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斜月沉沉藏海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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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護著他們是想和我正道為敵嗎?”清風門長老眼神陰鬱,眼神若有所思的掃了秦修一眼。

    “你可沒資格這樣稱呼我, ”季洵看了眼在場的所有正道弟子, 三等居多, 一二等隻占一成, “不過一個不入流的野路門派長老, 也敢說自己是正道?”

    “你!”清虛子惡狠狠的盯著季洵,咬牙切齒道,“引魂宗和魔族有勾結, 季少掌門這麽護著他們, 莫不是也投入魔道了?”

    “還有, 聽說貴派的秦公子謙謙自律, 以斬殺妖魔邪祟為己任, 你不會要站在我們對立麵吧?”清虛子踱步,想湊到秦修跟前。

    秦修在修真界出了名的口碑好, 文雅君子,謙守自律, 待人處事進退有禮, 為人又秉持公正,在幾年一度的曆練中, 被他所救的世家弟子不計其數, 清虛子以為秦修會站在他們這邊, 畢竟秦修也是出了名的厭惡魔族。

    “少掌門人在哪裏,我自然是在哪裏。”秦修長劍出鞘,毫不客氣的用劍尖直指清虛子, 語氣淡漠森冷,製止了清虛子離他過近。

    “哎,老頭子你別想挑撥離間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不幫自家人難不成幫你啊。”蘇彧被清虛子惡心壞了,一二等長老都沒開口,就他一個人在這裏自顧蹦噠。

    “小子們不懂事,以後有得你們後悔的。”昆侖派二長老拿著麵銅鏡罵罵咧咧的幫自家門派弟子招魂。

    兩方對峙不語,中間不斷有朦朧的白色光影飄動,這些都是剛剛聽了琴聲、笛聲被迫離魂的世家弟子,他們還好,不過散了魂而已,還可以救,引魂宗的弟子卻是所剩無幾了。

    “既然季少掌門貼了心護住引魂宗,那我們也不必顧忌太多了,想必季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肯定隻會恨自己教子無方,不會怪罪各位道友鐵麵無私的。”

    清虛子的目光陰冷,像條毒蛇一樣在暗中吐著蛇杏子,逮住機會就能咬人一口。

    秦修心中早有了計較,再看清虛子目光混濁,不由側身擋住了季洵,開口道:“掌門遊曆各名山大川,一年半載不會回來,現在我們派就是少掌門當家,不勞清虛子長老費心了。”

    秦修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季洵現在是逍遙派的掌權人,和季洵作對就是和整個逍遙派作對,逍遙派存世於數千載時光,即便隱世,地位也是修真界不可動搖的。

    其實季洵聽了秦修的話還是比較心虛的,季老爺子帶著他娘去遊曆人間時,早料到自家小子又皮又懶,讓他管理逍遙派,出不了一年逍遙派就得淪為九流野派。

    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季洵這個破性格大部分是遺傳了季老爺子,季老爺子既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也深知自家小子是個什麽東西,憑著最後一點要為門派弟子負責的良心,他還是把門派實權交給了秦修。

    所以說,真正掌握門派實權的人應該是秦修才對。

    秦修在眾人麵前給足了自己麵子,季洵決定幫斐尋歡解圍後,回去就把自己私藏的書籍、畫冊全部分享給秦修。

    “哦?逍遙派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讓一個毛頭小子掌權?”昆侖派二長老嗤笑一聲,眼看著自家門派中招失魂的弟子即將蘇醒過來,整個人也鬆了口氣,和清虛子沆瀣一氣起來。

    “雲琛兄你先走吧,這是我們引魂宗的事情,不該把你牽扯進來。”斐尋歡自季洵過來時就不再吹笛引魂,斐作樂也抱琴站得筆直,眼神複雜的看著季洵擋在他們身前的背影。

    “不過捕風捉影的一件事,”季洵揮手,“誰知道是不是心懷不軌的人偷了你們弟子的鈴鐺,再故意陷害你們。”

    “對啊,”蘇彧接口道,“我們幾個毛頭小子現在都是金丹期,總比修行了幾百年才是元嬰的某長老好。”

    “狂妄小生,”昆侖派大長老看了眼蘇彧,開口道,“不必管他們的身份,季掌門那邊我會去說明,大家布誅劍陣,一個不留。”

    “好極,”季洵笑了笑,看向一邊的秦修道,“你倒是看看那邊布陣的,有多少是你曾經救過的人。”

    被秦修救過的弟子有些難堪,但手上劍招不減,其中有一位弟子辯解道:“長老有令,不得不從,待此次事件過後,我必將補償秦兄。”

    “怎麽補償?找個風水寶地埋了我們的骨灰?”季洵嗤笑,對麵的弟子語塞,徹底不再說話。

    “你看,好人沒好報吧。”季洵斜睨著眼看著秦修,臉上從容淡定,一點兒被誅劍陣威脅到的意思都沒有。

    “可不是,”蘇彧憤憤不平,“對麵第二排中間四個人是我和秦修一起救的,要不是我們,他們早喂了魔族了,現在恩不報,反而要弄死我們,以後好人我不要當了。”

