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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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課的鈴聲已經尖銳地響起,大家慌慌張張往裏跑, 生怕被門口執勤的人記下名字。

    而喧鬧下, 顧予臨施施然從出租車上走下來, 靠在車門上給錢。

    他掏出錢包, 就像是翻牌子似的, 手隨意往裏一伸,拿出來的錢都不過眼,食指和中指夾著錢, 直接往司機師傅那兒送。

    等找零的時候, 他的腳還慢悠悠地打著節拍。

    司機接過錢, 好像是在內心心算了一下該找多少。他掃了一眼自己給的麵值, 眉一挑, 片刻不帶猶豫地說。

    “找五十三。”

    很好,這很符合男主人設。

    給完錢, 再旁若無人地往學校裏走。

    他步伐很慢,但是卻像帶著風似的。

    他手搭在肩上, 靠兩根手指在背後勾住書包, 明明是遲到了,但表情卻大爺得像是提前一個小時進校了似的。

    毫不畏懼, 悠哉悠哉。

    執勤的學生攔住他:“同學, 不好意思, 你遲到了,得記一下名字。”

    “嘖。”他眉頭往上一挑,平日做來穩重的動作, 竟然被賦予了另一種輕佻無畏的感覺。

    他眼波一轉,伸出舌舔了舔上嘴唇,一眯眼,笑道:“不想寫行不行?”

    言語輕慢又不講理。

    雖然已經體會過顧予臨精湛又有張力的演技,但江筱然還是沒想到,第一次接觸表演,演的還是這種跟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角色,顧予臨就能把握得這麽好。

    這樣痞氣的角色,稍微控製不好表情就是抽風,容易變得狂妄自大還自我感覺良好,讓人恨不得透過屏幕去抽他丫的兩巴掌。

    但顧予臨演來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僅僅隻靠幾個小表情和眼神,他就出神地傳遞出那種帥中帶著壞的韻味。

    平時他的笑一貫比較收,但是換到這個角色身上,就完全鋪開了。

    他勾著點笑意,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還微微側著頭。手指上勾著書包,一邊講話,還一邊在抖腿。

    書包是空的,看起來就輕的要命,拉鏈還沒拉好,裏麵鑽出一個耳機線的頭子。

    很多細節都是江筱然沒有寫進去的,但他卻基於角色自己添加了這些細節,讓整個人物更加鮮活起來。

    連江筱然這個寫劇本的都這麽覺得了,她覺得這個角色就是專門為他而寫的,再換一個人,都不能演出這麽出神的韻味。

    她收斂了神思,繼續去看表演。

    執勤的學生聽說男主不想簽名,急忙搖頭:“不行,老師規定……”

    “又是老師,耳朵都起繭了,”他撈撈耳朵,徑直往前走,“那你幫我寫吧,我是誰你認識吧?”

    那學生追上去:“我……”

    他擺擺手解釋道:“名單上名字出現得最多的,就是我。”

    他一路走上台階,即使上課鈴打響依舊不緊不慢。

    走到窗口,他直接把書包扔給靠近窗台的同學:“幫我放我位置上。”

    而後,瀟灑輕盈地從窗台外麵翻了進去。

    “cut!”

    第一鏡結束,大家聚在一起,看著回放。

    導演不停地點頭:“不錯不錯,這幾個眼神都很到位啊……看來予臨你有仔細琢磨這個角色啊……”

    “就是,”有人附和,對顧予臨說,“人物處理方麵拿捏得還挺到位的,完全不違和。你跟我以前接觸過的同級小生比,能力都算是出挑的!”

    導演笑,坐回位置裏:“有人天生就會演戲,老天爺賞飯吃,沒轍。”

    最後幾幕慢動作,江筱然看到顧予臨翻窗台進教室的時候,眼神似有若無地往女主那邊瞟了一眼。

    他演的是個暗戀女主角的數學天才少年。

    那一個看似不經意實則蓄謀已久的眼神,就是暗戀的真實寫照。

    演的真的挺好,江筱然自己也興奮得不行。

    顧予臨自己還有一些想法,在那兒跟導演又商量了一些,導演喜笑顏開,嘴角差點咧到耳根子後頭去。

    “成!就這麽演!”

    等顧予臨補妝的時候,導演自己坐那兒,樂了。

    他心情好,跟江筱然也聊了兩句:“我總覺得可惜似的。”

    江筱然:“啊?您可惜什麽?”

