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靠！”

    觀眾們沸騰了。

    李嘉垣也沸騰了：“我操這個曲一有毛病啊？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是不是？”

    趙嘉映歎氣：“男人何苦為難男人啊，從初賽杠到現在, 他對顧予臨也真是愛得深沉。”

    江筱然也開始跟趙嘉映討論：“這不該啊, 他這麽好麵子想晉級的人, 不可能想跟顧予臨賭一把的, 萬一輸了連進決賽的機會都沒有。台上十三個人, 水平在他之下的應該也有，他就這麽無所謂輸贏麽。”

    底下隻嘩然了幾秒，連主持人都沒反應過來。

    趁台上沒人說話的空當, 曲一繼續補充。

    “……旁邊的孫凱。”

    江筱然：“……”

    趙嘉映：“……”

    李嘉垣：“……”

    台下觀眾：“……”

    主持人幹笑兩聲：“哈哈, 曲一選手還挺幽默。”

    “那好, 給兩位一點準備時間——舞台交給你們。”

    ……

    趙嘉映：“他果然不是這麽想的, 筱然你猜對了。”

    “不是不想, 他想，”江筱然了然一笑, “但是不敢。”

    “不敢？”

    “對啊，風險太大了。”

    他跟顧予臨各有各的優勢, 優勢很難重疊, 比拚起來風險就很大。

    因為就連江筱然也拿不準，假如一定要硬碰硬, 誰會勝出。

    江筱然來了興趣, 問趙嘉映：“嘉映, 你猜他今天會不會飆高音？”

    “會吧，他不是靠高音吃飯麽，”趙嘉映笑, “高音小王子哈哈哈。”

    李嘉垣：“還唱高音的話，不會顯得太單調了麽。”

    守擂選手先唱完，唱完之後，輪到曲一。

    主持人：“下麵由曲一為我們帶來《獨家記憶》。”

    獨家記憶？

    這次……是做了新的改編，還是不打算唱高音了？

    江筱然琢磨著，這首歌也不好往那方麵改編啊……

    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曲一做了改編，但改編幅度並不大，也沒有什麽技巧性特別強的地方。

    江筱然聽著，就更摸不著頭腦。

    評委點評時，姚瑤倒是誇了誇他。

    “這次歌曲的情感處理方麵進步很大，沒有一昧追求技巧，這點值得表揚一下。”

    “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可以把情感，跟你自己的優勢結合一下。”

    評委席裏有個男評委特別喜歡曲一，好一頓誇，生生把人誇成了明日之星。

    投票的時候，江筱然才知道曲一為什麽敢這麽幹。

    平心而論，曲一的臉長得還不錯，而他的對手長得也就隻能算一般般。加上這次兩個人唱的都是情歌，沒什麽大的轉折，人氣和細節處理能力，就是兩個很重要的點。

    曲一人氣雖然比不上顧予臨，但在這麽多位選手裏，也能稱得上是名列前茅。

    細節處理方麵，他既然有酒吧駐唱的經驗，跟音樂在一塊兒待久了，很多東西也就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

    除去幾位人氣跟能力兼具的選手，剩下來的這些，都不算是他的對手。

    他也順利晉級了。

    晉級位，就在顧予臨旁邊。

    江筱然隱隱感覺，曲一和顧予臨的比拚，這才真正開始。

    後麵的比賽也很有看頭，大家的水平不相上下，票數也追得很緊，往往上一環節還是這位領先，下一環節又是另一個票數高了。

    好的節目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江筱然本來就隻打算看顧予臨這一場比賽的，漸漸地，也被緊張的現場給吸引過去。

    她跟著現場觀眾一起投票，選擇自己更看好的選手。

    最後一場比賽，在緊張的氛圍中拉下帷幕。

    主持人：“現在我宣布，《餘音繞梁》複活賽圓滿結束，新的全國十三強誕生！”

    “讓我們期待他們為我們帶來更加優秀的表演！我們下周再見！”

    舞台上高高噴出幾束煙花，火星四濺，現場觀眾全體起立鼓掌。

    舉著顧予臨燈牌的妹子們晃著手裏的大燈牌。

    離場的時候，聽到有觀眾正在和身邊的人興高采烈地議論。

    “之前節目組來我們學校發票我都不想要的，後來看這裏麵有幾個顏值高的才來了。臥槽果然沒來錯啊，這節目好良心好好看，下一場比賽我他媽也要來！十三進十二，想想就好精彩！”

    “我也覺得，尤其那個，顧予臨的那一場，我超級緊張你知道嗎……感覺就要上高考考場了……哇，那原創做的真的好讚，他年齡也很小，好厲害。”

    “你這麽一說！我真的好想看曲一跟顧予臨正麵杠！肯定巨燃吧！”

    “肯定有機會的，他們到時候說不定爭全國總冠軍呢……”

