔麗的顏色描畫出來絕色美人。

    可這不是畫中人,是活生生的美人,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裴庭似乎嗅到一縷縷的香氣。看著看著,他就覺得熱了起來。時至今日,他才曉得巫山**的滋味,後悔以前浪費了那麽多時間就不必說了,他是知道為什麽會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了。那種滋味真是讓人食髓知味,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裴庭視線順著她的脖頸下移,沒有設防的動作讓她的胸自然地挺著,裁剪得體的淡紫色裙子勾勒出美好的形狀。可真是不小,他手那麽大,一隻手握著剛好。想到這裏,他不覺握了握手,好像已經握到了一般,感受到了那滑膩的要從指縫裏溜出的感覺。

    他目光留戀地定在上麵,深吸了一口氣,視線繼續下滑,看到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覺得女人真是一種纖細的生物,他每次都怕不小心弄斷了她的腰。

    他這樣想著,忽然看到一片膩膩的雪白,那顏色撞入眼簾的有些突然,他怔了一下才發現是她垂在腿上的一隻手不小心把裙子撩到了大腿上。

    仔細一看,她大腿上還留著幾枚拇指大小的淤青,他一下就想起來昨天晚上他抱著她的腿把她壓的啜泣不已。

    她竟然毫無防備地在這兒睡著了。雖然是自己家,可是這個園子太大了。

    裴庭心頭有一點點往外冒氣,下邊卻一陣生疼,他有些忍不住了。

    他悄悄把她腿舉到躺椅扶手上,原不是跟她做些什麽,逗逗她,舉起來發現一是他身上沒有安全套,二是她還穿著底褲。

    裴庭一陣氣餒,正待放下她的腿,卻看見她腿心的底褲上有一點點水漬。

    ……

    白薇是沒想到她在葡萄架子底下睡個午覺還做了個春、夢,她知道這是個夢,因為跟她那個的對象是個圓不溜秋的紅薯,她一定中了裴庭的邪了,才會做這個夢。白薇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一個看著另外一個頑強地對付著紅薯,對它又踢又打,但紅薯很狡猾,“嗖”的一下,它就鑽進去了,整個,是整個鑽進去了。白薇震了一下,突然間一種奇怪的感覺傳來,兩個白薇猛然合二為一,醒過來了。

    醒來的那瞬,她還有些沒搞清楚是做夢還是真實,直到她聽到了一聲可疑的水響,伴隨著那聲音,她的身體也在詭異地抖動,但那感覺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一陣陣的,幾乎瞬間就癱軟在了椅子上。

    十幾分鍾後,白薇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出了葡萄架。

    裴庭追在後麵,見追不到她了,隨手揪了幾片樹葉擦了擦那根手指,末了,還有些舍不得似的慢慢丟掉了那些樹葉。

    下午,白薇堅持要去丁曉韻那兒看劇本,裴庭也沒說什麽,親自開把她送去了,不過說好晚上九點來接她。

    “哎,庭爺好體貼呀!”等裴庭走了,丁曉韻撞著白薇道。

    白薇有氣難撒,有冤難訴,在沙發上坐下,對丁曉韻說:“給我來一杯冰水。”

    丁曉韻給她拿了冰水,又盯著她左看右看:“哎呀~怎麽幾天不見,我覺得你變得更漂亮了。”

    特別水嫩的感覺,以前也水,那得掐一把才有感覺,現在不掐都能看出來。

    她不說也就罷了,一說白薇的臉又紅跟滴血似的。

    丁曉韻屬於膽大心細的,一見白薇這樣,立即琢磨出點什麽,那眼神跟開始不相信一年了白薇都沒讓裴庭碰一下那種眼神一模一樣:“不是吧?這麽快!你快說是哪一天,是不是那天晚上?!”