    “感覺跟他合作,可以朝著得獎的路上奔啊,”導演笑道,“估計金x獎這種獎,可以拿好幾個。”

    江筱然心裏也是一鬆,跟著導演一起笑了。

    打頭陣就這麽順利,也算是讓人放了心。

    換場地,機器就位,下一場開始——

    這次是從女主角的角度開始的。

    女主角在班上一個人坐,就坐在講台旁邊,那本是特許給差生的位置,到她這兒,搖身一變,成了和這些紈絝子弟劃開界限的工具。

    有人下課嬉笑打鬧,撞到了她的桌子,她微微皺眉,把書本扶正以後,冷眼睨他們。

    “要鬧一邊鬧去。”

    男生們被她的氣場也給震住了。

    過了半天,才退到她背後,對著她的背影比中指。

    顧予臨揉了個紙團,一下打到那男生身上。

    那男生痛得一縮:“我靠!幹嘛啊!”

    他頭往後仰,微微一笑:“你擋我光線了。”

    那男生離開以後,他又往她那裏瞟了一眼,確定她身邊沒有人打擾後,才長籲一口氣,繼續低頭玩手機了。

    江筱然注意到,連遊戲,顧予臨開的都是數獨。

    而且還通了很多關。

    昨晚好像就是為了打這個遊戲來著。

    江筱然心裏暗暗佩服他的敬業。

    繼續拍攝——

    上課鈴打響,國歌奏起,到了每周一升旗的時候。

    女主角正好解開手裏的題目,把筆收進筆盒裏,第一個走出教室。

    廣播裏還在放:“今天國旗下講話的同學是……”

    報完她的名字後,同桌小聲跟他抱怨。

    “國旗下講話沒人願意去啊……她這是第幾次上台了?就跟是數學裏的循環小數似的,三次內她必定出現一次。”

    他剝了口香糖扔進嘴裏,手交疊在腦後,嚼了兩口口香糖,才慢慢地說。

    “……你懂個屁。”旋即又笑著打趣道,“喲,你還知道循環小數呢?”

    同桌皺眉:“瞧不起人咋的?”

    顧予臨把手上的包裝紙揉成一團,盯著門口,眼裏仿佛有一絲光亮。

    他關掉手機上的數獨,粗魯地踹了一下同桌的板凳。

    “走,出去升旗去。”

    同桌在後頭不怎麽情願地回答:“你也是循環小數,三次內必定要出去升一次旗……”

    江筱然已經完全代入進去,絲毫不覺得不遠處那個人是顧予臨了。

    升旗台上站著的女演員穿的是萬斯的簡單帆布鞋,耳機是頭戴式,掛在脖子上。

    妥妥一個文藝青年。

    旗下講話沒多少人願意聽,盡管她嗓音澄澈,不疾不徐,似清晨微風一股,緩緩而來。

    這次,她講的是一個小故事。點題的小故事。

    “1992年12月7日,惠德比島海軍觀測站,捕捉到了一個信號。

    這個信號大約可稱得上是一首歌,一首來自鯨魚的歌。

    這首歌的頻率是五十二赫茲。

    信號的發射者應當是一頭藍鯨,但藍鯨的頻率在十五到二十赫茲。

    那就證明,這頭藍鯨無法和同類溝通。

    後來,觀測站的人又發現,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裏,這首歌的頻率從五十二赫茲降低到了五十赫茲。

    但始終沒能和它的“同類”們一樣,發出可以溝通的,相同的頻率。

    它的軌跡運動,也和所謂的“同類”完全不一樣。它是獨行俠。

    它是廣闊海洋裏唯一一隻這樣的鯨。

    它並非不合群,隻是生來就無法與群體溝通,因為要尋求共鳴,太難了。”

    她隻是最後撂下了這麽一句話,然後轉身下台,連“我的發言完畢”這種話都沒說,留底下一堆人,該摳手指的摳手指,該發呆的發呆。

    同桌跟顧予臨說:“雖然我不太在乎她在說什麽……但她肯定是在貶低我們吧?她的意思是……在我們中間,她很孤獨?找不到共鳴?”

    他嬉笑斂盡,低聲說:“在我們這些人裏頭孤獨,證明她還有救。”

    “她應該為此感到高興。”

    同桌一臉懵懂:“說啥呢你?”

    他無所謂地笑笑,繼續跟這些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沒什麽,說了你也聽不懂。”

    隻是那個笑意裏,分明有掩藏不住的失落,認命的無奈,和懷才不遇的自嘲。

    層次逐漸深入,若要仔細去探究那個微笑下的失落,你就會發現,在失落裏,他還藏了一層淺淺的情緒。

    ——那是找到同類的,驚喜。

    這一鏡結束。

    大家的表演漸入佳境。

    補妝之後,大家再度換了場地,顧予臨坐在講台邊的桌子上,跟女演員一起聽導演講戲。

    出了鏡頭他還是顧予臨,清清冷冷,看人的時候也不帶什麽情緒,禮貌又疏離。

    江筱然坐在椅子上遠觀,他過來喝水,問她:“無不無聊?”