    蘇彧本以為那四個人聽了他的話好歹會羞愧一點,誰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連一句回複都不給他。

    眼看著誅劍陣就要成了,季洵招來四鬼,將乾坤袋裏的符紙全部扔向對麵,符紙風雷水火俱齊,季洵雖然是個金丹初期,但他財大氣粗,平日裏畫符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符紙的效力也大大提升了很多。

    一幹弟子被符紙砸的頭暈目眩,同一時間內遭受了風雷水火四方攻擊,有些吃不消,劍勢也慢了許多。

    季洵無心對戰,趁亂讓蘇彧招呼斐尋歡帶著引魂宗弟子離開,秦修是金丹後期,因著他功力深厚,尚且有和元嬰初期的昆侖派大長老一戰的實力,隻身纏住了那長老,掩護眾人離開。

    “哪裏想跑!”清虛子怒氣攻心,眼瞅著自己苦心經營的成果被季洵破壞,也顧不得什麽了,忍著被雷劈的麻痹感覺,一柄飛刀扔向了斐尋歡的方向,好巧不巧沒傷到斐尋歡,反而是紮中了季洵。

    “嘖嘖嘖,疼疼疼,”季洵後背被紮了一刀,疼得差點飆粗話,從懷裏掏出了一堆爆裂符直接炸了清虛子一臉。

    “秦修!”季洵在半空喊了一聲,秦修聽了心有靈犀後退了數十步遠,眼睜睜看著一大堆鬼畫符打在了昆侖派大長老身上。

    “快走。”季洵顫著聲音又說了一句,他剛剛把後背的刀拔出來,流出來的血浸透了後背一大片衣服,因為他穿的是玄色衣服,再加上現在是夜晚,也沒有人察覺出他的不妥。

    等到秦修也跟了上來後,季洵一股腦把剩下的符紙全部扔下去了。

    逍遙派還是一片喜慶,季洵帶人回到逍遙派後,給斐尋歡等人都安排好了屋子,也不及說些什麽話,快步回到了自己屋裏。

    逍遙派有護山大陣,量那些無恥之徒也進不來。

    季洵前腳回了屋,後腳秦修就跟了進來。

    “你怎麽了?”秦修借著燈光,見季洵臉色慘白,一向幽深讓人看不清情緒的眼眸裏寫滿了擔憂。

    “沒什麽,後背中了一刀而已,”季洵頭暈的厲害,趴在床上眯著眼睛示意秦修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好了。”

    “我看看。”秦修瞬間變臉,直接從後麵扯開了季洵的衣服,果不其然,季洵後背有一道不小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暈染了大半片肌膚,傷口附近還有些黑紫。

    “你中了毒,我去給你拿藥。”

    季洵思維渙散,暈暈乎乎的不知道秦修在說些什麽,隻一貫“嗯”了一聲算作答應。

    秦修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小刀,小刀呈鉤狀,刀麵上麵染著季洵的血跡,刀柄則刻著清虛子三個大字。

    等季洵睡了一覺半清醒過來時,時間不過才過了一刻,他背後涼涼的,癢癢的,似有人塗了藥膏用手指輕撫,季洵不自覺動了動身子道:“癢。”

    “你看吧,”季洵半是清醒半是昏昏欲睡,“你平時救了那麽多人有什麽用,我早告訴過你,知人知麵不知心,有些人天生反骨,有些人白眼狼心性、恩將仇報,你偏不聽。”

    “救人也是要區分的嘛,你以後記住了,好人可以救,那些虛偽的正道人士讓他們自生自滅,特別是那個清虛子!”

    “嗯。”秦修看著季洵背後的傷口,低聲答應道,“以後我除了你誰也不救。”至於清虛子欠的這筆賬,他會親自去討要回來。

    “唔,隨你吧。”季洵打著哈欠,眼裏帶了層水霧道,“差不多塗好了,你去休息吧。”

    大半天沒人回話,季洵以為秦修已經走了,卻突然間傷口處一股熱氣拂過,吹的他傷口酥酥麻麻的,心也不自覺抖了下。

    “疼不疼。”秦修仔細的吹了吹傷口,他拿的是逍遙派最好的藥,這個藥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涼了些,秦修疑心季洵受不住藥的涼性,便伏下身想讓季洵好受些。

    “不疼不疼,”季洵半撐著著身想爬起來,“這點小傷算什麽。”

    因為秦修伏身的緣故,季洵撐著身子還沒爬起來,秦修原本為季洵吹氣的姿勢立馬變成了親吻季洵的後背。

    季洵還沒來得及炸毛,就聽見門外的驚呼聲:“表哥,秦修,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文曲背著古劍,在逍遙派一個廁所一個廁所找了自家表哥大半夜,本想來表哥屋子碰碰運氣,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自家表哥衣衫不整,而一向自律嚴明的秦修居然在親他家表哥後背。

    文曲微張著嘴,整張臉的表情都是幻滅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假裝自己是一塊璞玉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