    白薇躺倒在沙發上,用雜誌蓋住自己的臉:“我不認識你,我沒你這個朋友。”

    丁曉韻“切”了一聲:“這是好事兒啊,我巴不得有人這麽疼我,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不了解我這母胎單身的痛苦。”

    白薇:“送你根黃瓜。”

    丁曉韻過來咯吱她,不想一動,就看見白薇脖子下頭原來被衣裳蓋著的地方一片片的青紫。

    丁曉韻伸手去拉:“哎呦,我的媽呀,這餓了多少年啊!不行不行不行,你今天晚上別回去了。”

    她拉著白薇要好好看看,被白薇拍掉了手:“行了,沒怎麽樣。”

    見色忘友是什麽樣,就是白薇這樣。

    丁曉韻“嘖嘖嘖”個沒完。

    “好了,我今天來找你還有別的事呢。”白薇笑道。

    “什麽事?我這幾個劇本你看看。”丁曉韻道。

    “那個不急,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咱們碰見林妮了嗎?”白薇道,“我想查一查她現在在幹什麽。”

    那個林妮明顯對裴庭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總是被動防禦,差點叫周思盛鑽了空子,這個林妮,她得提前防備著點。

    “那天匆匆見了一次,沒記著車牌號,要不去停車場找找監控……”丁曉韻道。

    “不,你搜搜林詩妮這個名字。”

    丁曉韻依言輸入“林詩妮”三個字,下麵竟然真有幾條消息。[林妮原來的名字是林燕妮,現在改成林詩妮,避免撞名]

    《宮奪天下》張立春大膽啟用新人女主角為新星影業旗下藝人林詩妮

    與李震宇、張藝同台獻歌,剛出道就上東方音樂,新人林詩妮到底什麽背景

    林詩妮《時尚》大片演繹清純唯美

    ……

    “是她,現在是新星影業旗下的藝人,勢頭很猛,好像在著力捧她。咦,她臉上以前不是有塊胎記嗎?現在醫學技術那麽發達可以洗那麽幹淨?”

    丁曉韻一麵說著一麵放大了一**妮的照片,照片上她皮膚光滑如玉,的確沒有一點胎記的痕跡。

    丁曉韻的話白薇認同,新聞雖然不多,但和林妮合作的不是一線明星就是主流時尚雜誌,十八線小明星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待遇,除非有人在後麵給她砸錢。

    “我也不清楚……”白薇感覺有點詭異,因為據她所知,就是十年後醫學水平也沒能達到這個高度,可以洗掉生下來就有的胎記。她沒有忘記她第一次去紅薯山的時候,林妮對她就有一種敵意,千方百計地接近裴庭,言語中還想仗著自己年齡小陰扮無辜。裴庭應該知道,可他從來沒說過,太狡猾了,一點也不可靠。

    “怎麽辦?找個人盯著她?”林妮那點心思,丁曉韻一看就知道,現在她跟白薇裴庭一個圈子,早晚會遇到,不怕她明著幹什麽,就怕背地裏下絆子。

    “試試找一下他們公司的助理那個級別的,先留意一下她的行蹤,不要驚動了她。”白薇道,她總是感覺林妮居心叵測,如果她不進這個圈子也就罷了,進了這個圈子感覺用意就很明顯。

    “好。”丁曉韻明白她的意思,林妮要是沒什麽別的想法,那就隨便她去了。

    辦這事兒急不得,不能給人留下證據,得約好人當麵談。丁曉韻扒拉扒拉手機,找到幾個跟新星有關係的人,約了時間一起喝茶。

    她打完電話,到飯點了。

    丁曉韻也是一個不做飯的,倆人好長時間沒一塊吃飯,白薇打算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丁曉韻去關電腦,看見q、q下麵閃爍的頭像道:“真煩人,周思盛現在還不停地跟我發消息。”她也是想拉黑周思盛,又想著萬一有什麽動向可以及時發現。

    她不提就罷了,提了勾起白薇的心頭火,她覺得她對周思盛太仁慈了,他才敢繼續糾纏他。

    “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我約他晚上見。”白薇道。

    丁曉韻嚇了一跳:“你打他啊?”

    白薇嗬嗬笑了兩聲:“就約九點,老地方獅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