    他那些藏笑而生動的表情,從來是對著她才有的。

    她搖頭:“還好呀,不無聊,看你拍戲挺有意思的。你把我的男主角演活了,口頭獎勵一下。”

    說完她接過他的水杯,也開始喝水。

    顧予臨:“別口頭獎勵了,換個獎勵方式?”

    他說的一本正經,江筱然咳了一下,在水裏吹出一個小泡泡來。

    場記路過的時候還疑惑,這小編劇臉怎麽紅得跟什麽似的……

    江筱然裝模作樣地放下水杯,衝場記笑了笑。

    熱身完畢後,大家緊急投入了下一場戲裏。

    江筱然坐在一邊看著。

    劇情逐漸邁入正軌——

    女主角拿到了學校數學競賽的名額。

    老師語重心長,滿心希冀:“你是我們學校水平最高的學生,這唯一一個名額給你,我問心無愧,你也要好好珍惜。這是很大的一個獎,能拿到就能出國深造,最後歸國為科研所做出貢獻。你們年輕人不就是想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記麽?這個題向全國各地公布,先解出來就是先拿到出國的名額,一定要快,還要準。假如解出來了,你的人生就已經在偉大上邁出一步了。”

    她用力點頭:“我一定不辜負老師期望。”

    女主角開始跟這道題目死磕,沒日沒夜地計算。

    遇到解不出的算式,就起身去外麵逛一圈,再回來繼續寫。

    顧予臨扮演的男主就坐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看她時不時抓抓頭發,敲敲腦袋,不免覺得好笑。

    等她出去之後,按捺不住好奇心,手撐著桌子想站起來——

    卻不知道這個行為是否妥當,自己糾結了一下,邁出去的腳步收回來,卻在糾結中,最後選擇了邁出那一步。

    就跟做了什麽偉大的決定似的,他帶上一抹溫柔的淺笑。

    ——這是一個完全不屬於這個人物的笑容,溫柔,和煦,像是春日融融的暖光。

    但他融合得太好了,一貫不將溫柔顯山露水、一貫習慣粗暴的人,隻有在對待喜歡的人時,才會有這樣不同的反應。

    愛一個人,就會有反差萌。

    能夠仔細而深入地分析這個人物的表麵性格與潛藏性格,是一個優秀演員所必須具備的特質。

    他走到她位置旁邊,想看看她回來沒有,有點忐忑,發現人沒來之後才放下心。

    他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發現是一道數學題。

    他的眼神很快發生變化,像是看到獵物的獵人,提起弓箭,清清楚楚地對準目標。

    精湛的技法讓他對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確定性。

    於是,顧予臨抬腿將椅子往外勾了勾,凝眉,拿起筆開始在紙上演算。

    動作行雲流水,演算也一氣嗬成。

    慢,卻又力量。

    這樣的氣場,讓大家都確定,他肯定會成功。

    題目正好寫完,女主回來了。

    他指尖的筆抖了一下,但很快被他穩穩捏住。

    他知道,講台和第一排的地板罅隙仿佛一道分流線,他們從不彼此招惹。

    但他由於自己的私心,和對於數學那股子執拗的、發自內心的熱愛,而選擇了坐下。

    所以,他的眼睛裏出現了片刻慌亂。

    但是很快,慌亂被他藏好,換上招牌式的無所謂的笑。

    但放在桌上的手,卻不自覺地扣住了桌子的邊角。

    女主角愣了片刻。

    旋即皺眉,語調裏全是不耐煩。

    “你坐我位置幹什麽?”

    不喜之意,溢於言表。

    他的表情隻是呆了一下,那個小表情稍縱即逝,快得讓人隻來得及驚豔一眼。

    他手肘抵在桌上,笑得痞裏痞氣,拿最爛俗的一句話回她:“怎麽,這位置寫了你的名字啊?小鯨魚。”

    他講話拉長尾音,一字一頓往上勾。

    他喊她小鯨魚。

    她板著臉看他。

    “我不覺得我們的關係可以起這樣的外號。”

    他腳踩上桌子中間那個橫杠,手掌撐著桌麵邊緣,往後一仰,整個椅子就翹了起來,僅靠一隻椅腿旋轉。

    他嬉笑著回她:“這不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麽?”

    她站到他身後,把椅子一推,四隻椅腿落了地。

    她認真地說:“請你離開我的位置。”

    他原本也不想打擾她,隻是在聽了她這句話之後,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似的。

    他垂下眼瞼掃了一眼自己寫的過程,撐著桌子站起來。

    他吊兒郎當地笑道:“你肯定還會再來找我的,小鯨魚。”