    越走越遠，兩個人討論的聲音也漸漸淡了。

    走出場館，江筱然才發現天已經暗了。

    手機一響，是顧予臨打來的電話。

    十三強選手一定，節目組立刻開啟跟拍模式，采訪他們的心態，問點以後的打算，然後一路跟著他們去新的住宿地方。

    目的就是為了向觀眾展示，這些小有成就的選手的日常生活狀態。

    無論是單獨做一期節目，還是作為小花絮播放，或者放到視頻網站上滿足粉絲們，都是很好的選擇。

    江筱然先聲奪人：“你采訪完了嗎？”

    顧予臨在那邊兒清清嗓子：“還沒到我。剛拿到手機，就想給你打個電話。”

    她不自覺笑開，手指一邊蹭著手機邊沿，一邊說起他今晚的戰況：“《燈光》超級好聽啊，比賽也特別好看！你今晚真的很厲害！”

    他在那邊低低地笑：“哦？難道我不是每晚都很厲害？”

    ……

    你這話我沒法接。

    江筱然：“我考慮回去給你做個百度百科，然後給《朽》和《燈光》也做一個，充分發揚我臨吹的本領。”

    顧予臨：“臨吹？”

    “就是……‘顧予臨的吹捧者’的意思，每天誇你的那種。”江筱然給他科普飯圈用語。

    她看不到那邊顧予臨若有所思的眼神，隻聽到他說：“好啊，那等見麵也這樣。”

    “見麵？”江筱然把手機換了一邊，把話筒貼近了嘴邊一點，“見麵哪樣？”

    他嘴角漾開點不易察覺的笑，聲音壓低，像是預謀一場旖旎的春光。

    他薄唇輕啟，吐露出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吹我。”

    ……

    江筱然似懂非懂，覺得他應該不是在說什麽正經話，腦子卻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不知道他這個不正經，到底是跑到哪邊的不正經。

    來不及說話，聽到那邊有人喊。

    “顧予臨，到你采訪了！”

    她趕快說：“我聽到有人喊你啦，你快去采訪吧，等下我再給你打電話。”

    顧予臨：“好，那你先掛電話吧，完了我喊你。”

    再緊張的狀況，隻要他們是在打電話，顧予臨都是讓她先掛的那個。

    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有很多次晚上電話打著打著睡著了，第二天早上一醒，她發現電話還是接通狀態的。

    隔著手機，還能聽到他均勻輕緩的呼吸聲，灑在話筒上，帶起一陣小小的滋滋聲。

    那時候，她都會特別姨母心地對著那邊說：“顧予臨，起床啦。”

    後來，他才一臉嚴肅地告訴她。

    “江筱然，以後一大早，不要用這種聲音對著我說話。”

    江筱然：“為什麽？”

    他：“我會有反應。”

    江筱然：……………………

    收起手機，江筱然還陷在回想中，整個人一個勁兒地在那兒笑。

    趙嘉映：“我跟你說個事，保證你笑不出來了。”

    江筱然攏了攏嘴角，正色問：“怎麽了？”

    趙嘉映神秘兮兮：“大後天我們開學。”

    江筱然：“……”

    伴隨著開學一同而來的，是殘酷的七天軍訓。

    而在殘酷的軍訓裏，能夠稱得上苦中作樂的，就是《餘音繞梁》節目的開播。

    第一期餘音繞梁是剪輯，剪的是初賽複賽和複活賽裏精彩的片段，以及選手們的幕後小花絮。

    播出時間正是在黃金檔，加上那幾場比賽真的是夠精彩，節目話題量蹭蹭往上漲。

    去報名那天，剛好是節目播出的第二天。

    繳費的時候，似乎有女孩子正在討論昨晚的比賽。

    “美麗，你看昨晚的一個選秀節目沒？”

    “選秀？《我唱我想》嗎？不是還沒播嗎？”

    “不是不是，叫《餘音繞梁》，好像沒辦很久，但是特別好看，節目製作好良心啊！我這個音樂生都覺得很好，舞台上的音響裝備很棒，主持人主持也不尬，關鍵是有幾個選手日他媽好看！！我當時學唱歌咋沒遇到這麽好看的藍孩子呢？”

    “得了吧，集訓都忙死了，哪還有時間去看好看的男孩子，別做夢了。不過我倒是在一個八卦賬號裏看到一個超帥的！那個好像也是選秀節目的剪輯，歌叫什麽……《朽》，腐朽的朽，還挺好聽的，小哥哥也很好看，跟我們一樣大。”

    “是一個好嗎！這就是《餘音》裏的選手，叫顧予臨，怎麽樣，是不是巨帥，就像那種我們每天趴在窗口看的校草一樣。”

    “不，我覺得不是。我們學校校草沒這麽帥。”

    “哈哈哈哈，校草心想：滾。”

    “節目什麽時候播啊？我們到時候看看唄，顧予臨還在嗎？”

    “在啊，現在開始直播總決賽了，十三進十二，就這個星期六晚上十點！約不約！”

    “好啊！我來搜一下小哥哥的微博。”

