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你看了嗎，我剛剛那個舞我覺得還成，可以加進你剛剛的幾個動作裏……”

    他低頭看了一眼煙，已經快燃盡了，可他隻抽了一口。

    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他打斷她的話，手指夾著煙頭，往後一倒，吸了一口煙，零星的花火立即燒到尾聲，在他的指尖明明滅滅：“是還成啊。”

    說完自己也吊兒郎當地笑了。

    跟夏阮梳理完舞蹈動作，已經是晚上八點。

    大家都回去了，江筱然把動作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這才說：“差不多了，你也記一下動作，我回去休息一下再練兩個小時，動作就差不多記住了。”

    江筱然又給陶老師打了個電話，不遠處立即傳來鈴聲。

    陶老師在？

    觀眾席裏站起一道暗影，陶老師向她揮了揮手，這才一路小跑了過來。

    江筱然：“老師你……”

    “我下午五點到的，具體情況趙嘉映跟我說了，我看你們排練的挺認真，就沒有打擾你們。”陶老師目光中流露出讚許，如釋重負地笑了，“不錯不錯，這個舞也挺好的！沒看出來，你還挺多才多藝啊！”

    夏阮接話：“是還挺多才多藝的，能唱，還會跳。”

    陶老師拍拍江筱然的手背：“你們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等這個比賽完了，我看能不能向上麵申請獎勵什麽的。”

    “不用了，”江筱然擺擺手，“我也沒幫什麽大忙。對了老師，柳輕輕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扭到腳了還有皮外傷，休息一個星期就沒問題了。”

    江筱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其實，我是想問顧予臨來著……

    “顧予臨已經送她回去休息了，你們也快點回去吧。”

    噢，一起回去了啊……

    陶老師遞來兩張房卡：“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們倆先走吧。”

    背好書包，江筱然跟夏阮並排著走出了大禮堂。

    初秋的晚風已見端倪，有點涼，吹得人都精神了，江筱然伸了個懶腰，聽到夏阮百轉千回的嗓音：“還以為你是銅牆鐵壁，原來也會累啊。”

    “嗯。”

    她剛回完，身後傳來鞋底摩擦小石子的聲音，她轉頭去看，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物。

    顧予臨？！

    陶老師不是說他回去了嗎？

    “你怎麽……”江筱然真是驚到了，半天說話都說不利索。

    他身後的書店正好打烊，他往身後指了指：“剛剛看書去了，沒太注意時間。”眯了眯眼，“現在幾點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剛好八點十分，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他模模糊糊地應了聲，眼尾的目光掃了一眼夏阮，江筱然心裏一緊，急忙抓著他往前先走了。

    這兩位哥可別又打架啊，現在打起來她可攔不住。

    走了一會兒，顧予臨問她：“下午練的什麽？”

    “流行舞。”你的舞。

    江筱然有點心虛，生怕下一秒顧予臨就說，跳給我看看。

    於是她急忙轉移話題：“柳輕輕呢？現在怎麽樣了？”她存著點女生的小心思，刻意把“現在”兩個字加重了。

    “當時在醫院檢查完之後就送她回去了，當時沒什麽問題，現在怎麽樣我不知道。”

    標準回答。

    江筱然感覺心上開了朵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後的書店打烊後，老板在裏麵清著客人的書籍。

    他記得，剛剛來了個小夥子，找他借了他最愛看的那本《解憂雜貨鋪》。

    借這本書的人不多，後來他掃地的時候看到小夥子看到第12頁，忍不住跟他討論了兩句。

    距離他借書，已經過去四五個小時了。

    應該看完了吧。

    老板拿起書一看。

    ……怎麽還是12頁？！！！

    江筱然被顧予臨送到房間。

    到酒店正好快九點，他們倆都換上了校服，大廳裏的人看他們的眼神有點奇怪。

    “現在的年輕人啊……”

    進電梯的時候，江筱然聽到有人這麽感歎。

    本來她還不覺得有什麽，聽了這句感歎，情緒忽然變得莫名其妙起來。她甚至開始臆想，假如他們倆真的是來……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顧予臨率先出門，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還不走？”

    她猛然回過神來，低著腦袋就往前衝，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蹭過他胸口處的紐扣，她下意識想要拉開距離，往前一走，卻被拉力扯著往後退了一步。

    她捂住被扯疼的那部分：“哎，別扯我啊……”

    顧予臨無奈道：“你頭發卡我扣子裏了……”

    ？！

    這種劇情都能被她遇到？

    她退到他身前，發現頭發卡在他胸口處的扣子上，那地方在她的頭上，她想要抬頭，頭發卻被扯得生疼。

    無奈之下，她隻能伸手去夠，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扣子，倒是摸到點別的……

    等等，別的？！

    顧予臨捉住她作亂的手，道：“我來吧。”

    好好好，還是你來吧。

    江筱然像隻剛從沸水裏撈出的蝦子，又紅又燙。

    啊啊啊啊啊啊，現在她該幹嘛？

    “我解不開。”

    “那，那怎麽辦？”

    他提示：“你房間就在這附近吧？裏麵應該有剪刀。”

    她從口袋裏拿出房卡遞上去：“麻煩你了。”

    他似是心情好，問她：“看得到路嗎？”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扣著她的手腕道：“我拉著你走吧。”

    被他拉著，她整個人都懵了，感覺隻有手是自己的，隻有手腕處的觸感是真實的。

    到了門前，他伸手刷卡，寂靜的走道裏，隻有那一聲“滴”尤為清亮和歡快。

    越來越像了……

    房間裏的人好像睡了，顧予臨推開門，迎接他們的是一片黑暗。冥冥中好像有什麽火花點燃，在黑夜裏擦出一縷萌動。

    他鬆開了她的手，想著房裏的人在睡覺，不敢貿然開燈，輕聲叫她：“你把手電筒開一下。”

    她應著，開了手電筒又提著嗓子問他：“這怎麽找啊？”

    走廊上燈光透進，在他們這一隅織出微醺的淡光。

    “去櫃子那邊。”

    兩個人挪到了櫃子那邊，她隻感覺頭皮發麻。

    顧予臨在櫃子裏翻找著。

    物品相互觸碰的輕微響聲格外清晰。

    “你小心點，剪刀前麵是尖的，別把手戳到了。”

    “嗯。”

    過了一會兒。

    “找到了嗎？”

    “沒有。”

    江筱然：“那你直接扯吧，扯住兩邊，快一點，不要扯到我的發根，我就不會痛了。”

    顧予臨：“好，那我扯了。”

    “啊，痛痛痛——你輕點啊！”

    “再試一次？這次我輕點。”

    “還是好痛！你還差多少了？能不能快點兒啊？”

    “我要是快，你就疼。”

    “那你還是慢點吧……溫柔點成不……”

    “我很溫柔了。”

    對話怎麽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在禮堂裏練習　假意看書的人在想你＃

    ＃你在盡力解頭發　幫你解發的人……（不能劇透了！下一章你們就知道了！）＃

    哎呀，有點甜～

    這兩天留言多的話，五一給你們寫福利加長小劇場呀～留起來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