    這次的台詞裏,透露出了三分篤定和七分不甘。

    一貫不認真的人,認真起來才有種獨特的魅力,讓人不自覺期待,他究竟掌握了什麽。

    而女主對他的嫌棄,就如同對這個學校的任何人一樣,這讓他有些不甘。

    他覺得自己和那些人應當不一樣,而為了證明自己的不一樣,他才選擇了說這句話。

    顧予臨的台詞拿捏得恰到好處,凸顯了人物性格,卻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油膩。

    他很快離開,留女主角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坐回位置上,憤怒地發現自己壓在底下的草稿紙被翻出來了,她忍不住將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但憤怒不過幾秒,她發現——困擾了自己很久的一個卡住的思路,被他解開了。

    混亂的草稿紙上,那些公式後被她打了一個又一個叉,他卻另辟蹊徑,寫出了一排清晰明了的算式。

    她試圖計算他的過程是否正確,結果發現自己解不出來。

    她愣了好半天,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寫的這過程,她真的看不懂。

    她一拍桌子,起身,去公告欄上找他的名字看。

    他在教室後麵,笑著欣賞她的舉動。

    場景重新轉到公告欄前,這次是女主角和成績單的特寫。

    女主角不可置信地念出來:“倒數?數學零分?!”

    她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但須臾,她想到那個定理,隻有知道鈴鐺在哪裏的蝙蝠才能避開鈴鐺。

    隻有知道正確答案,才能全部避開。

    她若有所思地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好,cut!”

    “大家辛苦了,中午休息一下,下午繼續拍。”

    微電影的拍攝算是開了個還不錯的頭,大家都很敬業,演技方麵也無可挑剔。

    這場戲結束之後,大家聚在一塊兒吃午飯。

    大家都對顧予臨讚譽有加,說他是他們見過最會演戲那波人裏的了。

    顧予臨笑著推辭:“沒有,是導演講戲講得好。還有編劇給我分析的人物,也很到位。”

    昨晚借著分析人物的名義,這捏捏那揉揉,就差讓她現場跟他演一段活春宮了:)

    假公濟私的“編劇”江筱然筷子停了一下,這才把魚肉送進嘴裏。

    這人……什麽時候不鬧她,心裏不舒坦啊。

    吃完飯沒過多久,考慮著《餘音繞梁》晉級賽的進程,大家馬不停蹄,繼續開始拍攝。

    “a——”

    “下課了下課了!出去吃中飯去!”

    大家三三兩兩擠出教室,不過多久,教室就已經空空蕩蕩了。

    陽光盈滿空曠的教室,隨著金屬筆身的晃動,在桌上投下清晰的光點。

    女主角正在座位上寫題目。

    她的筆停了一下,然後回頭去看教室後麵的人。

    他正趴在位置上睡覺。

    她思前想後,手抬起又落下,再次嚐試著解了那道題——

    然而,還是解不出來。

    她深呼吸一口,站起來。

    手上拿著那張草稿紙,帶著一支原子筆,她走到他麵前。

    見他沒有轉醒的意向,她用筆戳了戳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顧予臨手臂動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他先是眯著眼,整個五官扭作一團。

    額前劉海被他睡亂,他渾然不覺,伸出手將它扒得更亂了些。

    緊接著,意識這才回攏一點,他把眼睛勉勉強強地稍微睜開一些,卻因為強光陡然而至,而不得不抬手去遮住眼前的光。

    身下的卷子粘在他手臂上,他用另一隻手的手肘壓住,把皮膚和卷子粘連的部分一點點拉開。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才完全適應正午的光線,把手移開了些。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麵前的人,這才笑著衝她說:“你還真來了啊?”

    江筱然看著他這一連串的表演,忍不住驚歎。

    真是教科書似的睡醒現場啊。

    以前看電視劇,江筱然總覺得主角們醒來得太假,卻又想不通真正要是醒來,最好該是什麽狀態。

    這就是了。

    有點迷糊,卻盡力將自己往清醒的邊緣拉,目光逐漸清明起來。

    江筱然去看女主角的反應——

    劇本裏,這時候,就是女主角動心的時候。

    果然,女主角在細節方麵處理也不錯。

    女主角把草稿紙遞過去,問:“這過程是你寫的?”

    紙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音調也在竭力控製,目光閃躲了一下。

    他剝了個口香糖扔進嘴巴裏,頭放在水瓶上,邊嚼口香糖邊點頭:“怎麽?我解的有問題?”

    她鼓起很大勇氣,才說:“沒問題,問題出在我。我看不懂。”

    “喲,”他似乎是驚詫,眉高抬,語氣裏掩不住的意外,“您還有看不懂的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留言到數加更,一個人隻能評論一次喲,多了jj會清理的~但是今天,心軟的作者還是更了雙更。【淚眼婆娑】

    我真像一個靠著孩子(雙更)來留住渣男的少女(?)啊哈哈哈

    這個微電影感情戲不多,篇幅也不長,大家憋擔心,擁抱啥的都不會有的。

    主要就是為下一場比賽,以及顧總的演藝事業和筱然的編劇事業開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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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小可愛們~【昨天地雷整理掉了一個,我可能真的是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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