    江筱然簽完手頭的東西，起身，她們正好聊完。

    節目組大概已經跟學校協商好了，昨晚她問顧予臨的時候，顧予臨說讓她別擔心。並且還跟她說，學校高層還挺高興，特意打個電話，讓他認真比賽。

    十三進十二的決賽是直播，也不知道會是怎麽個新玩法。

    那時候正逢學校軍訓，不過幸好軍訓是在本校，結束之後還能回來守著看直播。

    值得一提的是，江筱然跟趙嘉映還是一個專業，一個班級。

    她讓顧予臨跟學校提了一嘴分寢室的事，她們倆的寢室就真分到一起了。

    有個厲害的男朋友，真是比什麽都好用。

    《餘音繞梁》的話題度正在逐步攀升。

    節目除去製作良心，顧予臨和曲一提供的話題度也更是不可小覷。

    顧予臨出挑的外部條件實在吸睛，加上原創歌手這個光環給他加持，節目組沒有打壓，讓他在大v們的自來水安利下，小紅了一把。

    加上某一段采訪中，曲一對顧予臨似有若無的嗆聲。

    那段采訪應該是在複活賽比完之後。

    某個視頻網站的記者問曲一：“看了《餘音繞梁》前麵的比賽，我們都知道你是節目組的高音擔當，你的高音也是一直都很穩。那麽這次這麽重要的複活賽，你為什麽沒有選擇唱高音，而是選了相對平淡的一首歌呢？”

    曲一的眸光往旁邊瞟了瞟，不知道是在看誰：“因為我不像一些選手，要用盡全力拿出最好的狀態才能贏。對，我覺得我拿出這麽一部分水平就夠了。”

    暗指顧予臨每場都是原創，每場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比拚才能贏，而他隻是稍稍用了點力，就可以順利晉級了。

    表揚自己的同時，還踩了一把顧予臨。

    這麽適合搞事情的話題，記者當然不能錯過，輪到采訪顧予臨的時候，記者給他刨了個坑。

    “今晚你的表現也是很驚豔，有你一貫的高水準。但是剛剛曲一說自己不必用盡全力也能晉級，你是怎麽看的？你覺得你用盡了你的全力嗎？”

    用盡全力了？那豈不是證明自己用了十分力氣和人家三分力氣結果一樣，不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麽。

    沒用盡全力？那就代表，他也正麵開始跟曲一嗆聲了。

    記者等著他回答。

    顧予臨把話筒拿近了一些，淡淡道：“嗯，我確實是很認真地對待每一場比賽，就像對待最後一場。”

    “因為在舞台上，我和對手不僅是對手，還是朋友。”

    “我這樣來表達我對他們的尊重，和對這個舞台的敬畏。”

    高下立判。

    曲一就像一個受了打擊，迫不及待想要找回存在感的小孩子，挑釁，囂張。

    顧予臨四兩撥千斤，冷靜地告訴大家：這是我表達尊敬的方式。

    無關水準，隻是態度。

    這種采訪實在太好掀起話題，曲一為這個節目撕起了一絲熱度。

    那條微博迎來了上萬條評論。

    江筱然點開，看了看熱評。

    bu：【還用說嗎？肯定是顧予臨贏了啊。】

    君莫笑：【這火花擦的很刺激啊！後麵兩個人會不會正麵交鋒啊！求兩個人正麵比拚，好想知道誰贏！】

    一盞浮生盡：【沃日，曲一好帥［doge］但是我覺得顧予臨更好看一些，我支持顧予臨［抱拳］對不起曲一了，誰讓顏即正義呢［喵喵］】

    今天也要努力睡男神啊：【哇！相愛相殺！我喜歡這種cp［捂臉］請問節目組考慮讓兩個人合作一首歌嗎，感覺肯定很好聽！我保證打榜，打到嘔吐也會打！】

    ……

    江筱然忍俊不禁地翻著評論。

    支持顧予臨的比較多，支持曲一的也不少。

    評論沒翻完，翻出了一個顧予臨的電話。

    她抬頭一看，媽媽正在上麵鋪床單。

    其實她也提出了自己鋪的請求，但是媽媽想著總歸要半個月軍訓完才能回家，為了彰顯一下母愛，還是來鋪了。

    媽媽回頭問：“誰的電話？”

    江筱然想了想，還是選擇說實話。

    “顧予臨的，他最近正在參加《餘音繞梁》的比賽，可能要找我問一下經驗。”

    媽媽笑：“你還有經驗提供給別人？”

    節目片段江筱然自然是拿給媽媽看了，她也覺得顧予臨唱得很好，這段時間一直讚不絕口。

    “快接吧，讓人家好好比賽去。”

    江筱然出門，到走廊上，把電話接起來，但也沒有太大聲。

    “喂？”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還不能這麽快把曲一淘汰掉，要讓他膨脹一點，養肥一點，然後把他宰殺掉，這樣才夠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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